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芬芳一生
第272章 芬芳一生
計程車駛到小區附近的公交站台停下，程辰從車裏下來。
下班就去醫院看萬利紅，也沒記著吃晚飯，現在回來，才覺饑腸轆轆。
小區附近新開了一家麵館，每天都大擺長龍，以前母親還在世的時候，她每天都隻能回家吃飯，總沒有機會去麵館嚐鮮。
今天回來得晚，麵館也沒了往日熱鬧的景象，隨便點了碗拿手的牛肉麵，一個人坐在四方小餐桌旁，有種無法言喻的孤獨感。
一碗麵十五塊錢，高昂的物價讓她有些吃驚，遙想上學那會學校門口的牛肉麵也不過才八塊錢一碗。
今晚月亮極圓極亮，皎潔的白月光打在人身上，幾分清冷又有幾分靜謐。
打了電話回家，保姆說父親已經歇下，程辰放下心來，想趁著這極美月色一個人在外麵散散步。
踩著滑板嬉戲的小孩，攙著手親密歸來的老夫老妻，大聲吆喝想賣完最後一點東西的小販，真實而寫意的一切構成了一幅完美的小區夜生活圖景。
程辰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這麽漫步樓下了，以前母親總愛拉著她去看她們跳廣場舞，可每次她都以各種理由推脫。
現在，終於主動一次來到熱鬧的廣場，卻再也看不到那翩翩起舞笑得大聲的身影。
人啊！很多東西是不是等失去才知道後悔呢？
涼風習習覺有幾分冷意，將外套的拉鏈拉上，匆匆別了熱鬧的人群，程辰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一輛黑色的寶馬正停在小區側麵的臨時停車位，男人正靠在車邊抽著煙，偶爾抬腕看了看手表，又時不時朝那抹一直沒亮燈的房間處張望。
終於，二人在一個轉身的回眸之中遇上。
她靜靜立在月光下，水瑩瑩眼睛望著他。
細長的煙灰隨細風一飄剛好掉到他的指尖，他回過神，有些慌張踩熄煙蒂。
四目相對，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最後，還是女士優先。
“那十萬塊錢我已經給了紅姐，謝謝你！”
“哦，她收下就好。”
“你……”
“你……”
沉默半晌，二人“你”字一出，異口同聲。
林哲瀚笑笑：“你先說。”
程辰也笑：“你找我有事？”
“吃過晚飯沒有？”
程辰訝然，手指指了指身後：“回來的路上吃了碗麵。”
“哦，原來已經吃了啊，還想著請你一起吃個飯了。”林哲瀚麵露失望，雙手插入褲兜。
他等了自己應該很久吧？
隻是吃個飯而已，並沒有什麽大不了不是嗎？
程辰這樣安慰著自己，其實是不願看到他的落寞。
她搓了搓手：“其實我也沒吃飽，那家麵館不錯，就是麵有點貴，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去試試。”
林哲瀚麵露欣喜，眉眼的失落像尖冰遇到太陽一樣瞬間融化：“我請你！”
程辰轉過身徑直朝前走去，餘光時不時偷瞄後麵的人是否跟上。
二人一前一後走在路上。
路燈把二人的影子拉得好長，林哲瀚突發玩心，踩著她的影子亦步亦趨，三十多歲的男人做起這般幼稚的舉動卻不覺好笑。
察覺身後有異動，程辰轉過身，卻猝不及防撞見一個寬闊的胸膛。
停頓三十秒，她像觸電般飛快閃離溫暖的胸口，林哲瀚隻得訕訕放下抬在半空的雙手。
麵館老板見到程辰折返，身後還跟了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嚇了一跳，擔心是不是剛才給她吃的麵有什麽問題，小姑娘帶著男朋友回來算帳了。
“老板，兩碗牛肉麵。”程辰點了單尋回之前她坐過的桌子。
老板一陣大喜，感情是麵太好吃，小姑娘特意跑回去帶男朋友過來再吃一遍了。
望了一眼油膩的塑料椅，林哲瀚不習慣的皺了皺眉。
程辰知道他大少爺毛病又犯了，歎了口氣，從包裏抽出紙巾在凳子麵板上擦了擦。
林哲瀚滿意的坐下，在看到桌上的一次性餐筷又皺起了眉。
這次他沒給程辰機會，自己拿起開水認真涮著筷子，直到看不到筷頭冒起的倒刺才滿意彎了彎嘴角。
看他如孩子般的舉動，程辰想笑，卻又怕他發現，憋得有些難受直接別過頭。
很快，兩大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麵端上來了。
程辰不餓，拿起筷子有一搭沒一搭翻弄著麵條，想起以前兩個人在一起吃飯時，她總愛夾自己碗裏的肉吃，林哲瀚寵溺的輕歎，將碗裏的大塊牛肉統統夾到程辰碗裏。
仿佛被他這般舉動嚇到，程辰瞪圓了眼看著麵前快浮出碗麵的牛肉麵。
“你最近瘦了很多，多吃點長胖點，這樣風才不會把你刮走。”
這個男人到底想做什麽？
那天在電梯裏她甩了他一巴掌的事情他都忘都一幹二淨了嗎？
還有，明明她都把戒指還給他了，分手這兩個字她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現在這又是做什麽？守在她家樓下，請她吃飯，給她夾肉，心疼說她瘦了。
實在受不了這奇怪的氛圍。
程辰用力將筷子叩在碗沿邊：“你到底想要怎樣？到底要怎樣你才肯放過我？”
是她說話的聲音比較大，瞬時吸引了其他桌客人的目光。
大家偷望著這一桌男才女貌，暗自思咐，一定是小倆口吵架了，看那男的委屈的模樣，女人凶悍的模樣，一定是女的無理取鬧。
“小姑娘，你男朋友挺好的，你也確實太瘦了，他隻是擔心你的身體，你也別太凶了，小情侶嘛！吵吵嘴增加情趣是沒問題，但還是要拿捏好尺度。”
旁桌一對中年夫婦忍不住開聲勸說。
林哲瀚朝夫婦禮貌一笑：“沒事，我就是喜歡她發脾氣的樣子。”
夫婦笑了：“小夥子人長得帥，脾氣也好，小姑娘好福氣啊，這樣的男朋友一定要看好了，省得被別人搶了去。”
聽著林哲瀚和路人一來一往搭著話，程辰麵露尷尬，索性拿起筷子將整個臉埋在碗裏。
看她無語又拿他沒辦法的樣子，林哲瀚得意一笑。
麵館對麵的街邊，一個抱吉他的小夥正唱淺吟淺唱。
林哲瀚眯著眼，把那歌裏的歌詞細細品味。
“雨後晴空，玫瑰叢中，蝴蝶一路雨水，飛過彩虹，芬芳隨風，柔情正濃，我願在這風裏，與你相逢，是否你會帶著我未曾看過的色彩，裝扮我長長的裙擺，是否我會用我未曾說過的言語，吐露著浪漫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