木槿花西月錦繡

第86章 試問卷簾人(二)

第八十六章 試問卷簾人(二)

於是我開始同孟寅遊走於東南一帶,將東邊的絲販到南邊,又將南邊的名茶和棉布販到東邊,因為我是近幾年來唯一一個敢走出南邊的商人,所售貨物又是地道的好貨,東邊的商家便認定了我,南邊的在光義王的地盤裏無法打通,但是隨著豫剛家慢慢蠶食著光義王的地盤,我進入的生意也多了起來,我記得我第一次給豫剛家交銀子的時候,他的目光頗有些不信,然後麵露喜,段月容也是滿麵含笑。

我每年向豫剛親王交一批銀子,我不太明白他是不是夠用,總之他除了讓我向他的兒子報帳,他很少會問我再要,後來段月容對我說,每年隻要交固定的銀子,剩下的隻要不是用在幫助其他梟雄,我可以自由使用。

我有了自己的生意,然後每每有機會見到他時,都會反複提戰意這幾個字,莫要再有西安屠戮了,隻有以公正嚴明的軍紀來約束部下,才能讓各部誠服歸順,同時希望豫剛段家能善待漢族人,不知他們聽進去了多少,但是豫剛家的叛軍漸漸在南詔傳出了義軍的名聲,甚至有很多寨子私自打開寨子迎接豫剛家的到來。

豫剛親王偶爾也會邀我和段月容一起論天下時事,以及對光義王的戰爭策略,我總是談得很少,他明顯有些不悅,段月容也很失望,我從容的解釋是我隻擅商道罷了,軍政實在不是我之強項,更何況漢人的規矩,後宮人是向闌得幹政的,兩人的麵才稍霽。

漸漸地,豫剛親王似乎開始接納了我這隻隻會生金蛋的雞,後來給我派了一個巫師,給我煎藥,想是要解我身上生生不離的毒,我每每倒掉,段月容發現了,狠狠地抓住了我的手,目光如鷹隼銳利,又似刀割一般疼痛,我淡淡笑道:“西夫人已經死了,生生不離在與不在,又有何關係呢?太子殿下。”

我和段月容太過互相了解,他知道強迫對於我沒有用處,隻會讓我更加排拆他,更何況我和他牽扯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他和他的父親也需要借助我經商的頭腦,於是他隻能慢慢鬆開了他的手,神慘淡。

永業四年二月二,龍抬頭的好日子,初畫生下了蒙詔最喜歡的兒子,蒙華山,然而那時無論大人小孩身體情況都很危險,我事先從北地用重金進了一支天山雪蓮,加上段剛老王爺所茨千年人參,保住了身體孱弱的華山命,然後初畫卻陷入重度昏迷,傷心的蒙詔坐在初畫的頭,一個崢崢鐵漢卻終日淚流滿麵,癡癡呼喚著她的名字,聞者無不落淚,連一向硬心腸的段月容也長歎不已。

蒙詔隨段剛王爺起兵,但隻要一有機會,必定親自照顧初畫所有的飲食起居,永業六年,華山的生日宴上,昏迷中的初畫忽然睜開了眼睛,正當我們所有人興衝衝地準備放鞭炮慶祝,大夫卻搖搖頭說是回光返照,初畫的眼睛不是那樣麗,她微笑地看著華山和紅著眼的蒙詔,聽華山喊了一聲娘以後便停止了呼吸。

蒙詔差點死過去,我為初畫帶來的一些珍貴藥材全部都補給了蒙詔,我們落淚一番,苦苦勸了蒙詔,三個月後,一臉慘淡的蒙詔捧著初畫的骨灰和孱弱的華山回到了播州。

這一年,我在播州意外地遇到了齊放,我裝作不認識他,他也聰明地裝作不認得我,然後悄悄進了君記,我一路將他提拔了上來,這才知道,原非白果真因為私盜魚符,殺了姑母而被原青江在暗宮軟了三年,我那大哥也因為此事被貶為庶民,即日譴返山東老家,待罪家中,這幾年竹籬茅舍,還真如簽子所言過起了采菊東籬的生活。

而於我,許是我知道了太多原青江的秘密,許是那邱老道的批言,不能讓我落在別的梟雄手中,還是為了逼非白尚公主,果真下了格殺令,原非白無法自保,才讓暗神通知我快逃,小放在恢閣想悄悄潛入暗宮,卻始終未能成功,後來江湖傳言說我被人擄到巴蜀,又追我到了竇英華在巴蜀的坻,這時天下傳出來伍降段月容,等他追到梅影山莊,我又失去蹤影,他倒險些落入司馬蓮的手中,後來又遇到了張德茂,張德茂口口聲聲說我已命喪黃泉,可是齊放的大哥還活著,卻在給他的水酒中下了,齊放師從金穀真人,對於藥物頗有研究,便詳裝迷倒,然後乘機逃了出來,索又過起了流落江湖的日子,順便一路悄悄尋訪他的大哥,直到遇到了我。

我想我和齊放雖逃過了原家,卻始終逃不過命運啊?

我對齊放說了我的處境,沒想到齊放爽朗地留在了我的身邊,再也沒有回原家的念頭,他不屑道:“我留在原家隻不過是為了罷了。”

永業七年,汁的鄧氏流寇為張之嚴所滅,我便如願地在汁建立分號。

那一年,豫剛親王也打回播州,重新zhan有黔中之地,並與光義王成東西分庭抗禮之勢,接受了我的提議,將國號建為大理。

永業七年六月初八,豫剛親王登基,晉封段月容為太子,同時迎娶布仲家的佳西娜為第一任正。

成婚那日,我人亦在播州備貨,準備運往在汁的第一家君記分號,故爾沒有去參加她們的婚禮,隻是送了一匹厚禮,那天晚上,我沉沉睡去,半醒來,卻見段月容凝著臉站在我的前,我嚇得半死,他沒有說話,隻是躺下,緊緊抱著錫了一。

以後每年他總會對我趾高氣揚地說他又占了多少多少寨子,娶了多少多少老婆,估計他把南中國所有少數民族的品種都娶了個遍,一開始我還能耐心地聽他絮絮說著他如何擺平這眾多老婆,還有軍政方麵的亂七八糟的事,插間話,調侃他幾下,就好像以前在君家寨裏一樣,然後在他臂彎裏沉沉睡去。

可是到後來,隨著我生意越做越大,我愈加忙亂了起來,開始在京口和瓜州設置總號,兩人南北想隔,相見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永業七年,我托人以洱海珍珠相贈吳越第一,東庭有名的東夫人洛玉華,她喜上眉梢,便為我引見其夫,東吳軍閥張之嚴。

張之嚴雖是承襲父親的封號鎮守東南,為人卻頗聰明,竇家與原家每年都會派幾百個說客來對他進行遊說,他卻從不出手,隻是安守著東南一帶,不介入兩家的爭霸戰,其人也好風雅,乃是詩詞的個中高手,我與他頗有些相見恨晚,他有意想拉我做他的幕僚,我便以君家祖訓商不兩通婉言謝絕了,兩人便以兄弟相稱,關係便由此近了起來。

這幾年同段月容見麵的時間遠比在君家寨時少得多,可是他讓像越來越漸忘有生生不離這檔子事。

有好幾次,和他兩人糾纏得兩人衣衫不整了,我按著他不安分的嘴連呼生生不離,他才喘著氣離開了我,隻是緊緊抱著我不讓我退開。

後來老是撞進來的夕顏成了很好的節提醒,這麽多年過去了,段月容對夕顏多多少少也有了感情,一段時間不見夕顏,倒也能和顏悅地檢查她的功課,抱抱她,給她上一些帝王霸業的課程。

頭兩年豫剛親王過生日,段月容一定會帶著夕顏回去,大理王也很喜歡活潑大膽的夕顏,唯一的抱怨,來來去去還是那一句:可惜不像容兒。

而夕顏每次回播州,必定會去拜鋒黃肌瘦,常年在的華山。

第一次同華山見麵,她拉著華山爬樹,結果華山好不容易被丫頭攙著,氣喘籲籲地挪到了樹底下,夕顏早已上了一趟樹,下了一趟溝,替他捉了一條綠油幽大毛蟲以及一隻烏黑的大蠍子。

夕顏一本正經地讓華山看蠍子吃毛蟲,大毛蟲痛苦地扭屈著身子,綠的體液嘩嘩濺到華山黃黃瘦瘦的臉上,華山的小臉已經駭在那裏發黑了。

而我的大寶貝還在旁邊起勁地說著她的計劃:待會再去捉一條五彩斑闌的毒蛇,一條大蜈蚣,讓蜈蚣吃了這隻大蠍子,再讓毒蛇吃了蜈蚣,這毒蛇便是毒王了,最後讓華山再把毒蛇給吃了,這叫以毒攻毒,華山就能馬上好了。

邊說還手舞足蹈的連帶筆畫,華山兩邊的丫頭臉發白,其中一個還吐了。

華山第一次上這樣別開生麵的生物課,也是第一次親眼看到以毒攻毒的製法,尤其想到要像眼前這隻大黑蠍子一樣生吞活啃地吃蛇,一激動,氣喘著小眼一翻,一下子就撅過去。

華山暈了兩天,把我們給嚇得六神無主,蒙詔兩天沒合眼,眼睛都差點哭瞎了。

夕顏的小臉慘兮兮的,難得抽抽答答了一個時辰:沿歌哥哥說過毒王就是這樣製成的,華山吃了毒王不就身體能好了嗎?

從此以後,一向調皮得無法無天的夕顏隻於見華山時,會像大人一樣和顏悅地哄著華山,每次都是三句話起頭。

第一句話是:世子免禮!

第二句話是:吃過藥了嗎?

第三句話則是:我爹爹又為你尋了些xx藥,我已經熬好了,你一定要試試啊。

不過毒王這節風波倒也沒有嚇倒華山,反而讓他從此記住了夕顏,每到節日也會仰著黃不拉幾的小臉問:夕顏公主今年來嗎?

後來大理王也邀我同去,我仍以男裝示人,他對我倒是越來越好,經常讓段月容給我和夕顏捎一些稀有的皮草,珍珠,玉飾等人用的東西。

隨著八年的對戰,政治以及戰爭風勢都開始明顯偏向了大理段氏,大理王很多次暗示違回葉榆指日可待了,我也該換回裝了,莫要再和段月容兩地分離了,我總是打馬虎眼搪塞過去,段月容的臉便會清清冷冷,眼神黯然。

他同我一樣也算是二十四的“高齡”,在古代,無論是漢人或是少數民族,作為一個健康的男人,都應該是成群的孩子的爹了,在南詔成堆的各中,可是好像卻沒有一個為他生過一兒半,我有時也好奇地問他為何不生個孩子。

“小孩子都是魔鬼,”他很認真地對我說著,目光漂到很遠的時空裏,好像回到了一天到晚給夕顏換尿布,間或偶爾被她捅到紫眼睛而淚流不止,然後又哈哈大笑:“世人都稱我為妖孽,我索如了他們的意,沒有子嗣,也就沒有小妖孽了啊,再說,我們有夕顏,雖是子,我南詔倒也不在乎做王的是男是,她也能承我火。當然,除非。”他的紫眼睛瞥向我,身子壓了下來,充滿:“除非是你想要個我倆的孩子,我自然會拚死滿足你的這個願望。”

從此我便再也不提這個話題了。

這幾年忙著生意,很多往事,我把他塵封在腦海中,今天是怎麽了,怎麽會想起這麽多來?

自從有了悠悠,每每談生意,悠悠上前輕輕一笑,或是彈上一曲,扭著小蠻腰舞上一舞,的確談生意輕鬆了許多。

“悠悠,你今年快十八了吧?”我將茶蓋放了下來,已是立秋了,天也有些涼了,悠悠體貼地上前為我加了一件衣衫。

“嗯,君爺。”悠悠嬌羞地看著我,我望著她羞閉月的臉,不由一歎,木槿已死,君莫問此生剩下得隻有長相思罷了,我的那些個姬,皆是這幾年相逢的天涯淪落人,心中都有著無法磨滅的傷害,此生似是看破紅塵,不願離我而去,那這個正值雙十年華的貌孩呢?莫非也要陪溫獨終老嗎?

我淡淡笑著,執起她的手:“悠悠,你是個好姑娘,這麽多年,也幫襯著我,讓我度過了不少難關,你我雖有主仆之誼,我心中亦把你當作好朋友一般,你也不小了,若有上心的人,隻管告訴我,我一定會為你主持一段良緣的。”

悠悠的臉卻越來越白,小手抖了起來:“君爺可是嫌悠悠哪裏不好嗎?”

啊?!我張口結舌,悠悠卻跪倒在地:“君爺是個好人,悠悠這一生跟定了您了,若是嫌悠悠哪裏不好,隻管罵悠悠便是,可是求君爺莫要相棄啊。”

說著死命的叩頭,眼看腦門都紅腫了起來,我慌著拉了半天:“你莫要誤會啊,悠悠,我是真心想讓你幸福的啊。”

正亂作一團,齊放的聲音傳來:“主子,府裏傳話來,說是同表少爺打起來了,勸不住,請您趕緊回去一趟。”

我呼拉一下子坐了起來,隻覺口幹舌燥。

神啊!夕顏敢打當今太子啊。

我趕緊整了整衣衫,再次安慰了悠悠,急急地趕了回去。

北東庭終於淪為竇家的天下,竇家改國號為周,史稱後周,竇英華在熹宗歿後,在孝宗軒轅翼的登基儀式上,逼孝宗禪位,加冕為周世祖元帝,軒轅翼被封為裕王,世代享受禮遇。

而極少人知道真正的軒轅翼卻在熹宗活活氣死的那一天,在皇後的授意下,被竇亭和殷申同一幹對軒轅氏盡忠的宦宮婢由秘道送出了昭明宮。

永業五年我同殷申曾在宛城有過一麵之緣,他對社稷滿腹憂患,死去的洛陽五君子很多為其同窗,陸邦淳也對他有知遇之恩,可是為了大局,隻能隱忍作了竇家的狗,那一日喝醉了,便在揮畔狂大發,借詩大罵竇氏,我當時還不知道他的身份,便在岸邊救了他回了我的府邸,第二日他早已不見了蹤影,等到我前往京都經商,他看到我的名片,記起了我,便暗中助我打通的關節,但暗中卻從不與我來往,直到永業十年,他和竇亭用一隻書箱將太子運出昭明宮,而我是那時為數不多的敢於前往京都作生意的商人,便將此書箱私我的府上,那時事出突然,我們所有人都不知道作何打算,太子從書箱裏鑽出來,看清楚了我和齊放是他所不認識的人,也呆在那裏,立刻小小年紀沉靜地問道:卿可認識刑部尚書太子太傅殷申,禮部尚書太子太保竇亭?

我點點頭,拿出了殷申曾送給我的一枚白玉壺,我曾對他私下吟歎一片冰心在玉壺。

太子看了看玉壺上的落款是他老師的筆跡,立刻說道孤乃當今太子軒轅翼,東庭的江山社稷全在卿在的手

我當時先微笑,問可有憑證,小太子從鼓鼓囊囊的懷裏掏出一方璽印,我和小放跪下的時候,已經笑不出來了。

我成了騎虎難下之勢,在萬分危急之刻,殷申過來救了我們,並送我通文牒,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用了竇英華的通關證,這才冒險逃了出來,但事情沒有結束,竇英華為了安定人心,謀朝篡位,自然沒有大力聲張太子逃出宮,而是用了一個適齡小孩來掩人耳目,然後私下裏仍然派出了各路武林高手前來追殺太子,此事太大了,我想孟寅一早就飛鴿傳書給段月容,他立刻八百裏加急趕到瓜洲來問我此事。

他當即見了太子,當著我的麵,恢複一身英氣男裝坦誠了自己是南詔大理太子,然後保證能擁太子即位,然後無視於我的眉毛漸漸倒豎保證每年送歲幣給大理等等一係列不平等條約。

軒轅翼雖小,卻一針見血地說道,孤不會為了複位而同你簽訂傷權辱國的條約,立刻減掉了一大堆條件,最後軒轅翼加道,若大理太子若願意,孤複位後與公主聯姻,以證東庭原與大理永修和好。

段月容笑道:“孤相信軒轅太子能保證東庭與大理修好,可是東庭如何能阻止我大理的金戈鐵兵。”

這人是來談判的嗎?還是來欺侮小孩來的?

我心頭憋著火,軒轅翼平靜地走到我跟前,禮貌地問我借了酬情,然後毫無預兆地割開自己的小手,等我們反應過來已經晚了,軒轅翼堅定道:“孤自然有辦法,孤願意化一切代價來讓東庭再次富強,定要讓四方鄰國再尊我軒轅皇室,孤願與段太子滴血盟誓。”

段月容眼中閃著嘉許,讚道:“好,等夕顏十八歲時,無論太子是否複位,孤都會將夕顏嫁給太子。”

我並不樂意這樣定下夕顏的終身,她的命運應該由她自己來掌握,段月容卻笑我太過書呆子氣。

“這天下有誰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更何況離夕顏十八歲且遠著呢,到時軒轅翼在不在還是個問題呢?”他習慣地摩娑著那支鳳凰釵,低頭沉思著。

我無語地看著他,心說這小子八成又在醞釀什麽政治陰謀了。

他撒地抬頭,將鳳釵輕輕插在我的頭上,然後按著我的雙手,不讓我取下,對我笑著看了半天道:“還是裝好看。”

我一愣,他卻攬我入懷:“我們的兒夕顏都八歲了,木槿,”他的下巴擱在我的腦門上,道:“你還要我等多久。”

我看著他半晌,那雙紫瞳滿是期待和無奈,我開口,他卻又及時捂住了我的口,逃開了我的視線:“不要說了,算了,不要說了。”

他複又抬起頭,對我淡淡一笑,紫瞳脈脈地看著我:“算了,隻要你在我身邊這樣也好。”

這樣好嗎?他走了勇餘,派了很多高手來保護我,可是我然知為何,時常考慮這個問題,這樣好嗎?

回到君府後,兩個孩子扭作一團,旁邊是一群呐喊助威的學生,我的義子們。

“打,夕顏,好好修理這個黃川。”眾孩子明顯偏向夕顏,齊放淡淡地進言道:“這已經是今天第二仗了,豆子都給夕顏扔得石頭給打暈了。”

我的氣上來了,不由大喝一聲:“都給我住手。”

孩子們嚇得不敢說話,滿頭苞的夕顏和化名黃川的軒轅翼被沿歌和來拉開,夕顏卻稱我說話的時候又打了一下軒轅翼的腦袋。

我大聲喝斥著夕顏,用我那柄風雅的象牙骨扇子的扇柄替軒轅翼打還了她,小丫頭立刻扁嘴哭了,哇哇大叫著說我偏心,大聲揚言要告訴她外公和娘娘?

我也氣得臉皮抽了起來,這小丫頭還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一定要好好教育。

我讓沿歌拉著太子去上藥,我把夕顏帶到房裏上藥:“你幹嗎欺侮新來的表兄?”

夕顏止了哭,在哪裏抽泣著:“他不講禮貌,眼睛長到上麵去了,跟他講話,他也不理人,壞小孩,還說我不能忤逆他,要給他下跪認錯!”

小丫頭恨恨道:“娘娘說過,夕顏是公主!”她特地在公主上麵加重了語氣,口中重重哼了一聲,小下巴昂得特高,活活一個小段月容:“除了娘娘,爹爹,外公,根本不用給任何人下跪的。”

我挑了一下眉,這個段月容,我耐心地教育兒:“夕顏,打人是不對的。”

“爹爹說了,誰欺侮夕顏,夕顏就要狠狠打還他,不能讓任何人欺侮。”

這個該死的段月容,自己不好好做人,連帶教壞夕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