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婚:涼風已有信

第三十二章:不再讓你孤單(五)

第三十二章 不再讓你孤單(五)

兩人早起便趕往陸家煌那邊,中途有一個小時的車程,涼風想起昨晚的事情,依然不能自己。

陸有信捏她的手,回過頭衝她溫和的笑,如同潔淨的雲朵一般令她動心。

哎,感覺一跟陸有信一起,真是百無禁忌。

很多姿勢都是她不知道的,陸有信簡直就是花樣百出。

一路還覺得有些惴惴,他以前也會那樣子待她,她有時候還擔心他會嫌棄,結果不會啊……

他跟她說,甘之如飴,她還想感動一番,結果他本性畢露了,說象糖一樣甘甜。

羞死了。

結果他還不肯罷休,問她,你呢?要她怎麽回答,她要說‘甘之如飴’,下次鐵定又逃不掉!

最後被逼得沒法,涼風隻好說:“我比較喜歡被動……”

=。=橫豎都是一刀。

回到去才知道段思璿發了高燒被送入醫院。

涼風與陸有信趕往醫院的時候,看到陸家煌守在病床頭,陸有信定在那裏,見爺爺的背影蒼老落寞,心裏不是不難受的。

夫妻雙雙走到床邊,涼風叫了聲,爺爺,陸家煌回頭,道:“你們回來了。”

“阿婆前幾天還好好的,怎麽就發起高燒了?”涼風問道,看著段思璿睡在**,臉色極差,心裏一陣酸楚。

“噢,不慎淋了雨。”陸家煌簡短的回道,陸有信問道:“怎麽不及時通知我們?”

“阿璿不讓。”陸家煌拿過棉簽探身替她拭了拭唇補充水分,又道:“這次算是舊疾複發,一時半會也好不了那麽快。”

眉心陰霾重重。

陸有信垂眸,道:“你腿不好,去休息一會兒,我跟涼風來。”

陸家煌不肯,深深凝視段思璿:“讓我來吧,也不知能守多久了。”

四處突然安靜下來,能清楚的聽到**滴入軟管的聲音,涼風替陸家煌倒了杯溫水,陸家煌接過,突然伸手摸她的頭,涼風受寵若驚,陸家煌道:“丫頭,小信交給你,我挺放心的。”

涼風聽到這話心驟然一痛,陸家煌臉上布滿哀苦之色,涼風眼裏霎時蓄滿了淚水,叫了聲:“爺爺。”再無話。

陸有信與醫生交談了半個小時後重返病床,涼風留意到他神色凝重,也不敢貿然問話。

下了雨天天漸涼,涼風替陸家煌披了件外衣,涼風則自己穿得單薄,陸有信將外套解下給她穿上,她望著他,憂心忡忡。

陸有信拍拍她的手,暖暖的溫度透過肌膚滲入心窩裏,暖暖地讓她產生安定的感覺。

夜裏段思璿情況急轉直下,涼風和衣靠在位子上休憩,才剛剛入眠沒多久,就聽到各種不同的腳步聲朝她們奔過來,她受驚睜開眼睛,見陸有信就站在自己麵前,見她醒來,陸有信道:“涼風,她的情況現在很差,要進行急救,我們先出去。”

涼風連忙起身,見陸有信推著陸家煌出了病房,她看到陸家煌滿臉死灰之色,一顆心漸漸揪緊。

在外麵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涼風一直抓著陸有信的手,問道:“不是隻是簡單的發燒嗎?”

“她有心髒病。”陸有信沒有多餘時間跟她解釋,隻是拍拍她的肩,“看開點。”

陸有信這個時候最擔心陸家煌,他從方才段思璿出事到現在一直默不吭聲,陸有信就知道這種時候的陸家煌最讓人擔心,可他此刻無論說什麽都無用。

除非段思璿轉危為安,但願能……

病門霍地被拉開,醫生解下口罩,衝著陸家煌跟陸有信道:“對不起,我們盡力了,你們進去送她最後一層吧。”

涼風如遭雷擊,不能有所反映,她無法置信,明明前天她還好好的,僅僅是淋雨發燒就回無乏術,涼風不信,淚水如斷線的珠子滾落下來,哀慟萬分。

陸家煌在護士的協助下被推入病房,段思璿的氧氣罩已經被取了下來,看到陸家煌就伸出手,陸家煌緊緊回握,說道:“阿璿,我來了。”

段思璿點點頭,蒼老的麵容上笑容嫻靜,目光堅定且溫柔,望著他一如往初。

涼風跟陸有信站在後麵,涼風泣不成聲,段思璿張張嘴,陸家煌知道她叫誰,隻道:“涼風,你過來,阿璿有話要跟你講。”

涼風走過去,握住段思璿的手,哽聲道:“阿婆。”哭成淚人兒。

段思璿凝視她,涼風把耳朵靠近她,段思璿附在她耳邊艱難的說道:“孩子,無論以後發生什麽事,別輕易放棄愛。”

涼風點頭,段思璿望向陸有信,隻說道:“謝謝你……”

陸家煌並沒有哭,隻是緊緊的握住她的手,段思璿艱難的吸氣,笑道:“家煌,對不起,因為我,你背負了那麽多。”

陸家煌搖頭,段思璿一瞬不瞬的凝注著他,慢慢闔上眼睛。

送走了段思璿,陸有信與涼風又陪著陸家煌三天才回了X市。

陸家煌不願跟著陸有信回到X市,他說,阿璿走了,他還得留下,繼續贖罪。

因為當年陸家奶奶是因他而死,這也是他這一輩子的戀戀心傷。

涼風明白了她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周身彌漫著令人哀痛絕望的傷,在回去的車子,涼風久望了陸有信好一陣,方才說道:“有信,阿婆這樣算不算死而無憾?”

陸有信沉吟半晌才應道:“人生不可能無憾的。”

涼風默而不語,一時陷入沉默。

回到X市的第三天,涼風也跟著病倒了,先是低燒,上班的時候渾身提不勁,頭痛,發冷,喉嚨痛,陸有信過來接她,她由著他抱出了醫院,偎在他的懷裏,手還記得四處摸索,聽到陸有信低頭說她:“生病了還這麽不安分?!”

都怪他。

涼風恨恨的想,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在廳裏那樣的話,她何至於啊!

偏偏周身無一絲的氣力,試敏針的時候她幾度想將手縮回來,因為怕疼,陸有信強按著她的手才成功,事後順利的輸液,她雙目通紅,陸有信原以為是委屈了,軟聲道:“你不打針哪裏能好,疼一陣子就過了。”

涼風抹了抹眼睛,吸一吸鼻子,其實不是難過要哭,而是鼻塞兼眼痛,又不願讓他知道,隻道:“你剛才那麽狠,敢情那針不是紮你手裏啊。”

一氣起來,手就亂動,針頭恰恰就偏了,過不了一會兒就聽到她叫疼,陸有信一看她的手腫了,臉色就不好看了,叫來護士重又替她換了針頭,這下她就安靜不說話了,反倒令他擔心起來:“是不是疼得厲害?”

涼風懶倦的抬抬眼皮,輕聲細語:“不會。”

手倒是麻木了,倒是身子動一動就覺得痛,陸有信見她一臉疲憊的樣子,手探過去摸她的額頭,依然燙手,不是不心疼,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聽的話來哄她,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要覺得很難受的話,就罵罵我或者打打我。”

涼風睜開眼睛看他一臉別扭的樣子,心裏發笑,道:“好,你把手拿過來。”

他真就順從的把手伸過去,涼風張口咬住,因為生病的緣故,也用不了多大的力氣,陸有信隻覺得癢癢麻麻的,她把牙齒鬆開,歎歎氣:“哎,生病真不好,殺人都無力。”

一臉的挫敗。

陸有信看她一臉孩子氣,笑道:“等你好了,我打不還手,罵不還手總行了吧。”

聽他這樣說,她才滿意,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很快就睡去了。

人一生病,就不知時辰,待她醒來的時候,房裏一片漆黑,她頓時就害怕起來,連叫了幾聲陸有信的名字,未得到回應,涼風爬起身子找燈掣,摸了半天也摸不著,其時,房間安靜的隻能聽到點滴的聲音,涼風一想到陸有信是不是從此不在身邊了,不免悲從中來,一時控製不住,淚水簌簌落下。

哭了好一陣子,有人推門而入,涼風坐在**兀自抽泣,他按開燈,忽然而至的白光令她有些無所適從,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縮,待見到來人,涼風首先是止住哭泣,望著他好一會兒才道:“你去哪裏了啊,把我嚇得。”

以為你不要我了。心裏的話還是沒有講出來。

後麵還跟著護士,替她把針頭拔掉,微笑著退了下去,陸有信替她擦擦臉上的淚,低聲道:“怎麽哭得這麽厲害?我剛剛出去聽了個電話。”

涼風抽抽噎噎,坦言:“我以為你走掉了。”

“你也怕我會走掉嗎?”陸有信擁住她,將她抵在胸前,心跳呼吸微亂。

涼風在他懷中點頭,弱弱道:“你下次要走好歹也留個紙條我好知道。”不是不坦怨的。

陸有信撫撫她的頭,淡笑道:“好,好,下次我留下紙條,覺得好些沒?我們出院了。”

其實她身體還是乏得厲害,下床的時候頭一陣暈眩,陸有信見狀便將她打橫抱了起來,邊走邊聽到她碎碎念:“白受疼了,一點效果都沒有,頭還疼得厲害。”

接著又是一番絮絮叨叨,陸有信低頭望著她喋喋不休的樣子,臉蛋紅撲撲的,像是打了霜的蘋果,唇色是病態的嫣紅,他停了下來,唇印在她的額上,她頓時安靜下來,氣息輕輕撲打在他的臉上,待他離開,她睜著眼望住他,倏然莞爾,笑容柔軟的就像棉花糖一樣,融化在他的心裏,如飲糖水。

他想到她剛才因為見不到自己而難過不安的樣子,心裏有種奇異的溫暖,好像她現在非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