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舞

第四十六章 軟禁

當天夜裏,寧兒在屋內不停的踱步,她在等待著,因為羽在她耳邊悄悄告訴她,夜裏會來看自己。

時間點點流失,直到了四更天的時候,藍羽才終於從半開的窗戶裏翻進了屋。

借著月光,他看到了趴在桌上睡著的寧兒,便走過去將她輕輕抱起,欲放到**,可才走兩步,寧兒卻醒了:“恩?你終於來了,怎麽到這個時候?”寧兒的睡眼朦朧,話語若夢囈一般。

“我其實早來了,但不敢早進來,這個時候他們都打起了瞌睡我才來的。”藍羽小聲說著將寧兒抱上了床,自己也躺在她的身邊:“你怎麽不在**躺著,趴在桌上睡多難受啊?”

“沒想睡來著,可是卻等的瞌睡了,也就迷糊住了。”寧兒說著揉揉眼看著身邊的藍羽到:“怎麽樣,藍盟主那裏沒事吧?你應付過去了?”

“恩,應付了,也沒說什麽,我就說被給人抓了去,問了些奇怪的問題,然後就把我給放了。”藍羽說著以手摸著寧兒的臉。

“奇怪的問題?你說的什麽?”寧兒好奇著。

“我就說問了問莊子裏的一些人的習慣啊什麽的。”藍羽看著寧兒那眼神中的迷惑隻好又簡單的解釋到:“這些你不懂的,他是武林盟主,這些年武林裏也發生了不少事,總有人會想要探查山莊或是打聽消息,有的甚至是夜探莊子,這樣的事很常見,我此次說是那人抓了我問的竟是這些,甚至還問起他的近況等等。以他的疑心,隻怕會想到自己那些故人舊事上去,反而不會覺得我有什麽,今天一晚上都在拉著我和大哥猜測著是誰這麽大膽抓了我,為什麽問我這些等等,結果兩人猜了半天神神秘秘的,我也懶的理,就自己回去小睡了會。”

“哦,是這樣啊,那他沒問你為什麽今天下午會發狂一樣的那般……”

“問了啊,我說我不知道啊,也說我不記得呢。後來大哥說是你說的:和我說了些話之後我就那般了。我聽了依舊說什麽都不知道都不記得,他們好像也不太關心,隻是想著是誰抓了我去了。現在想來,我看他們也是清楚誰在作怪,故而裝作不理了。”藍羽說著唇角一勾,丟出一個嗤笑。

“作怪?”寧兒重複著這兩個字,想起了那手上的血色,想到了自己心口的那一份抽搐與疼痛,她甚至想到了當時那份詭異的感覺……難道是我在作怪?寧兒的心一哆嗦,不知怎的腦袋裏就湧現出這個結果。

“我說的作怪是一種蠱術。”藍羽說著有些鄭重的拉了寧兒的手:“寧兒,我先和你說一聲,你來了這兩天,有個人你應該沒見,如果日後那人要見你,你自己多加小心。她給的東西不要接,如果實在為難,記得用帕子包了手接,她叫你吃的喝的,都別碰……最好她那裏坐都不要坐,能不見就不見,能避開就避開。雖然我想著我爹他應該不會讓你們相見的,但是明個晚上我就要和他閉關,難保不會有什麽,總之你就在桃林裏待著吧,也許他布下這些人也是想保護你吧!”

“你說的這人是誰啊?聽著怎麽那麽奇怪,感覺是個很可怕的人一樣。”寧兒被藍羽說的話嚇到了,一時也忘了自己想到的答案,隻關心起這個人來。

“她的可怕是看不見的。她時時刻刻都是笑著的,看起來特別的和善,可是你知道嗎?她的院落裏連個花都養不活。這個人,要時時刻刻都小心才行。”藍羽說著坐起了身子對寧兒很認真的說到:“這個人,當初是喚做秋夫人的,自從我娘不在後,大家都喊她夫人了。白天的時候不是有個琴師丟了個暗器出來嗎?我開先拿著把玩的,結果我爹喊我送到她的院子裏去,大哥他們都不在,我隻好送去了。估計就是在那裏我被她下了蠱吧,以致於後來我在你麵前發瘋,甚至差點出手傷了你。還好抓我走的人是個高人,也一並給我請了(解蠱不能說解,必須說請字的哈),要不我這會兒會怎樣還不知道呢!”

“鼓?那是個什麽鼓這麽嚇人?我隻知道皮鼓,手鼓,還沒聽說過……”

“哈,你呀,當真是在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小姐,你不清楚倒還說的過去,怎麽竟跟沒聽過似的。我說的蠱是一種巫術,也算是一種詭異的本事。不是你想的那些樂器。”藍羽說著伸手刮了下寧兒的鼻子。

寧兒不好意思的一笑:“我隻是個知道跳舞的,大小姐,雖然我會偶爾偷溜出去,但是這民間的事我還真不知道,所有的一切對我而言似乎都是新奇的,未知的。”她說著想到了宮裏忌諱的厭勝之事。

“民間的?”藍羽噗哧一笑:“你這話說的就跟你生活在宮裏似的。”

“啊?沒,沒。”寧兒趕忙低頭,暗自責怪自己話語的大意,不過這時她有一種衝動,她有些想告訴羽,自己的身份。

“哦,對了,這個還你。”藍羽說著從懷裏摸出了藍色的包帕。寧兒一見,心不由的一緊,伸手接過。打開包帕,那血玉舞人與牡丹錦片就在眼前。寧兒的心立刻變的沉沉的。

“你怎麽了?”藍羽注意到寧兒的臉色,關心的問著。

“沒什麽,隻是看到我娘留給我的,遺物罷了。”寧兒說著,將那血玉摸索在手裏,她想起了她母後給她時的眼神和急切的話語,那一聲急急地囑咐,那一聲讓她擔負的交代:照顧好弟弟妹妹。

寧兒默默地將帕子包好,收到了床頭,然後她主動的趴上了藍羽的胸口,將耳緊貼在他的胸口上聽著那裏的心跳。

“你怎麽了?”藍羽輕聲問著,手撫摸著她的臉頰。

“沒什麽,我隻想聽聽。”寧兒輕聲的說著。

此刻她的心在痛著,掙紮著:弟弟妹妹,我還有弟弟妹妹,我如何可以和你一起離開?倘若我和你一起逃了,那我的弟弟妹妹會怎樣?可是,可是我真的好想丟開一切去做你的妻啊!羽,為什麽我這麽命苦?為什麽母後要把弟弟妹妹托付給我?我好想一咬牙丟下他們,和你一起走,可是我,我又怎麽能丟下弟弟和妹妹呢?

藍羽能感覺到寧兒的呼吸變化,但是他不知道寧兒是在掙紮,隻是以為她在激動,聽著她那不穩的呼吸聲,加之她貼在他的胸口,他終於欲火上湧,他真想推到她,與她親熱一翻,但是他清楚那是怎樣的動靜,所以他咬著牙忍了忍之後,將寧兒從胸口拉起,看著她的眼,鄭重地說到:“好寧兒,等著我娶你吧!”

寧兒看著藍羽一笑,點點頭:“好。我等著。”

“時辰差不多了,我要走了,記得等我。”藍羽說著捉了寧兒的下巴,將她的唇狠狠地吮吸在口,然後再寧兒的注視中,下床,翻身出窗。

寧兒看著那半開的窗戶,臉上漾起一抹苦笑,口中輕喃:“我等的到你出關嗎?”

……

自從那日後,屬於寧兒的日子就是混沌的晝夜。

每個白天君心就會來桃林裏陪著寧兒,不過寧兒總是坐在桃林裏發呆,而君心見寧兒喜歡悶坐,起先還和她聊,後來則是幹脆自己在桃林裏練習起拳腳了,有時還興致勃勃地在寧兒麵前打上一套。隻不過寧兒是看不懂的,也就笑笑,倒是有時反會被君心扯的在桃林裏小舞一段。

夜裏寧兒就常常坐在一片漆黑中抱著被子回憶著自己曾在宮裏的一切,無論是幼時那半夜來教的紅衣女子,還是少時陪她在宮中嬉鬧的公子煜,以及在池塘邊醉舞般的春。她總是一邊回憶著,一邊傷感著。

日子如流水般過,尤其是這樣混沌的日子,過的更是快,轉眼就是十來天。雖然藍雲偶爾也來看過她,但是也總是匆匆看上一看,說的兩句也就走了,好像自從他說寧兒是她妹妹後,兩人見麵竟會有些別扭一般。以前寧兒還能和他聊上一兩句,可從那以後寧兒倒常常是沉默了,好似沒什麽話和他說一樣。寧兒是覺得藍雲和藍盟主打的一個主意,而藍雲是覺得寧兒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所以他總是默默地看看她,然後又去忙了,畢竟他爹和藍羽一起閉關後,莊子裏的事,基本上都落在他肩上了。

這天君心還在和寧兒講她新學的一個招式如何如何,柳兒卻出現在了桃林。

君心很意外的看著柳兒走過來,便一臉驚奇的問到:“柳兒姐,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哼。難道我不能來嗎?”柳兒翻了下眼,對著寧兒喊到:“舞衣,收拾收拾,跟我走。”

“唉,你帶她去哪?”君心邁步上前擋在寧兒麵前問著柳兒。

“我說月君心,你管閑事管的太多了吧,我能帶她去哪兒啊?夫人要見她!”柳兒不耐煩地說著,但是還是回答了君心的問題。

“不行,不能去!大少爺說了,她不能離開桃林!”君心昂著頭衝著柳兒擺手。

“月君心,你夠了哈,你聽清楚是夫人要見她!”

“我知道啊,但是她不能離開這裏,所以,要不就別見,要不就要夫人到這裏來見她好了!”君心理直氣壯地說著,似乎根本不在意夫人和大少爺誰的身份更貴重些。

“你!”柳兒似乎跳了腳:“你就瘋吧你!”柳兒似乎想抓寧兒過去,可是看著月君心,她又似乎有些怕的樣子,最後隻能叉著腰對著君心喝到:“月君心,你少糊塗!夫人可是大少爺的母親,夫人說要見,你還是搞清楚大小!”

“大小?老爺把掌家鎖匙全給了大少爺,現在可是大少爺算主,大少爺說了她不能出桃林一步,所以你別想了,你還是回去告訴夫人,要沒什麽事就別見了,要是有事也就勞駕她過來趟吧!”

“你!”

“柳兒姐,你就這麽給夫人說去,有錯挨罰了我擔著就是。”君心說著伸手抹了衣袖,柳兒一見退後兩步,終就是哼了一聲,跺了腳去了。

“君心……”寧兒皺著眉,她是早明白自己是被軟禁的,但是她沒想到君心竟會這樣回了柳兒,那可是夫人說要見自己啊。

“我告訴你,你待在這裏別動,哪也別亂去,她就是再來你也不許去,我這就去找大少爺去!”君心丟下一句話,邁步就走,人跟陣風似的就跑了。

寧兒看著空蕩蕩的桃林,想著這夫人說要見自己,想著藍羽的囑咐,心開始惴惴不安:羽說的那個可怕女人要見自己,她見我要做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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