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舞

第二十八章 二弟

寧兒從藍盟主的書房裏出來,對著那清涼的空氣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這個賭約開始了,二十日,這是我要讓羽想起我的時間,我隻有這二十天,可二十天後呢?我又會如何?他想不起我,我該如何?可是他若記得我,我又能逃開嗎?蕭煜他根本不會給我機會的。

寧兒覺得身上似被壓了鉛石,將將才出一口氣,又要背負著這股沉重艱難的前行。

她邁著步子離開了書房,行到木橋的旁邊,她看見了一個白衣女子。那女子梳著丫鬟的團髻站在那裏,寧兒想起了藍雲的話,猜想著那丫頭應該是指引她回去的,於是她走上前去,對她點點頭。

“你是老爺帶回來的妓女吧?”她的話直白的傷人,可是寧兒卻隻有點頭。

“那跟我來吧。”她一扭身子就在前麵走了,寧兒隻好咬著唇跟在她的身後。

妓女,多麽惡毒的稱呼,可偏偏我……

寧兒無奈,寧兒痛心,寧兒幾乎一路低著頭不敢抬起,因為之前擦肩而過一個老媽子,瞟了她一眼,寧兒看見那眼裏的厭惡與鄙夷。

繞過錯綜的花廊,穿過清冷的竹林,寧兒看見了一處枯萎的花台之後有個院落。寧兒掃了一眼那院落上掛著的匾。那上寫著:“止風”。

那丫頭邁步就入了院落,寧兒猶豫了一下跟著她進了院落。

看著周圍有些蕭索且荒涼的枯樹,幹竹,寧兒很想張口問問,為什麽藍雲還是給她換了住的地方。可是話到嘴邊她咽了,滿目的荒涼感讓她想到了自己此刻的身份,在加之前麵的那個丫鬟自始至終的走她的,連身子都沒回過,寧兒便知道她一定是厭惡自己的,故而也沒了開口的想法。

幾番曲折的長廊行完,兩人終於來到一間屋子的門口。那丫頭走上前去,拿出腰間的鑰匙,寧兒這才注意到那門上還掛了鎖子的。

“這?這怎麽還上著鎖?”寧兒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難道以後還要鎖著我嗎?那我的賭約如何有可能勝出?隻被關上二十日嗎?

那丫頭聞言回身看了寧兒一眼:“怎麽?第一次來?”

寧兒點點頭,無論是藍家,還是這裏她當然都是第一次來。

“我可是看著你從老爺房裏出來的,還裝什麽啊。”那丫頭說著唇角一撇,眼中分明是不屑。

寧兒捏了捏手指,輕咬了唇。

“你過來!”她簡短的三字說完後,就去開鎖了。寧兒無奈地走到她的身邊,此時她已經將鎖石取下,推開了門。

一件幹淨的大屋呈現在寧兒的眼前。

“進去吧。”丫頭說著邁步進了屋,寧兒也便跟著入了。

房間裏擺放著漂亮的瓷器和精美的水墨畫,看的寧兒想起了父王的如意齋,那裏是畫師和宮殿匠人們的地方,那裏逢年過節的總有美麗的東西呈現在各宮各處。

那丫頭站在一處刻著梅花的紫檀屏風前衝寧兒擺了手,要寧兒過去。寧兒便停止了打量走過去,入了內堂。

結果她看到一個麵色潮紅的男子正在**熟睡著,他的手緊緊地攥著被角。

那男人很好看,如果不是臉上那潮紅的顏色,應該和羽是一樣的好看,隻不過他看起來似比藍羽還要小些。寧兒默默地打量著,忽然警覺不對,這丫頭帶她來看這個男子做什麽?

“這……”寧兒才不解的出聲,那丫頭就小聲地說到:“在過半個時辰少爺就會醒,醒來的時候你與他**,無論多少次,直到他拒絕你為止。哦,不用害怕,我們少爺不過是會有些粗暴,但是他不傷人的。老爺也會給你很多銀子的。”說完那丫頭就轉身而去。

“等等。”寧兒連忙追了出去。

“怎麽?還不明白?”她的臉上寫滿不耐。

“明白是明白,但是我想你弄錯了,我不是……”寧兒急忙辯解著。

“不是什麽?我問你,你是不是老爺帶來的?是不是妓女?”她的臉上滿是鄙夷的神色。寧兒被她的話一噎,出不了聲。

妓女,妓女。

她真想大吼一聲我不是,可是現在的她卻已經被套上了這樣的枷鎖。

那丫頭嗓子裏冒出冷哼,將寧兒一推搡推進了屋內:“嘁,還裝什麽裝!”她嘟囔著,掩上了門。

“哎,不對,不對,藍雲答應我不換房間的,你應該是帶我回桃林跟前的房間……”寧兒靈醒過來趕緊拍門,可是她聽到了上鎖的聲音。

“喊什麽啊?藍雲?大少爺的名字可是你能隨意叫的?還桃林?快做好你的事吧,辦不好,出了事,你的腿怕是都要打斷……”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了,告訴著寧兒她是邊說著邊遠去了。

“開門啊,開門,”寧兒驚慌的拍打著:**?她剛才說要我和那**的男人**?

她驚恐著,使勁拍打著門窗,她大聲的喊叫著,根本不去管她的聲音是否會吵醒那熟睡的男子。

可是她的叫喊無人應答,她的手將門拍的再響也被外麵的風帶走了,靜靜地沒有絲毫的回應。

寧兒叫喊了一會見沒有回應,想到這座院落那處處體現的荒涼,她意識到自己的喊叫聲是根本不會有人聽到的。於是她放棄了叫喊,而是咬著牙在房內尋找可以逃出去的地方。

扇門上了鎖,她無法打開,便想著窗戶,可是她推窗欞,窗欞似乎是訂實了的,她推不動。寧兒急忙地眼轉四周,終於看到書桌上方處還有扇窗戶。

這麽高,興許沒封死吧。

寧兒想著便衝到書桌前,扯了椅子,要拖著書桌往門窗那裏kao。才一使勁拖桌,寧兒便看到了桌上的畫,不由的愣了下停了拖桌,倒是拿起那桌上的畫端詳了起來。

素白的紙上,細墨勾出了一個女子的身影,衣袂翩躚似在花海中舞動。

寧兒看的驚奇:那畫中的女子腳不觸地,也不是飛躍在空中,而是腳尖立在朵朵繁花之上,似是踩著花朵起舞。而細墨勾勒出的身影,偏在衣袂處用重墨渲染,似是動蕩又似是暗示著那衣袂的色彩。

那巧妙的幾筆線條將畫中人的舞姿妙處盡顯,看的寧兒有些熟悉,可這還不是最令她驚訝的,驚訝的是那畫中人回身的容顏上,卻隻勾勒出了眉眼,鼻唇未畫,偏那眉眼也叫寧兒熟悉,熟悉的她一時竟說不上來熟悉在哪,因何熟悉。

發了一會的愣後,寧兒想起了自己要做的事,她丟下了畫像,將其收起放在一邊,又去拖桌。紅木的桌子,十分沉重,寧兒費勁了力氣才勉勉強強算是拖到了近前。寧兒比了下位置爬上了桌子,踮腳去夠那扇窗戶。

指尖帶著寧兒的希望用力的推在那扇窗戶上,但死死未動的窗欞卻在告訴寧兒她的希望變成了失望。

一瞬間的失望降臨,寧兒的腿一軟從書桌上摔下,她匍在地上一麵抱著肘子開始嚶嚶哭泣,一麵慢慢將自己蜷縮起來,kao著門扉。

害怕和絕望籠罩著寧兒,她不明白怎麽會遇上這樣的事?更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會事?

日的餘輝透過門上的花棱穿透在地麵上,映出那花棱的模樣,寧兒一邊抽泣一邊看著那花棱漸漸的移位。

“恩……”哭到已經累了的寧兒忽然聽到了呻吟的聲音。她下意識地將自己緊緊抱著,縮成一團,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屏風處。

我會看到一個魔鬼嗎?寧兒惴惴不安著,哪怕她初看那男子時曾覺得他會和羽一樣好看。

“恩……啊……”痛苦的呻吟聲更加清晰的響起,寧兒不明白他剛才還在熟睡而此刻怎麽會呻吟?還是如此聽著叫人難過的呻吟?

“撕啦。”有布被扯開的聲音。

哪裏的布?寧兒驚慌的猜測著,將自己蜷縮的更緊。

“啊!不,啊,好熱,啊!啊,不要……你不能……”他的聲音越來越大,伴隨著這樣令人痛苦與恐懼的呻吟聲……緊跟著寧兒聽見了一些木頭被敲擊,被砸的聲音。

屏風搖晃了,寧兒屏住了呼吸。很快她看見一個身上的衣服成為布條的人從屏風後衝出來,倉皇的趴在牆上,他用他的頭在磕牆。

一下一下,那發悶的聲音敲擊著寧兒的心。

他,他這是做什麽?他,他會死嗎?

正在寧兒略有些擔心的時候,她突然聽見了外麵的喧嘩聲,好象有藍雲的聲音,他好象在責罵著誰。

“藍雲,我在這裏,快開門,快開門。”寧兒立刻爬了起來,使出全身的力氣用力的拍打著門,她大聲的呐喊著,卻忘記了身邊那個有些呈現詭異狀態的人。

寧兒大聲的呐喊驚動了他,他一回頭看見寧兒,直接向她撲來。寧兒一轉頭就看見他的額頭上已經是青紫的一片。而那男子在看到寧兒的時候那欲撲的身子竟生生一頓,然後竟是伸出了手想要摸寧兒的臉。

“你,你要幹什麽,滾開,滾開!”寧兒已經害怕,她在揮舞著手臂,將伸向她的手打掉,眼看著那男子的身子在跟前,她想都沒想的拚命的抬腳,對著麵前的身子一陣亂蹬,做著抗爭。

“呼”寧兒聽見了風聲,“啪”她聽到了自己重重摔在地上的聲音。

他竟將寧兒扔起丟在了地上。

痛,好痛,寧兒感覺她腰那裏似乎裂開了,她感覺到那灼傷的地方似乎有血在往外湧。

“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為什麽?每次都是這樣!”那男子抓扯著自己的頭發,似是極其的痛苦。

什麽為什麽?寧兒恍惚著,自己不過和他第一見,怎麽就每次都這樣了?寧兒正想著,就聽見了門外響起了藍雲的聲音:“二弟!二弟!你在做什麽,快開門!”他一邊喊著二弟,一邊嗬斥著開門的女人。

藍雲的叫喊沒有驚動寧兒身邊呈詭異狀態的家夥,他似乎像聾子一樣聽不見門外麵的叫喊聲。他直直的走向寧兒,她看見他的眼裏是迷亂而灼燒的欲望。

就在他要撲上寧兒的那一刻,他從寧兒的麵前被拖開了。寧兒看見藍雲飛快的在他的身上點了幾下,而後將他迅速的抗進了屏風之後。

“你還等什麽,快給我進來!”屏風後傳來了藍雲的怒吼,隨後寧兒看見一個妖豔的女人答應著衝進了房子,衝向了屏風之後,她甚至是邊衝還邊解著腰帶。

“你給我快點!還拖什麽啊!”“哧拉”伴隨藍雲的怒吼,寧兒聽見了布片被撕扯的聲音,而後她聽見了那女人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