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自作自受

“……還有今天，阿飛少爺明明看出少爺是想找仙兒姑娘，阿飛少爺卻故意刁難。阿飛少爺知道少爺聽阿飛少爺的話，故意說自己有錢，不用人家請。表麵上阿飛少爺是不想欠人家的情，其實是不想讓少爺見仙兒姑娘……”

是這樣嗎？我愣了，我隻是不想看見他們兩卿卿我我，並沒有想要阻止。找一間房間隻是我想獨處，而他們我會讓他們去……

或許我是太天真，隻想著讓自己不難受，卻沒有考慮自己這樣做的後果會怎樣？又一抹苦笑浮上我的嘴角。

“……阿飛少爺，我不得不佩服你，你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竟然能讓姑奶奶答應讓少爺來這煙花之地。可是你在花園的那一席話讓我聽了真替你感到羞愧，那樣的大道理你也能拿出來糊弄姑奶奶……”

連小小洛都看出我在糊弄顏巧心，像顏巧心那麽精明的人又怎麽會看不出我在糊弄她。她不願於我計較，隻是因為傻子。她不計較我胡言亂語，還任憑我胡作非為，目的隻為教好傻子。而我卻利用她的這份心思，百般戲弄傻子，為的竟然隻是一紙退婚書，一份自由。

“……小小洛自知身份卑微，言輕語薄，不敢妄言。但阿飛少爺，你真的太過分了，今日小小洛才會逾越身份，對你說教。阿飛少爺，小小洛知道你嫌棄我家少爺……”

(⊙o⊙)…

“你嫌棄我家少爺憨傻，什麽都不懂，甚至瞧不起他……”

我真嫌棄傻子嗎……

“可是小小洛更覺得你配不起我家少爺！”

配不起？

“少爺雖憨，卻滿腹經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舉止溫文爾雅，待人有禮。雖說他偶爾也發發小孩子脾氣，那是因為他隻是一個小孩子心思，並不是他不懂禮數。倒是阿飛少爺你，舉止粗魯，動不動就劈桌，踢門，破壞俗物，而且談吐粗俗……”

嗬嗬~~我無比自嘲的苦笑。

或許是我臉上難看的苦笑嚇到了碧桃，她大喊“夠了”，“我家小……少爺不是這樣的人！”

“不夠！我還有很多很多話沒說出來……”

也許是我的惡行惹惱小小洛，他憋著一口氣想把所有講完，然而當他看到我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樣子，驚得一時張大嘴，忘了往下說。

“小小洛，原來，原來我在你心裏是這樣的人……”我有種想哭的感覺。

“阿阿阿飛少爺，不不不是這樣的！是是是……”小小洛被我泫然欲泣的樣子下著，急得撓耳搔頭，結結巴巴望著傻子，像他求助。

傻子似乎被小小洛的激烈語言嚇傻，隻是呆呆看著我們，不說話。我苦笑，不指望他們能明白我的用心，想來我本就要讓他們討厭我，嫌棄我，又何必多做解釋。

我轉身，低頭，眨掉欲奪眶而出的淚水，不想讓他們看到我的軟弱。

“小小洛，你太過分！我家小……少爺不是這樣的人！”也隻有碧桃這個傻丫頭相信我不是這樣的為人，會替我打不平。

看脾氣火爆的她，擰起拳頭就往小小洛清秀的臉上招呼去，我急忙出手相攔。

“小……少爺……你幹嘛要阻止我，你讓我教訓教訓這個愣頭青，讓他知道我們不是好欺負！”碧桃紅著眼，跺腳大呼。我盯著小小洛直直的身子想：這一拳我若不攔，他是不是就這樣站著任拳頭落在他臉上？

答案是肯定的！小小洛眼裏的愧疚讓我多少有些心平，我啞著嗓子說：“碧，小石頭你想讓少爺我再多一條言而無信的罪名嗎？”

我不是想讓小小洛愧疚，也不是想讓碧桃心疼我，可是話到了嘴邊，說出來便是這樣。哭腔愣是把碧桃嚇到，摟住我直說不敢。

當她摟住我的那一刻，我好想躲在她懷裏哭，把那委屈全部宣泄出來，可是我不能。我吸著鼻子，悶聲道：“小小洛說得對，有白吃的午餐不要便是白癡。小石頭，我們走！去找淩大哥他們蹭酒泡妞！”

碧桃的那些小心思我怎麽會看不出呢，她喜歡小小洛，才會纏著他，鬧著他。而小小洛似乎對碧桃也有好感，才會縱容她無理取鬧。所以我不能因為一時情緒，讓他們兩人反目成仇。

咽下所有委屈和不快，我揚起笑臉，這一刻我又成了沒心沒肺的蘇飛雪。

“小……少爺……”

“走咯！不能讓人家等太久！”笑嘻嘻拉上碧桃，我拖著她歡快跑上樓。

花廳，眾人見沒戲看，各自回頭，各做各的事。傻子和小小洛愣在大廳，相視一眼，沉默了。

在我站的地方留下濕濕一點圓點，原來我還是忍不住滴下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