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放過

對於我說了殺死食人蟒一事，淩豹和曉羽是急得不得了。村民的態度已經很明顯，隻要我們承認殺害神龍，那麽我們必定難逃一死。所以當我再次喊道：“大祭司，”

淩豹急了：“曉雪，你失……”

“淩公子，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急切地打斷淩豹，，說：“你想說我失憶了，我什麽都不記得，不該胡說，但是淩公子其實你不知道，我騙了你們，我其實沒有失憶。”

“曉雪……”

淩豹和曉羽聽我說沒失憶，都很吃驚，但我接下來說的話更令他們吃驚，我說：“我雖然不知道我在殺了那條想吃我的蛇後，是怎麽被你們救起，但被你們救了之後，你們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讓我起了私心，所以我騙你們說我失憶了……”

大祭司和族長不知到發生在我們之間的事，所以他們對我的話半信半疑，但淩豹他們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是一清二楚，所以他們對我的話除了更加吃驚還是更加吃驚。

“……一開始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不會懷疑我的話，還一直喊我另一個名字，把我當成一個熟人來對待，但後來來了一位姑娘，看到她的容貌，我就明白，你們是把我當成她了……”說這話時，我把目光投向蘇飛雪，隻有把她拉入眾人的目光，大祭司他們才會相信我的話。

果然，大祭司和族長在看到蘇飛雪時，愣了一下，也明白我話裏的‘把我當成她’是什麽意思。

“淩公子，我真的很感激你，你待我真的很好。你發現自己弄錯後，並沒有對我挑明，遺棄我，反而還是將錯就錯地幫我，對我無微不至但照顧著。你這般對我，我自然不能恩將仇報，害你們受牽連。大祭司，”說完那些，我轉而看著那呈現一臉高深莫測的大祭司，說：“我在清源鎮外確實殺了一條食人蟒，至於這條食人蟒是不是棺材裏的那條蟒，我不大清楚。但如果說大祭司和族長都認為我所殺的那條蟒和這條你們稱作‘神龍’的蟒是同一條，那麽我承認你們說的‘神龍’是我所殺，與他人無關，還請大祭司不要牽連他人。”

“姑娘想把所有的事情攬下來，不想連累他人，老朽明白。但姑娘要明白，像神龍這麽一個天上神物，不是你一個弱女子單刀徒手可以殺的。”

“族長這麽說，是不相信我的話嘍？”

“老朽不是不相信姑娘的話，老朽是不相信姑娘一個人能殺了神龍。”

哼哼，說什麽不是不相信我說的話，隻是不相信我一個人能殺得了神龍，意思還不是一樣，他還是不相信我。我在心裏冷笑。

“我想族長弄錯了一件事，族長說的神龍是神物，我或許殺不了，但食人蟒不過是一條普通的巨蟒，我想為了活命，我還是殺得了它。”我嘲諷道。打從一開始我隻說自己殺了一條食人蟒，並沒有承認自己殺了神龍，至於殺了神龍之說也是建立在他們認為食人蟒是神龍，那我就算是殺了它。

族長沒有弄明白我玩的文字遊戲，當場一愣。我更是借機說：“況且族長也說神龍是天上神物，不是一般凡人所能殺害，那麽我想請族長看一下，我們幾人當中，除了我身上有傷之外，是否還有其他人身上有傷？”

聽我這麽一問，族長其他人都看向我們當中除我之外的幾人，幾人完好無損。見此，族長把目光投向佟大夫，佟大夫知道族長看他是啥意思，當下搖了搖頭，告訴他，除我之外，他並沒有再為我們當中的何人看傷。

我微笑地看著這一幕，再說：“族長若還不信我的話，可以問問客棧裏的掌櫃，小二，甚至佟大夫也可以再找來問一問，問問我所說是否有假。如果沒假，那麽族長，大祭司是否相信食人蟒，神龍之事是我一人所為？再一個，我也可以告訴族長，我真名其實是德川雪姬，我是名扶桑女子。”

說完，我特意露了兩句日語，因為唯有這樣才能證實我所說不假。

在我說話期間，曉羽一直很冷靜看著一切，他甚至攔著淩豹，不讓衝動的他多話。然而當他聽我說自己是德川雪姬，有冒出幾句日語時，他的身子控不住僵了一下，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古怪。

曉羽的古怪我沒去揣度，我現在盯著大祭司，我已經在洛逸塵掌心裏寫下舍與救兩個字，又說了這麽多話，相信他們都明白應該怎麽做。既然他們明白，那麽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讓大祭司放了他們。

“大祭司，既然你說過你不是不明是非的人，那麽我說了這麽多，我相信你也應該明白是這麽一回事，那麽你……”

“我明白！既然姑娘承認殺害一事，那麽我也就沒必要為難他人，你留下，他們可以走了。”

我沒想到大祭司既然為難也沒為難他們，就放他們走，當下愣住。

“大祭司……”

“族長，這位姑娘說得很清楚，此事與其他幾人無關，那我們又何必遷怒他人，放了他們吧！”

“這……好吧！”族長有些為難，但大祭司在清源鎮裏似乎有些很大的威信，所以他也就沒在說什麽，就放了淩豹他們幾人。

“曉……”

淩豹伸出手，想抓住我，我後退一步，和他拉開距離，靜靜地說：“請叫我雪姬！”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好不容易不用花很大力氣說服大祭司，他就放他們走，我又怎麽會給淩豹機會，流露過多的情緒。

淩豹收回抓空的手，垂在身旁緊了緊，“雪……你為什麽要這麽……”眼裏掠過一絲深深自責，那種自責我見過，和我們中毒時所流露的一樣。他一定又在怪我，怪我不該自作主張，又在自責，自責他不能很好保護我，還屢次連累我。可是他不知道，那不是他連累我，而是我自願找上麻煩。

“淩公子，事情既然是我做下的，那麽它的後果我必須承擔。你們對我那麽好，那麽照顧，我不能恩將仇報，所以我不能連累你們，你們走吧。”

說完，我看了一眼洛逸塵，他垂著頭，沒說話，那隻我寫了字的手，緊緊握緊，握到關節發白。他應該明白了我的意思吧……

淩豹看我再看洛逸塵，低聲道：“我會照顧好他，也會把他送到神醫那裏，治好他的病……”

我沒說話，然後看著易掌櫃帶走了他們。

當神祠的門在他們的身後關上時，洛逸塵忽然轉過頭看我，那雙清澈的桃花眼閃過深深地目光，一直深到我心底，以至於我忽視了另外一雙眼睛。那是曉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