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成神(莫道不消魂)

第890章

寫完了,又迅速刪除了,覺得不夠文雅,有點囉嗦,兩位老人都是學術泰鬥,怎麽也得弄點有文采的呀,於是又接著寫道:。

金婚賀辭菊桂盛開香滿院,美景良辰,鴛鴦水中現。雲淡風輕月影倩,賞心悅事心中泛。

恩愛夫妻情無限,同賀金婚,白首永相伴。經曆風雨同患難,時光流逝情不變。

反反複複寫了兩三遍,終於最後構思了一首《如夢令。金婚》。

菊桂馥香滿院。

羅襦繡袂相伴。

池中並蒂蓮。

指點風雨無限。笑看。

笑看。白首共賞嬋娟。

抱著流氓兔,拎著行李,張笑影到了嶽雨生樓下。這個時間,梁若莎小姐,不,是梁若莎女士,應該是在寫稿子才對的呀。敲了半天門,足足有兩分鍾,還沒有動靜。再敲最後一次,若是還沒開門,就直接跳樓。正想著,門突然毫無征兆地開了,差點兒把全身無力地靠在門上的張笑影摔進去。

“你怎麽爬樓梯呀?”

“您的電話關機呀。”

說著,已經進了門,梁若莎接過張笑影的行李,找地方放。張笑影直接脫了鞋,一甩,光著腳,一坐到沙發上了。

梁若莎穿著睡衣,罩著防輻射的孕婦裝,大著肚子像一隻企鵝,妖嬈散盡,眉宇間的淩厲也柔和出圓潤的弧線。情感是容易被傳染的,此刻,梁若莎是幸福的,張笑影笑了。

梁若莎去給張笑影倒水,張笑影才意識到現在這丫頭已經成了重點保護對象,忙跑過去,自己動手:“這種粗活,我來吧,剛剛讓您給我拿行李已經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了。”

“別在這兒瞎攪和了,我沒事兒。”

“我心疼我幹兒子,誰心疼你呀?”

當初是嶽雨生生日,叫上張笑影、於藍、李文豔一起去天上人間唱歌。見到梁若莎正襟危坐,穿著孕婦裝,看得那三個丫頭目瞪口呆。

終於,李文豔擠出一句話:“老大,這可是你不對了,都已經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你怎麽回事啊你?”

嶽雨生就笑:“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先上車後買票,先生孩子後結婚,這多新潮啊,你們還不知道她,時尚界的領軍人物,不走在時尚前沿,她能甘心?”

張笑影一下湊過梁若莎旁邊坐下,小聲問:“你到底怎麽回事兒?這麽快就把自己給賣啦?他準備怎麽辦呀?”

“沒事的,你別聽他胡說八道,我們已經結婚了。”梁若莎淡然地笑,臉上有冰冷的幸福表情,隻有她自己知道幸福表情的背後究竟有怎樣的痛楚。

於是,張笑影就放心了,她想問她,這些佟佳楠知道嗎,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這個時候,提那壺不開的開水是多麽讓人鬧心呢,鬧自己也鬧別人,這種蠢事還是不要幹的好。

於是,她用驕傲的笑容鄙視他的無理取鬧、小肚雞腸,洋洋得意地說:“要不要您老人家親自檢查一下,也許還會有意外的收獲,比如男人的或者是用過的避孕套。”其實,連張笑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刻薄。

今天是梁振鳴和愛人王心萍的金婚大喜,五十年風雨同舟,五十年相依相伴,人生僅此一個五十年,而在這僅有的五十年裏能與自己心愛的人白頭偕老,實在是人生最快意的一件事。

梁若莎一大早就打的去娘家人下榻的賓館了,嶽雨生還在熟睡,不過梁若莎也沒打算通知他,現在他們倆的婚姻已經僅剩下肚子裏的孩子這點共同話題了。

一份無處安放的愛情,也便隨處可以安放,於是梁若莎背著嶽雨生嚐試著新鮮刺激的婚外情,甚至婚外性,每次都能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然而自己的那份愛情始終無處容身。

有時候她也在檢討自己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夠好,對這個家,這份愛,有沒有盡到一個妻子或者一個女人最起碼的責任,所以她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婚姻的圍城之後,梁若莎想給嶽雨生生一個孩子。

梁若莎剛坐上車,張笑影的電話又打過來了,她就知道這種事,張笑影一定會參加的,不光因為她們倆是鐵杆的姐妹,更重要的是張笑影也很想從走進金婚的老人那裏取點經。

“喂,什麽事啊?”

其實梁若莎明明知道是什麽事,嘴裏嚼著口香糖,眼睛若無其事的看著車窗外,還不時的瞄一眼前排年輕帥氣的出租車司機,因為司機也在觀後鏡裏不時的瞄著自己。

梁若莎心裏不禁一陣得意,沒想到自己都已經這樣了,竟然還能吸引那些小青年的眼球。

不過梁若莎對這樣的年輕小毛孩,可是沒有什麽興趣,再者說她還真擔心,萬一年輕小帥哥司機看自己看的走了火入了魔,出什麽危險可就麻煩了當,那可是一屍兩命啊。

於是梁若莎輕輕拉了拉低垂的衣領,她知道大多數時候,女人的**是男人的原罪。

隻聽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十分好聽的聲音,“你說能幹嗎啊,這不是咱爺爺奶奶過金婚之喜嘛,咱這當小輩的還不得表示表示。”

“那要看你怎麽表示啦,禮品低於五千塊錢您就幹脆別出門啦,您好意思拿,我們還不好意思收呢。”

“行啦,我的姑奶奶,您就別擠兌我啦,這個月薪水我可是花了個底朝天。”

這倒是實話,張笑影已經和古文華離婚了,自己一個人在外麵租了一個不算大的居室,然而就是這樣,每個月的房租就已經占去月薪的百分之九十。以前張笑影還不理解“房奴”這個詞,直到現在算是有了切膚的體會。

和古文華鬧到離婚的地步其實不是完全沒有征兆的,當初稀裏糊塗的開始,也就注定了匆匆忙忙的結束。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張笑影與古文華淡薄的婚姻也是如此。生活著,卻早已經暗傷猙獰,每每都是很簡單的事情發生,彼此的心裏都凝結著生生的冷。

出差回來,張笑影將行李箱裏的東西全都堆在**,一件件收拾,一條淡藍色條紋男士領帶赫然躺在裏麵。古文華一把拿起來,丟下手裏的體育雜誌,打量著。

“哎呦,金利來!真絲的!不錯哦。”

張笑影隨口“嗯”了一聲,頭也不抬。

“你他把男人的領帶都帶回來了?**!”

張笑影先愣了一下,隨即就怒了。她根本就不想解釋那條領帶是嶽雨生讓她幫著拿回來的。於是,她用驕傲的笑容鄙視他的無理取鬧、小肚雞腸,洋洋得意地說:“要不要您老人家親自檢查一下,也許還會有意外的收獲,比如男人的或者是用過的避孕套。”其實,連張笑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刻薄。

古文華火冒三丈,抄起桌上的花瓶,對著張笑影。

“慢著,慢著,那個花瓶是七十六塊錢買的。如果你一定要摔東西的話,廚房裏右邊第三個抽屜裏有塑料盤子,不怕摔。”張笑影頭也不抬,安靜地疊衣服,陽光打在她的臉上,神情優雅,有好看的輪廓。

不出所料,古文華果真把花瓶放下,轉身出門去了,走到半路,又折回來拿那本體育雜誌,門摔得山響。

張笑影太習慣夫妻間的爭吵,從懂事起到十八歲,耳濡目染。十幾年如一日。那種冰涼、冷靜的眼神如站立的冰雕,嚴寒徹骨。記得有一次她隔壁的堂叔堂嬸打架,熱鬧得不得了。她一邊用手梳理著自己的頭發,一邊邁過橫躺在冰涼冰涼的水泥地上的堂叔,表情淡漠。聽見背後堂嬸扯著嗓子地大哭,她竟然覺得很搞笑,強忍著才沒有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