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舞

第二卷 若妖嬈 第四十章 君若妖嬈(七)

“雪山?若是去了那裏就能逃掉嗎?”寧兒看著春輕聲的問著。

“那裏沒有別人,安靜的地方自然是可以逃掉的……”春輕聲說著,可話音才落,門扉卻被推開,春夫人站在門口說到:“她逃不掉,她不是你,她血中的魔力,會讓她和我一樣,想逃而逃不掉!”

“娘!”春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

“安兒,我知道你心疼你妹妹,可是有些事你卻沒看透。 我是她娘,我也希望她不要身涉其中,但是,但是已經晚了,她已經在這場棋局裏了。 她可以糾葛藍家,她可以撩撥蕭煜,她身上的魔血都使她無法逃避。 ”春夫人說著看向了寧兒:“孩子,你可以怨恨我,但是我還是要狠心的告訴你,這是你從降生起就帶著的命運,你無法逃避,你隻能麵對,或為棋子去討回一切,或者你幹脆殺戮天下去隨心所欲!”

寧兒看著春夫人,臉上的淚從下巴處滴下。 她起身走到盆架前,挽了袖子開始洗臉。

“妹妹……”春無奈而痛心的喊著她,他知道,娘說的話是一點都不假的。

冰涼的水珠撩在臉上,透著些許涼氣。

寧兒用棉布慢慢沾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不過才月餘,一場變革之下的我竟從一個天真無知的少女,變成了背負著種種孽債的風塵女子,如果這是我逃不開的命運。 如果這是我從生下來就要背負地一切,我何必還逃呢?逃,我如何逃的掉,倒不如就去討上一場!

“娘,既然我生下來就要麵對,那我就麵對,隻是。 我該怎麽做才可以如你說的那般,可以討回債來。 甚至是隨心所欲?”寧兒轉身問著春夫人,臉上再沒有那種惹人憐愛的柔弱,有的隻是如同將死的決然。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嗎?如果你想要得到複仇地力量,就要讓藍顏心甘情願的為你生為你死。 ”春夫人說著看了一眼春。

“可是藍顏地心裏裝著的是哥哥啊!”寧兒也轉頭看向了春。

“安兒,你會幫你妹妹的,對吧?”春夫人輕聲問著。

春輕輕咬著唇點了頭。

“怎麽,你有些猶豫?”春夫人說著歎了氣:“若是你不願。 那我就……”

“不,娘,我願意。 妹妹需要那份力量,不過娘,我有一個請求。 ”春說著就要下跪。

“你不必說,我明白。 你也不用求我,我可以答應你的,但是娘給你的必然有所損傷。 你可清楚?”

“清楚。 ”

“好,隻要一切順利,娘答應你。 ”春夫人說著轉頭看向他處。

“孩兒謝娘的成全。 ”春的臉上浮現著一絲凝重。

“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寧兒看著他們兩人不解地問著。

“他是和我要樣東西,寧兒這個你就不必問了,該怎麽做。 安兒會告訴你的,他很了解藍顏的。 ”春夫人說完就轉身去了,隻留下敞開的門扉外,一片泛著青綠的湖水。

“哥哥,娘,娘是什麽意思?”

“她要我幫你,得到力量。 ”

“力量?”

“對,力量啊。 ”春說著點點頭,寧兒注意到他的眼角閃動著一絲淚花。

“哥哥,你這是……”

“寧兒你聽著。 其實。 你弄錯了一點。 也是哥哥沒和你說清楚。 藍顏的心裏喜歡的其實不是我,是。 是咱們地娘,我,我不過是娘的替代品罷了。 ”

“你說什麽!”寧兒睜大了眼。

“所以,你如果想得到力量,就必須讓藍顏喜歡上你,說白了,就是你要在他的心裏成為娘的影子!”春一臉堅毅的表情。

“可是,為什麽是藍顏呢?娘幹嘛非要我選擇藍顏呢?難道就因為她要報複藍家嗎?”

“算是一半的原因吧!”

“那還有一半呢?”

“等到那時你自然就明白了,我現在說給你,你也是不懂地。 ”春說著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淚。

“哥哥,你心痛了對嗎?你,你不會是喜歡上藍顏了吧?”寧兒有些緊張的問著。

“妹妹,事成之後,哥哥就要去雪山上了,這一去就不會再下雪山了,所以,妹妹要是疼哥哥,就答應哥哥一件事吧。 ”

“哥哥要我做什麽?”

“務必讓藍顏把心放到你身上!”

“為什麽?”

“隻有這樣,我才可以……可以帶走他的心!”

……

紅衣水袖,花釵羽翠,薄粉輕脂將寧兒妝點出一派清麗可人的模樣。

她提著裙裾,眼掃過麵前的幾人,最後看著雙眼發紅的春說到:“我去了。 ”

“孩子,委屈你了……”春夫人口中念著,眼中是有些黯然的神色。

“沒什麽委屈的,這是我的命。 ”寧兒說著轉身就要走。

“孩子,你娘都叫了,難道不叫我一聲外公嗎?”程逸飛上前一步,眼中流lou著渴望地神情。

寧兒看著那紫發地老頭,慢慢走到他的跟前。

“外公,能給我一根您地紫發嗎?”

“好好,你要,外公給!”程逸飛說著伸手就從頭上扯了幾根紫色的頭發下來。

“謝謝外公。 ”寧兒說著,努力一笑,拿了那頭發轉身就上了來接她的轎子。

“雲衣,好好關照她。 要是出了事,我……”

“教主,屬下明白。 ”雲媽媽一臉正色的說著,便對幾人行禮,而後也上了一頂轎子,幾人匆匆地走了。

“爹,我是不是太狠了?”春夫人小聲地問著身邊的程逸飛。

“成大事者。 就要能狠的下心啊!”程逸飛歎息著將春夫人摟在懷裏。

春抬頭看了下天,說到:“外公說的沒錯。 娘,您不要太傷心了,孩兒這就去做事。 ”春說完,便不等春夫人應聲,便一個飛躍縱身上了屋頂,在黃昏的天色裏,踩著一溜屋簷而去。

“那個小子呢?”程逸飛輕聲問著。

“他答應我不再糾纏寧兒。 給我磕頭之後就走了。 ”春夫人說著歎了口氣。

“也好,這場棋局,不用他也好,免得我們欠容艾的太多。 ”

……

“啪!”青瓷茶杯碎裂在地麵上,發出無奈的悲鳴。 藍顏小心地偷眼看著發脾氣地爹爹,此刻他爹已經在這裏摔碎了第三個茶杯了。

“你,你叫我說你什麽好?你娘現在都躺在病榻上了,你怎麽還這個德性?好好。 你說衝撞了我是無意,連累你娘也是無心,那麽就算我不計較你讓我差點沒了命,也不計較你害的你娘她……但是,你幹嘛要把老三那家夥給放出去,這個時候你覺得還不夠亂嗎?”藍盟主青著一張臉。 無奈地抱怨著。

“放?爹,我可沒放三弟出去!”藍顏本來還低著腦袋,一聽這話,忙抬著頭大聲反駁著。

“你還嘴硬?那密室裏的刀是怎麽回事?那被砍削而去的石柱又是怎麽回事?”藍盟主的拳頭緊緊攥著。

“刀不過是我看三弟的時候隨身帶去忘那裏的罷了,至於石柱被削,我不知道!”藍顏扭著腦袋。

“你!”藍盟主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手指著藍顏罵到:“你這個不孝子,現在都還不承認!這個時候所有地人都盯著我們,已經事疊事了,你還把老三這個惹事精給我放出去。 你是不是覺得日子過的太悠閑了。 啊?”

“什麽加我放?我說了我沒放就是沒放!你在救人我又不知道,我衝撞你又不是故意的。 再說娘的事,也,也不全怪我啊,我隻是碰了巧了,娘是為了救你才會,怎麽能全怪我,而且,春一來,娘就把我困在柴房,等我再出來,春卻滿身是血的走了,難道我就不該問問爹和娘這是怎麽回事嗎?爹,難道你不操心你這個兒子了嗎?”藍顏氣呼呼的反駁著,末料一句問話,把藍盟主當即問的是臉色幾番變化。

“他不是我兒子!”藍盟主轉身有些負氣地說著。

“什麽?您說不是?當初是誰和我說那是大娘的孩子地?又是誰常常站在桃花林外歎氣的。 爹,你怎麽能不認呢?到底春兒做錯了什麽,讓你和娘對他都這般狠毒?”

“啪!”藍蒼楓猛的一拳頭將桌子打出了一個窟窿:“放肆!你怎麽可以這麽和我說話!什麽叫狠毒?我們怎麽狠毒對他了?明明是他,他……”

“他怎麽了?”藍顏梗著脖子問到。

“你還來問我?若不是他,你會修煉秘術走火入魔?若不是他你會烙下這麽個病根?他怎麽走的你忘了?你倒現在來問我!”藍盟主氣的幹脆將那張餐桌兩手一分,撕裂成兩半丟在了地上。

“我,我走火入魔和他有什麽關係?是孩兒自己定力不夠,怎麽能怪春兒?我這病根又與他無關!他走還不是因為你們,怎麽能怪……”

“你!”藍盟主轉身手指著藍顏點了點說到:“你說他走是因為我們?他動手打你,我和你娘是親眼看到的,不過說他兩句,他就……你現在倒怪我和你娘地不是了!你這不孝子!”

“不是的爹!他打我,是因為,是因為我對不起他!”藍顏一跺腳低聲說到。

“你對不起他?你有什麽對不起的,你不就是親近他嘛!家中就屬你玩的和他最親,也是爹粗心大意,竟讓你卷進這不正之……”

“爹!我那日欲火焚身,失去了理智,是我,是我將他,將他侵犯了啊!”藍顏說著抱著腦袋頓到了地上。

“你,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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