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乖:搶手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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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鵬駕著車,他留在車內,坐到我身邊。坐時,他挨著我,很自然將我攬入懷裏,抱著。而我,大概習慣了他長久以來的慣有動作,順其自然地偎著,聽他講他路上見聞。

大概是心有所想,加上他開口講起的是我和他在路上的經曆,所以我不是很認真的聽。

我在清源鎮惹下的禍,想來不是那麽容易被人遺忘,而他那時與我在一起,他行為又異常,容易引人注意,我此時若和他在一起,想必很容易引人注目。但半途撿到他,雖意料之外,卻得我所願,了了我的擔憂,我自然不會放他走。

想帶著他,又不想引人注意……

我該怎麽辦,方能在這目不能視又不能明語的困境裏,和他安然回杭州?

想著想著,我想起和夜梟相處的一件事。那時我傷重臥床,又目不能視,夜梟常常照顧我。有一次,他累極,趴在床沿睡,我無意中摸到他的臉,他臉上罩著個硬硬的東西,像是麵具……

那時,我沒問他那是什麽,一來是我意誌消沉,無心顧慮他人,二來這是他的,我無權過問。再說,小說裏有很多武林人士喜歡戴麵具,一個是隱藏麵容,一個是作為身份標誌,所以無論什麽,對我來說都是事不關己。

他身上應該留有奶奶給我的易容膏和易容麵具,若是在他臉上戴上個麵具,隻怕是多此一舉。念頭一轉,我又想到這些,不由暗嘲。不過……

我忽然想到了蘇飛雪,想到了曉羽,想到了淩豹……

跟夜梟說回杭州時,我是想著找他們,但那時更多是想通過淩犀找淩豹,再從淩豹那裏問得他的狀況。而此時我遇上了他……

我也就沒必要再找他們。再說,我現在的模樣叫他們見了,隻怕……蘇飛雪打心裏高興……

想著蘇飛雪這個名字打從心裏高興,我心裏就不舒服,那樣好像是我自己在嘲笑自己一般……

顧著想這些,我忘了問他,是怎麽和他們失散,他又怎麽一人在兩月之內遊蕩到這裏……

忽然我心裏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他該不會是……

我連忙開口問:“張鵬,剛剛你碰到他時,周圍是否有人?”

那夜,我雖然被綁在木架上,高高架在火堆上。但透過火光,我確實見到一批蒙麵黑衣人闖進祭壇,和村民們打起來。那時,我曾想那些人會不會是他找來。現在看他模樣,再仔細想想,那些人不應是他找來,但一定是淩豹他們來救我,因為那幾人當中有兩個很像淩豹和曉羽的身影……

“沒有!”

“那……這一路上可有人……跟著?”

幾人中,有兩人像他們身影,說不定就是他們。如果是他們,說明他們沒走。沒走……

村民隻有蠻力沒有武功,但人多勢眾。再一個,大祭司可是名副其實的巫師,他會巫術,能製造幻境,他說不定困住他們,抓了他們……

他一人遊蕩在外,又無淩豹他們跟著……

他會不會是大祭司放出來的餌,目的是引我出來……

“沒有!”

又一聲沒有,我鬆了口氣,暗笑自己有些杞人憂天。然我又不放心地問:“從我們遇上他,到他上了車,跟我們一路走下來,你可有看見其他人見他進了我們的車……”

即便沒人跟著,但不能忽視留下的蛛絲馬跡。倘若有人目睹他上了我們的馬車,而大祭司又沿著他這條線索找來,那麽……

這些細節覺不能忽視。

外頭張鵬一麵趕車一麵回答:“阿飛少爺,我遇上那位大兄弟的地方是荒郊野外,沒有人影,而我們一路走下來,路上也沒見到有人走動,所以你不用擔心有人見到這位大兄弟上了我們的馬車。”

“那就好!”聽他這麽說,我才完全鬆了一口氣。

我一會兒緊張,一會兒放鬆,又抓著張鵬問東問西,引起萍姨注意,她問:“阿飛少爺,你這是?……”

呃?我一愣,清源鎮的事我沒對夜梟說,萍姨自然不能得知我心裏的擔憂。再說,洛逸塵的事,她也不知,更不可能知道我在想什麽。

殺死食人蟒對我來說隻是殺死一隻害人的畜生,但對清源鎮村民,對他人來說可是殺死他們信仰的神物,罪不可恕。

萍姨,張鵬雖然是夜梟買給我的仆人,但即便是夜梟這樣的恩人我都對他隱瞞了清源鎮之事,我又怎麽可能跟他們兩人說起此事……

隻是……現在萍姨察覺了我的不對,開口問了,我該拿什麽話來遮掩?

“阿飛,你討厭!”身後的他忽然不高興,“人家跟你講路上遇到的事,你都不認真聽。”

他這麽一嗔怪,倒令我靈機一動,想到了借口。

“聽!我哪有不認真聽,你說的我都聽了進去,不信你可以問我。”他之前說的大部分是我和他在一起的事,所以我不怕他問。

他聽我這麽一說,果然不相信,撿了幾個問題問我,而那些湊巧我都知道,我便一一答了,他相信我有聽。

敷衍了他,他又興高采烈說起其他見聞,而我對著萍姨那個方向招招手。萍姨明白我意思,自覺將耳朵附在我唇邊。

我對她低聲說:“萍姨,我就跟你實話實說,我是逃婚出來的。”

對麵的萍姨明顯一頓,而我身後的人不知什麽時候停下侃侃而談,湊在我耳邊聽我悄悄話。

他驚歎:“阿飛,你真神啦!知道我是被花仙子姐姐抓著跑的!嗬嗬~~”說著,他笑了,笑得很開心。而我呢,是無語得滿頭黑線往下掉,事兒是我做下的,我又怎麽會不知道。當然啦,這話我隻敢想在心裏,可不敢隨口說出。非但如此,我還嘿嘿地笑著說:“那當然,你也不想想我是誰!”敢情,我還自豪起來了。+_+

和他笑鬧一番,我跟萍姨說:“路上遇上他是個意外,他那樣的人,我不放心他一人在外遊蕩,但我又怕他身後有他家人跟著,所以我才會問問。”

萍姨明白了我的意思,也就沒再多問。

……

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慶幸他是個傻子,做事不按牌理出。

路上,張鵬遇到他時,他說要搭車。張鵬跟他說,我們和他方向相反,他竟然願意往回走……

這在旁人看來是個愚蠢的舉動令他在兩個月後,遇上我,同時也能令找他的人意想不到……

心裏因這而高興,我又想其實給他戴上個麵具不是不可。雖說此事有多此一舉,但正因為出乎意料,才不容易令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