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舞

第二十二章 舞ji

連拖帶拉,寧兒被拽到了宮門前。看著那高高地宮門旁常被自己溜進溜出的小門打開著,她覺得有些驚訝:難道他是要放我出去?

寧兒被推搡著帶出了宮,在看了一眼宮門之後,她被帶上了馬車。馬車在路上搖晃著,可以聽見街道邊熙攘的人群裏熱鬧的聲音。寧兒的心口充溢著奇怪的未知,她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也不明白是有什麽在等著她,她隻能悶悶地看著身邊的兩個太監那一臉猥瑣的表情,兀自地惴惴不安。

馬車晃蕩著,周邊漸漸安寧,此時馬車忽然停了,兩個太監竟拿出一個布袋將寧兒給套了進去。寧兒開始還驚訝著掙紮,可在太監們發話之後她也就安靜了。

“閉上你的嘴,又不會弄死你!”

在一片昏暗中寧兒笑了:早知道我不會死的,他說過,他要我生不如死。

布袋套在身上,被似貨物一樣搬來搬去,幾番折騰之後,寧兒聽見了熟悉的聲音,那是雲媽媽的聲音。

“來了?把人帶進來吧。”

寧兒在布袋裏發愣著,她完全想不到會聽到雲媽媽的聲音。寧兒任他們將她抬著抱著然後丟到了一堆還算柔軟的東西上。

片刻後,她終於離開了布袋。幾個人簇擁著雲媽媽,將寧兒從頭到尾的打量著。

“嘖嘖,瞧瞧這是誰家的姑娘啊!”雲媽媽一臉平靜地說著反話。

寧兒抽了下嘴角,乖乖地喊著:“雲媽媽。”

“呦,還是知道我的啊!難不成你是我坊裏的姑娘?”雲媽媽說著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寧兒隨即一打量周圍:這不是我第一次來時被丟進的屋子嗎?張媽還說過千萬別再到這裏嗎?

“怎麽不說話?啞巴了?”雲媽媽的聲音提醒著寧兒,她連忙對著雲媽媽喊到:“雲媽媽,是我,我是舞衣啊。”

“嗬,舞衣?我還以為你死了呢。”雲媽媽的聲音冷漠著,好象在和陌生人說話。

寧兒本想問她我怎麽會回到這裏,可卻在聽到這話後,無法開口。她不知道現在她應該說什麽。

“你這丫頭,我是該說你真是好命啊還是歹命!”雲媽媽忽然臉上布上了一些好奇之色:“我說丫頭,你這七八天的搞了什麽鬼?”

寧兒眨巴著眼睛看著雲媽媽,她不懂什麽意思。

“怎麽還不說?”雲媽媽的眉似乎立了起來。

“不,雲媽媽,我,我隻是不明白您說的意思。”寧兒急忙地說著,這屋內漂浮的血腥氣息讓她會想起那綁在朝天柱上的女人,讓她的背發涼。

“不明白?”雲媽媽扯著冷笑說到:“你這丫頭這個時候給我裝蒜?我看是不是要你知道下我雲媽媽的手段,你才說啊!來人,給我……”

“雲媽媽!”寧兒立即跪直了身子:“雲媽媽,我是真不知道你問的,您給我說說,隻要是我知道的,我一準都說,雲媽媽您相信我。我不想受罪,我一定不瞞您!”

“嘶……難道你真不知道?”雲媽媽說著放下了胳膊盯著寧兒問到:“你被帶走後,關在哪的?”

寧兒愣了愣,她不知道怎麽回答,她想用在牢裏來搪塞,可是那樣的話雲媽媽不是明知故問嗎?於是她怯怯地回答到:“我被帶走之後,給裝進了布袋,就像來這裏一樣,稀裏糊塗的被丟到了一件很大的宅院裏,那裏是哪兒我也不知道。雲媽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現在又怎麽能夠回來?”

雲媽媽撇了下嘴:“你一帶走,藍家大爺就去了官府講明了因由,還送了禮,按說你也就該出來了。可官家老爺前腳送走了藍家大爺,後腳就翻了臉,不認了。第二天沒把人送來不說,一連三天是即不放人,也不見藍家大爺。後來,那位藍家三爺好像回了山莊,而藍盟主則親自出馬去拜會了官家老爺,官家老爺才算是給了麵子,可是依舊不放你,隻說這裏麵有蹊蹺,還說了被你傷的那位是官場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人家不鬆口,他也不能放,隻能等著看。我們都以為這下你死定了,偏隔了一天,官家老爺叫我準備一百兩銀子三天後來接你出來,說是那位爺顧忌名聲撤了狀子。這時我去和藍家大爺打了招呼,也得了銀子來繳,可是藍家那位三爺卻說你根本不在牢裏。而我今早接到官家的信兒,要你從此做個舞妓。我說,藍家幾位爺為你忙活我倒覺得沒什麽,怎麽藍盟主都這麽上心了?這幾天可沒少叫人來打聽,還有,好生生地官家怎麽就要你做了舞妓,耽誤老娘的銀子?”

寧兒聽了雲媽媽的話,大體是明白過來這些日子這邊都發生了什麽,於是隻有應著話小心地回答:“雲媽媽,藍家三爺曾在我進宮前與我相識,隻是那時小,都快要不認識了。這次我能獲救,大概就是藍家……您說的藍盟主我不認得,但是他是藍家三爺的爹吧?我記得藍家大爺曾說三爺和他爹說說的話,能救我出來。”

“哈,是嗎?”雲媽媽鼻子一搡:“素來聽說藍家三爺頑劣與藍盟主有些隔閡,這藍爺一求,藍盟主問問意思下還差不多,犯不著天天叫人來問吧?我怎麽覺得藍盟主比藍家那兩位爺還上心呢?”雲媽媽說著起身湊到了寧兒的麵前:“丫頭,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和藍家有什麽糾葛?”

“藍家?”寧兒搖搖頭:“雲媽媽不瞞您說,我連藍家是做什麽的我都不知道,我是真的趕了巧,那藍家三爺與我有緣而已。”

雲媽媽看了看寧兒,伸手撫摸了她身上的衣料:“你怎麽穿著這身舞衣啊?嘖嘖,上好的料子啊,難道你在牢裏給官家老爺跳舞來著?”雲媽媽用手扯著寧兒的舞衣,扯著她的水袖。

跳舞?給官家老爺?寧兒有些迷糊的想要點頭,忽然想到雲媽媽說了“牢裏”,她立刻說到:“沒,我沒在牢裏帶過,也沒見過官家老爺,我就在那院子裏舞過,舞給那位大爺看過。”

“啊?那位大爺?這麽說你是被押在他哪了?”

寧兒點了點頭。

“他是什麽人?家裏什麽官?”雲媽媽的眼睛亮亮地。

寧兒搖搖頭:“我不知道,這些日子他隻是想辦法折磨我而已,別的我倒什麽也不清楚。”

“折磨?”雲媽媽捏著寧兒的下巴看了看:“我看你好好的沒什麽傷啊,難道是……”

寧兒扭了頭看著地上,一言不發。

心的折磨如何在臉上?

雲媽媽忽然嘿嘿笑了,顯然她以為是那檔子事,於是她倒似是一下子鬆了口氣般地說到:“玩了就玩了吧,他玩了你,這事也就算了了,我還深怕人家是要找我的晦氣。誒,那官老爺怎麽要你做舞妓了?難不成你還舞給他看了?”

“雲媽媽,這個我真不知道。”寧兒的確不知道,也想不明白怎麽會有這樣的好事,隻讓她做一個舞妓,她甚至心底裏猜測著,蕭煜是不是給她安排了什麽後招。

“舞衣啊舞衣,你進我這雲水坊的時候,我給你說過什麽話?”雲媽媽忽然臉色正了起來,語氣也恢複了先前的冷漠。

“聽,聽話,要聽話。”寧兒小心的回答著。

“聽話?”雲媽媽的手抬了寧兒的下巴,“你可真聽話啊!”“啪”她對寧兒的臉狠狠地甩了一巴掌。“我說過,在我這雲水坊給我老老實實的接客,媽媽我讓你吃好穿好,你倒好竟敢給我打傷恩客。怎麽?你以為你把藍家兩位爺守上,媽媽我就治不了你?哼,我告訴你,這雲水坊我說了算。你這麽不聽話,就該好好知道知道我雲水坊是怎麽立規矩的。”雲媽媽說著起身對身後的人說到:“她這張臉以後還要吃飯呢,別給傷到了,你們讓她好好的給我長長記性。”雲媽媽說完就要出去,這時她身後的一個年長老媽子問到:“當家媽媽,這丫頭,我們下多大的手啊?是留活兒還是不留?”

“下三分手就行了,官家老爺還要她日後做個舞妓,廢了我可沒法交差。那藍家的大爺和三爺我看著對她都操心的很嘛,以後還指著從那裏溜點銀子不是?傷傷皮,摸動了骨,雖說她日後隻接點舞的客了,可藍家的那幾位我看著還能有敲頭,所以不整那些,不過也要好好給我教訓教訓她,免得日後這丫頭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雲媽媽說完就出去了。

雲媽媽帶著一些人離開後,屋裏除了寧兒,就是剛才問話的老媽子和兩個粗壯的女人了。

“你,你們要做什麽?”寧兒看著那老媽子臉上的笑,想起了蕭煜的表情。

“做什麽?讓你知道什麽叫規矩!”那老媽子笑著回答了寧兒的話,她身邊那兩個壯碩的女子則走到寧兒的身邊。

“她這身衣服可不錯,拖了吧,以後她跳舞啊,咱們還能少做一件。”那老媽子坐上了屋內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不,不要!”寧兒掙紮著,可是她卻敵不過這兩個女人。

她們大約是熟練了,一個扭著手臂將寧兒的身子製住,一個開始解她的衣裳。很快,寧兒被剝了個幹淨,隻剩下束胸和纏在腰上的布。那裏的傷口已經結了痂。

“恩?這是怎麽了?”在那椅子上的老媽子詢問聲中,寧兒的傷口暴lou在空氣中。

“怎麽?你被那官家老爺給玩了?”她在看到寧兒的傷口後歪著腦袋問到。

寧兒沒回答,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官家老爺見都沒見,怎麽被玩弄?她隻記得是自己放火燒了自己的宮殿而已。

“鬼丫頭,剛才還給雲媽媽說沒見過官家老爺,你這傷哪來的?誰不知道他就喜歡這個調調。”那老媽子說完一撇嘴,對身邊兩人說到:“別管她那兒了,弄吧!”她說完就回到椅子那裏坐下了。

寧兒被她們拖到那些奇怪的東西跟前,她們將寧兒的手腕塞進了其中一個木頭架子頂端的繩索裏,然後一拉,手就無法掙拖出來。

寧兒驚恐著,未知的恐懼開始籠罩著她。

“咯吱,咯吱”她們在搖動著木架,她被拉離了地麵,然後雙腳被她們打開也套進了另外一個木架的繩索中。

寧兒緊張地看著她們將那繩索拉緊,看著她們竟相互對望著笑了。那一刻寧兒的心都繃緊了。

“砰砰”有敲門聲。

寧兒的呼吸一鬆,她急忙看向門口,她希望是有人來救她。可是她看到的是一個龜公送進來一個竹蔞。那人還瞟了她一眼,畢竟寧兒這幾乎無遮蓋的身子就這麽呈現在那人的眼前。

羞恥,恐懼,無助。寧兒提著心,屏著呼吸,看著他將竹簍打開。

“嘶嘶”這恐懼的聲音穿透了她的耳。

“蛇!”寧兒看著那竹簍裏的東西發出了驚恐的聲音。

“你怎麽拿這個過來了?媽媽說了不整這些的。”老媽子擰了下眉。

“媽媽說嚇她一嚇也是好的。讓她先長長見識,下次要是再惹出事來,那就直接整這個了。”龜公說著,手上帶著皮套子將那竹簍中蜷曲的東西從裏麵拿了出來。

寧兒看著那細長如繩的蛇身來回卷曲著,她在抖動,她無法抑製恐懼的蔓延。

冰涼涼的蛇被放置在寧兒的身上,雖然她的腿腳被繩索套著,可是她依然在抖動,她拚命的喊著:“不要,不要!求你們,求你們把它拿走!”但是她們一個個都對著寧兒笑,笑的和蕭煜的表情一樣,似乎享受著什麽。

“不要亂動,亂動的話,它咬到你,我們可沒辦法。把自己繃直點,別亂動也別大叫,你要是嚇到它,它可是會咬你的!哈哈!”那龜公一臉**笑的對寧兒說到。

他鬆開了蛇頭,退開了。寧兒屏著呼吸看著那蛇在她的身上盤旋,那猩紅色的舌和那黑色的眼,就在她的眼前晃悠。它那冰涼的腹甲摩挲著她的腿,它盤在她的身上打量著一切。

寧兒努力的繃直了身子,努力的讓自己不去抖動,但是被懸掉起的她,要做到這些很難很難。

手和腳在繩索中,身子被這兩個木架子拉開了,勉強拉扯成一字型,而那蛇就在她的雙腿間纏繞。

她努力的保持著,努力的將身子拉直,但是她漸漸的沒有了力氣。

“你最好小心點,要是惹到它,嘖嘖,那就隻有怪自己命不好了。”椅子的老媽子kao著椅背悠哉著,仿佛寧兒此刻隻是端著水盆立在那裏受罰一樣,那麽的混不在意。

手腕火辣辣的疼,兩個肩膀處已經如針刺,還有腳踝處被勒的如同裂開一般。

寧兒開始絕望:她們想讓我被蛇咬死嗎?什麽叫嚇一嚇?還不如就被咬死的好,反正我已經沒了力氣了。

“咣鐺”門被推開了,所有的人都愣了,包括在寧兒身上遊弋的蛇。

是張媽!寧兒的眼睛發亮。

“快把情蛇取下來,你們在做什麽?趕快把這丫頭取下來,我要帶她去換衣梳洗!”張媽大聲的命令著。

“張媽,你怎麽跑來了?這是什麽意思?媽媽可是叫我教訓教訓她,二狗子也不過是那條小的出來嚇嚇她,要真是情蛇,她這會已經完了。”椅子上的老媽子拉長了臉說著話。

“哎,好我的丁姐姐啊,我這可不是來攪你的局,實在是雲媽媽剛傳的話,叫她趕緊著梳洗了出去迎客,那藍家的兩位少爺點她的舞來了。”

--本來是在出現蛇的地方斷章的,但是琴兒為了不讓大家擔心難過,所以寫到這裏才發,事實證明我是親媽!來,看我這麽好,你們的票票踴躍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