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教會我的事

67.行,給我打借條

67.行,給我打借條

我媽這話一出口,我就猜測來的人可能是曹守聯,否則我媽的語氣不會這樣不善。

“媽,聽說唯蘭出院了,我來找她談點事情。”曹守聯的聲音響起來,果然是他。

“明天再說吧,我們吃飯呢,你先回去。”我媽有些不耐煩的說。

“怎麽了?現在唯蘭不想離婚了啊?許唯蘭,你到底離不離?”曹守聯在門口大喊起來。

我起身之前,我弟已經先一步起了身,他很快走向大門。

“媽,讓他進來再說吧。”我弟說著話,沒一會,曹守聯就進了餐廳。

我有三個多月沒見到他了,他仍然如過去一樣理著平頭,額頭有些窄,眉毛略稀鬆,眼神總是深不可測。他的側臉線條有些硬,五官沒什麽特別出彩的地方,但合在一起顯得很斯文。多看兩眼,便能從這張臉上讀到奸詐的味道。所謂相由心生,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乍一見他,我真是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可就此刻而言,他還是我法律上的丈夫,我女兒的爸爸。

小寶仰頭看了一眼她爸爸,然後輕聲喊了一聲:“爸爸!”

“小寶,吃飽了嗎?什麽時候去看奶奶啊?”曹守聯站在餐桌旁看著她。

“你到客廳先坐會吧,我們飯還沒吃完呢。”我爸臉色很難看。

“行啊,你們慢慢吃。”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現在有的是時間,小寶,你慢慢吃啊。”

我慢條斯理的吃著飯,小寶幾次抬眼偷偷的打量著我,我知道她在擔心我。擔心我和曹守聯又吵起來,在過往,我們兩個人的爭吵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我放下飯碗時,我弟也跟著我放下了碗,然後他起身走到我麵前。

“姐,不管他說什麽你都不要著急。”他低聲說。

“嗯。”我緩步往客廳走去,我弟跟在了我身後。

“好久不見啊,瘦了好多,也白了。”曹守聯像主人一樣坐在沙發裏跟著我打招呼。

我扯著嘴角笑了一下,然後坐到了側麵的沙發裏,我弟坐到了我旁邊。

“我記得你家的水仙不錯,好久沒喝到了,今天給我泡一泡吧。唯良,裝壺水過來。”曹守聯臉特別大的吩咐我弟。

我弟看了他一眼,接過壺,麵無表情的起了身。

“醫院住久了是不是很壓抑?”他轉頭跟我聊天。

“你鋪墊了這麽多廢話,是不是該進入正題了?”我平靜的問他。

“當然,我的正題就是來跟你談離婚的。想著你出院了,要開始新的人生了,我也不好耽誤你。”他頭靠到沙發椅背上,目不轉睛的打量著我。

“謝謝你為我考慮得這麽周全。”我淡淡的說。

“待會再詳聊吧,我想你很不願意當著小寶的麵談離婚這事吧?”他手指輕輕的敲著沙發橫梗。

“好。”我話音落下時,我弟拿著水壺回了客廳。按下燒水鍵,“滋滋”的燒水聲響起來。

“謝謝你啊,小舅子,讓我現在無事一身輕。”曹守聯轉頭又看著我弟。

我微微詫異,這是啥意思。有些不解,我也看著我弟。

我弟拿起了茶包,慢慢拆開後放到了茶壺旁邊。

“唯蘭啊,我帶小寶樓下溜溜彎。”我爸走到客廳入口處對我說。

“好!”我應了一聲。

見我爸帶著小寶走遠了,曹守聯立刻伸手到他隨身的包裏,很快他拿出了幾張紙:“這是我重新擬的離婚協議書。”

“你還真是三天換個主意。”我接過離婚協議嘲弄的看他。

“沒辦法,彼一時,此一時。我有這麽個當公務員的小舅子,他想方設法的把我搞得失業。現在再談離婚,條件當然和之前不一樣了。”他攤著雙手。

失業?我弟把他搞得失業,我說呢,後來他不來醫院找我麻煩了,原來是失業了。

協婚協議書上廢話沒變,隻有幾條重要條款改掉了。小寶還是歸我,不過原先他要給我十五萬,現在變成了我得先償還欠他的十萬,再補償他爸爸的醫藥費十萬。

“至於那視頻,你愛留著就留著,愛放網上就放網上,我家裏人都知道了,我也就無所謂了。”他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式。

“你做人不能太過分。”我弟陰沉著臉說。

“許唯蘭,我過分嗎?”曹守聯怪笑起來,“小寶給你了,你欠我的十萬是你該還的,我現在沒有工作,你爸爸間接害我爸爸腦梗,補償十萬很多麽?許唯良,我都沒讓你姐補償我失業救濟金。嘖嘖,別把眉頭皺得那麽緊,我知道你厲害,很厲害。我現在看到你都害怕,真的,你看看,我的雙腿現在還發抖呢。”

“我現在沒錢。”我放下了離婚協議。

“那行,你什麽時候有錢了,我們就什麽時候離婚。反正,我沒拿到錢肯定是不離婚的。”曹守聯從我弟麵前拿過泡好的茶,臉皮很厚的給自己倒上了一杯。

我知道這個狠毒的男人做得出來,但凡他有一點點良心。他就很清楚,我現在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他能這麽痛快的答應離婚,當然是知道我這二十萬很難拿。看著我痛苦,他自然就開心了。

“給我一段時間吧。”我又說。

“多久?”他喝了一口茶後放下了茶杯。

“一個月。”我想了想說。

“行,打個欠條給我。”他說著就從包裏拿出了兩張空白的a4紙。

“曹守聯,你逼人太甚了。”我弟沒忍住,低吼了一聲。

“我隨便啊,許唯蘭,要不,我們就這樣拖著吧。反正,我們現在沒離跟離了也是一樣的。當然,前提是這輩子不會再嫁人,要是再嫁人的話,我這頭沒離婚,你還是比較麻煩的,你說呢?”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行,我寫。”

“姐!”我弟喊了我一聲。

我接過了曹守聯手裏的筆,然後在第一張空白的a4紙上寫下了兩個字:借條。全部內部寫完時,曹守聯又從包裏拿出了印泥遞給了我。

我苦笑了一下,他想得還是很周到的。他今天來,知道我拿不出錢。所以,他先拿借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