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教會我的事

26.夜半敲門

26.夜半敲門

夏朗文提到了霍朝邦,我就無可避免的再次想到我丟了工作這件事情。想到接下來,我又要奔走在深圳的大街小巷尋找工作就覺得雙腿忍不住要打顫。

前兩天我媽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我姑父姑姑來了一趟家裏,雖然沒提到的錢的事情,但言語之中卻一直在訴苦。我媽就跟我商量著,說湊兩萬先還一點。

那時沒想到工作會丟,還想著這個月發了工資,再加上之前給我媽寄的錢能湊夠這兩萬。想不到,計劃還是趕不上變化。

劉心眉曾說,蘭子,你懂那種沒錢的感覺嗎?現在,我懂了!

這通電話擾得我再也睡不著了,開了燈,我靠著床頭坐起。陽台上,月光和路燈一起灑在防盜網上,影子落到地上縱橫交錯,沒有絲毫美感。

坐了一會後,我下了床,汲著拖鞋在我的十平米出租屋裏來回踱步。不行,我得想辦法賺錢,賺很多的錢。

靠著每個月五六千塊錢的工資要湊夠我要還的三十萬是很難了,更別提給小寶一個好的成長環境。借點錢再重新開店?可是,我已經欠了三十萬了,萬一做不起來,豈不是要欠更多?

這一年來,我弟做木材生意賺了點錢。因為大洋彼岸那個賤人,我欠我弟已經夠多了。小寶一直是我媽帶著,找他們再借錢,我可張不開這嘴。

“砰砰砰!”門外傳來敲門聲,我驚了一下,很快我反應過來。肯定是夏朗文跑來了,擦,這死小子今天哪根神經搭錯了,非要纏著我不放。

我很生氣,隨手從衣櫃裏拿出了一件襯衫罩到了身上,然後我走到了門邊。我租的這個房子是有兩重門的,裏麵一扇是木門,外麵一扇是鐵門。

打開木門後,我張嘴就想罵人。

“嘿嘿,嘿嘿!”一個穿著黑色t恤,一頭長發亂糟糟的流浪漢背著個破編織袋流著口水看著我。我捂住要衝出嘴的尖叫,急退了兩步,然後用力甩上木門。

打了反鎖後,我心狂跳著,用力搬過了牆角的兩個小沙發堵到了門口。即使這樣,我還是覺得門外那個流浪漢會破門而入。我搬進來的時候,房東就跟我說過一定要注意安全,說這裏龍蛇混雜,什麽人都有。

但我住了小半年,什麽情況都沒有遇到過。時間長了,我也就放鬆了警惕。現在好了,危險終於找上門來了。

擦,樓下不是還有防盜電子門嗎?怎麽還會跑流浪漢上來。我又記起來,剛剛上樓時,那鐵門被人用磚塊堵著,估計樓上有人在搬家。

鐵門外不時傳來那流浪漢拍門的聲音,我抓著手機竄到了陽台上。開了機,我什麽都顧不上了,直接拔下了110的號碼。

接線員告訴我,警察大概半個小時左右能趕到。掛了電話,我感覺後背全是冷汗。靠著陽台,我抖著手翻著通話記錄。

正要拔下葉靈蘇的電話時,夏朗文的電話又打進來了。

“喂!”我喊了一聲,這節骨眼上,我也顧不上跟他置氣了。

“許唯蘭,你是不是又吐血了?怎麽聲音變成這樣?”夏朗文驚叫起來。

“吐你妹,你能不能不老盼著我死。”我氣急,雖然喉嚨還火辣辣的疼,但我忍不住就罵過去了。

“那你驚慌失措的語氣幹嘛。”他小聲嘀咕著。

“剛才有人敲門,我以為是你跑來了,結果打開門才發現是個流浪漢,媽呀,蓬頭垢麵髒得要命,背個大布袋子還流著口水跟我笑,嚇死我了……”

“你個蠢女人,半夜能亂開門嗎?你有沒有常識啊?你三十幾年的飯是白吃了吧?這裏是深圳寶安區,這裏是關外,你以為你住小區呢?真是一頭豬,蠢豬!”夏朗文破口大罵。

“你憑什麽罵我?你自己神經病,之前就突然跑上來敲門,所以我才會以為是你。而且,我隻開了木門好不好?你才是豬,咳咳咳……”我喉嚨又受不住了,彎下腰,我咳得上氣不接下氣,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麽,我是一個字都沒聽清。

咳了好久,吐了一地的血絲,食道仿佛卡了一根大骨頭,上不上,下不下,卡得我恨不能伸手進喉嚨裏的拔出來。

順了好長時間的氣,我扶著陽台慢慢的直起了身。才把陽台打掃幹淨,手機又響起來了。還好,這回打電話來的終於是可愛的警察叔叔們了。

告之了詳細地址後,鐵門外的敲門聲又變成了用頭撞門的聲音。擦,這死流浪漢今天是準備跟我死磕了。

十分鍾後,我聽到樓道裏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警察叔叔到了?我凝神聽了一會,聲音很雜亂,緊接著大門外就又響起了敲門聲,還有人在喊開門開門。

我這才移動了腳步,走到門後,我搬開了沙發,然後膽顫心驚的旋開了木門。強光照來,我下意識的伸手擋住臉。

“是你報的警嗎?”有個穿著製服的警察問我。

“嗯。”我猛的點頭。

“哪來的流浪漢?”警察問我。

咦,那流浪漢呢?擦,我沒有報假警啊。

“樓上,跑到樓上去了。”有個男的在樓梯上喊。陣島池圾。

“身份證拿來看一下。”那警察不耐煩的衝我喊,一點兒也不親民。

“警察同誌,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都怪我下班太晚了,才麻煩了你們。來來,抽煙,抽煙。這是我的身份證,你們看看。”一堆雜亂的人中,夏朗文的聲音傳來,“許唯蘭,你不會回去穿衣服啊?”

我低頭一看,我睡衣上麵不是穿了襯衫嗎?這一看我才發現,不知道我怎麽扯的,肩膀全露出來了。慌忙退回了房間裏,從床頭櫃上撈過了衣服,我衝進了廁所。

等我換好衣服再回到大門口時,警察已經帶著流浪漢走了,隻剩下夏朗文站在門口叉著腰瞪著我。

“你來幹嘛?”我的聲音就象被門夾過一樣,又沙又啞。

“一個女人,半夜三更,穿著睡衣開門。許唯蘭,雖然你長得對不起觀眾,但你至少還是個女人吧。你穿成這樣,警察很懷疑你的職業你不懂啊?你真是太丟臉了,我還冒充你丈夫好話說了一大堆才把警察糊弄走了。”夏朗文隔著鐵門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