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婚:涼風已有信

第四十七章:離殤(一)

第四十七章 離殤(一)

五月的某一天。

天氣還算涼爽,涼風出了院之後還是在陸宅呆著,鮮少外出走動。這一天,陸老太太見她在屋裏百無聊賴,便說道:“涼風,明早我要去一趟普陀寺上香,你要不要一起去走走?”

涼風有些為難:“寺廟那會兒進供香火參拜的人會好多的吧?”還是擔心寶寶。

“不會,明天又不是初一十五,哪裏會多人?我們去上柱香就回來。”陸老太太本來就是呆不住的人,這段日子為了照顧涼風一直都呆在家裏估計要憋壞了。

涼風想到孕婦的確是要多多走動,便也同意了。

當晚陸有信回來還特地跟他報備了一番,陸有信倒也認為涼風是該多多走動,況且她現在胎兒已然穩定下來,適當的運動對她也是有益。

涼風隔日起了大早,老陳開車送她跟陸老太太上了普陀寺。

倒是沒有想象中的多人,但由於過往的旅客繁多,涼風還是覺得吃力,心裏想著早早結束回去,清早出門的不小心將一瓶香水打破在地,一屋子香氣刺鼻,自己身上也沾染著,經久不散,她內心惶亂,無來由地。

陸老太太求了支簽,拿著簽文過去找大師解簽,讓涼風在一旁候著她,涼風立在一處,看著禮拜的人,有些人嘴裏念念有詞,有些則一臉沉鬱之色。

菩薩真忙。

後麵有人叫她,涼風回過頭,見是一名小和尚,和尚告訴她,她的婆婆在後堂等她,要她過去。

涼風信以為真,由著小和尚帶路,她前腳剛走開,後腳陸老太太便拿著簽文滿臉沉重的走過來。

涼風跟著小和尚走了一小段路,心裏越想越不對勁,便止住腳步道:“恩?後堂還要走這麽久嗎?”

她明明記得並不很遠?

小和尚回過身子,笑容忽然詭異,涼風心裏發寒,待要出聲,從後麵伸出一隻手,似是用毛巾捂住她鼻子,沒幾秒,涼風意識全失。

陸老太太出來的時候沒有見到涼風,先是打她的電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陸老太太四處找她不著,心裏焦灼如炙,慌亂不知所措,幸而旁邊有一遊客見過涼風跟著小和尚走了,遂把事情同她講,陸老太太忙找到寺裏住持,住持一聽到也懵了,隻說道院子沒有那樣一個人。

陸家每年進供的香火甚是可觀,是寺裏的大主顧,住持連忙讓寺上下幫忙尋找涼風的下落,陸老太太起初真不敢跟陸有信講,涼風是她帶著出來的,而她又是自己兒子的心頭肉,她真是不敢想,如果把涼風弄丟了,陸有信會怎樣做?

大概也就耗了半個小時尋找,始終見不到涼風,陸老太太無計,隻得跟陸有信坦白,陸有信當時正在接見一名重要的客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匆匆地交待了一下,便離了現場,留下幾名高管與他們進行接洽。

陸有信趕到普陀寺,陸老太太一見著他就哭開了,“有信啊,這下要怎麽好?哪裏都找涼風不到,涼風是不是給綁架了啊?!”

陸有信心裏本就焦灼不安,又聽得自家媽媽這般哭訴,她不提綁架還好,一提到陸有信整個人就尖銳起來,語氣不大好:“媽,你先回去吧,別在這裏鬧騰了。”

陸老太太哭哭啼啼的被拉走了,陸有信遍尋無果,無論如何都定不下心來,今天他就該陪著她一起來,他就該守在她身邊才對?!

陸有信心下駭然不已,如果涼風是綁架倒還有希望的,他們要錢,他給他便是,多少都給,傾家蕩產他也願意。

可他卻從頭到尾沒有收到任何綁匪的電話,這倒讓他沒了頭緒,他有一方麵又隻能寄著希望————涼風也許隻是四處走走罷了。

涼風有時候興頭一起的話,也常是沒交沒待的,可現在————她身懷六甲,她連出來走動都是幾經猶豫,陸有信決不信她是自己走去玩了。

一籌莫展之際,陸有信卻接到了杜浩南的電話,聽到杜浩南的話之後,陸有信簡直要瘋了一般,斯羽斯羽!!!又是斯羽?

他馬上跟杜浩南會合。

涼風萬萬沒有想到會再遇上梁斯羽,她真是被斯羽嚇到了,她怔了好幾分鍾才認出她是斯羽,她的樣子太可怖,以前的斯羽美得不可方物,現在呢?眼前這個人,臉上的神情極為詭異,這讓涼風想到‘精神患者’。

“斯羽————”涼風叫她,全身起了寒栗,她方想動身子,才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了,她被綁在一張類似手術床的**。

“斯羽,你做什麽?!!”涼風驚駭的叫出聲,那聲音驚得變了調,連她自己都快認不出來,她遍體陰寒徹骨,斯羽的頭正在她的上頭,露出極怪異的笑,她將手放在涼風微隆起的小腹上,似在喃喃自語:“哎,你肚子都這麽大了啊,如果我的孩子還在的話,會比你還大呢?!”

突然就用力按了下去。

“啊!”涼風痛叫出聲,斯羽回頭看她,一臉詫異:“啊,你會疼啊?對不起喔,我還不知道你會疼呢?我當時都不覺得疼啊。”

涼風渾身打抖,聲音變得不成樣子,“斯羽————斯羽,你到底是做什麽?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涼風才說完這段話,斯羽的態度陡然尖銳起來,雙目瞪得大大地,空空洞洞的沒有任何東西,可她表情實在駭人,那分明就是一個精神病患者才有的表情。

“你們還站在那裏做什麽啊?快點過來啊,幫我把她肚子裏麵的孩子拿出來啊,那是我的孩子,隻不過跑到她肚子裏麵去了而已,快把她取出來。”

涼風這才發現,斯羽的旁邊不知幾時立了兩個人,可看那樣子並不像是醫生,涼風下意識的環顧四周,這裏————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那兩人其中年老的一個走了過來,旁邊較年幼的女孩子顫顫兢兢的遞上幾顆藥丸,涼風駭然,尖叫:“你們————你們到底要做什麽?啊?!你們要拿掉我的孩子是不是?你們不能這樣做,犯法的,你們這是犯法的,要坐牢的。”

那兩人顯然也叫她的話嚇住了,半天不敢上前,斯羽一巴掌就甩到涼風的臉上,叫道:“你別像狗一樣的亂叫,煩死了。”

回頭惡狠狠的喝道:“你們還不快點過來把她的孩子拿出來,啊?!”言畢,她從一旁的包子抽出一大遝的百元大鈔,直接往她們的臉上擲。

“快點啊,拿出來之後我會給你更多更多!!”

那兩人看到錢眼睛發亮,似是服了鎮定劑似的,當機立斷的走過去,一個捏住涼風的下鄂,一直把藥直接送進去,並且喂以溫水,饒是涼風如何掙紮都無力抗拒,藥被他們強灌下去。

沒過一會兒,涼風開始覺得腹內微微的疼痛,年長的婦女拿了針過來,涼風身體開始哆嗦,“你們住手住手,有信啊————!!”

她這個時候隻能想到陸有信,除了他她還能想到誰,涼風不知道他們給她到底吃了些什麽藥,她不能讓她的孩子有事,她做了那麽多的努力,吃了那麽多的苦,就是為了迎接他的到來,可現在,梁斯羽竟然要拿掉她的孩子,不能,絕對不能!

涼風說道:“你們要錢是嗎?我可以給你們比她更多的錢,你知道我是誰嗎?陸達集團你聽說過沒有?我————”涼風話未講完,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她又挨了梁斯羽兩巴掌,涼風的耳膜一陣一陣的疼痛,仿佛能從裏麵滲出血來,她完全都聽不到她們再說些什麽?

在模模糊糊間,先是感到有細小的物什紮入她的手臂,隨即而來是更強大的痛感,她側過頭,看到他們在替她打針,涼風知道那是靜脈注射,疼得她天翻地覆。

她一心想要抗拒,然而,並沒有任何的效果,她渾身被綁住,連動彈都是一種困難,涼風甫一張動嘴巴,便引來牽痛,她渾身上下沒有一點氣力,但小腹的墜痛感卻越來越強,痛得撕心裂肺,涼風從未遭遇過這樣的痛,她沒有生過孩子並不知道生產有多麽的痛苦,但眼前的這種痛苦已非她能承受。

涼風拚命的叫著陸有信的名字,可他沒來,一直都沒有來,她還要經受斯羽一次一次的掌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