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襲農民工

第23章 臨陣磨槍

納納跟我們說起最近看到有關華人賣金路上被搶的新聞報道,搶匪用AK47衝鋒槍打爛了同胞的腦袋搶走了他身上所有的美元和塞地,納納叮囑我們出行要稍加防範。

黑人劫匪之所以喜歡搶路上賣金的華人,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他們的身上往往攜帶有大量的現金,二是他們的身上也沒帶有槍支,防範意識較為薄弱,甚至大部分的淘金人都滿以為叢林裏的治安狀況就像街上一樣路不拾遺,大家相安無事。大部分的黑人劫匪心裏還是非常懼怕白人,畢竟白人對他們殖民統治好多年。華人朋友一起吃飯或者聚會的時候,討論最多的保留話題就是最近哪裏發生搶劫,哪個無辜的中國同胞被黑鬼槍殺了,還搶走了他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

因此大部分淘金發財之後的老板都會在礦石雇用當地帶槍黑人保鏢。人們也早已習慣和持槍人零距離地相處在一起,每家中國的餐館,店鋪或者超市,酒樓都雇用持槍保安。每當他們向保安公司申請安保業務時,公司的經理一般都會先問:“閣下要長的?還是短的?”意思是問我們需要配備手持長槍的保安還是手持短槍的保安,當然手持長槍保安和手持短槍的保安進行安保服務的價格也不盡相同,他們手中的長槍好像也不是AK47。

我跟阿龍到阿克拉市中心的賭場去試試手氣時,就曾經看過到兩位在此移民多年的中年女性同胞,在大街上賣毛衣,其中一人在褲腰那兒別著一把女式手槍,英姿颯爽,仿佛雙槍老太婆一般十分瀟灑。加納政府允許民眾擁有槍支。不過得先去警察局申請用槍執照,申請的過程不是很複雜,各城市的多家購物中心都有賣槍的商店,學射擊打靶的場所在首都阿克拉就有好幾個,配教練的實習費還不是一般的貴。納納這廝曾經跟上次撞車死掉的朋友進去練習過。

隨著社會治安越來越差,大部分的淘金人都備有槍槍支,有錢的老板幹脆給工人人手一把,出門賣金子的時候都攜帶著槍支,用以防身。阿龍還說他以前在某一礦地上見到一個姓黃的金礦老板還穿著防彈衣,屁股後麵掛著一把老式的勃朗寧,仿佛土匪頭子一般神氣活現地走來走去,看管手下的工人幹活。有一次,身穿防彈衣的黃老板把那把快要生鏽的老式勃朗寧隱秘地綁在褲管裏上街。在街上,幾個黑人小混混搶走了他剛剛給老婆買的新手機。情急之下他一邊撩起褲管用力拔出那把不常用的破槍,一邊嚇唬人似地高喊:“小黑兔崽子們給我站住,要不然我就開槍了!”結果等他拔出破槍,擺正瞄準的姿勢時,小黑兔崽子們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加納街頭的某些小混混的確非常可恨,黃老板的老婆在市中心也曾經被他們襲擊好幾次。有一次她一個人走在回家路上,被兩個半大的孩子從後麵衝到前麵,使勁地扯斷了她脖子上的金項鏈搶走,她氣呼呼地追上去,那兩個壞小子亮出刀子,衝她吼道:“我殺了你!”她束手無策又氣又恨,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不慌不忙地消失在人群中。

這樣倒黴的事情屢次降臨到她頭上。還有一次,她開著老公的豐田小破車行駛到市中心紅綠燈處時,一個黑小子敲擊著她左邊後車窗佯裝乞討,另一個黑小子趁他轉頭看之際,右手猛地伸進車窗裏一把搶走她座位上的皮包,皮包裏的證件、銀行卡、錢夾、手機全被搶光,她也隻能無奈地看著那兩個壞家夥鑽進巷子逃之夭夭。

當然這樣的倒黴蛋在世界上畢竟是少數。黃老板的小舅子有一次從市中心的一家中國批發市場出來後,被一夥黑人小混混團團圍住,他急中生智地擺出格鬥的姿勢,抽出腰間的皮帶往空中亂舞一番,嘴裏嗷嗷直叫仿佛李小龍跟外國人打鬥一般,從電影鏡頭裏學到的架勢此時真正地派上了用場。小混混看傻了眼,以為他會中國功夫,最後一哄而散。

黃老板這個倒黴蛋有次開車帶國內來的幾位朋友去一百公裏以外的老賭場參賭。半路上他發現後麵有一輛車一直不緊不慢地跟著,他十分疑惑告訴同車的朋友,車上的氣氛頓時一陣緊張。那幾位大佬急急忙忙把剛買的勞力士、大鑽戒統統摘下藏在襪子和鞋子裏。藏好之後再看那輛跟蹤他們的車子時赫然發現人家停車在路邊小便。哈哈,虛驚一場!

阿龍在車上繪聲繪色地跟我們講著黃老板這些令人一笑的糗事,我和納納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

阿龍心裏癢癢的想擁有一把槍,以便防身。關鍵時刻被人惹毛了一槍崩了他。

嘻笑聲中,車上的收音機裏忽然廣播一則新聞,大意是昨天傍晚在郊區的紅綠燈處,四個劫車匪徒瞄準一位開車的白人女性,女性見狀大驚,忙伸手摸提包裏的聖經,匪徒以為她要拿槍抵抗,便對她腦門開了一槍。聽到此處,我和納納停止了笑聲,彼此的心情變得非常沉重。坐在一旁的阿龍愣了半天不明所以,納納翻譯了廣播的內容,阿龍知道這個不幸的消息後惡狠狠地罵了一句髒話。

為了打破車上這沉悶的氣氛,阿龍又跟我們說了另外一個倒黴蛋的離奇遭遇。他說有個台灣佬在約堡生活十多年,在街上開了一家店鋪。某天傍晚關門回家途中經過一段不到三百多米的路被搶了三回。剛走過第一個街角,忽覺背後有人拿槍頂住他,他趴在牆上一動不動,歹徒甲獨自搜走他身上財物後走了。他也繼續趕路。拐進第二個街角時,他又被撲倒。歹徒乙搜遍他全身沒見到一分錢,歹徒氣呼呼地踢了他一腳後走了。再拐進第三個街角時,他又被撲到了。這次他趴在地上暗自發笑。歹徒丙問他為何發笑?台灣佬嗬嗬一笑道:“你下手太晚了。剛才我在前麵的街角已經被撲倒兩次了。早已身無分。”歹徒丙也忍俊不禁一笑,伸手拉起台灣佬,叮囑道:“以後在附近如果再遇到歹徒,就直接報上我的大名,保管萬無一失。”從此後台灣佬回家路上再也沒人敢撲他。

某天傍晚,他準備關店門,又來了三個歹徒。這位老兄早已見慣不驚,當下他不慌不忙,麵帶微笑,一邊舉手投降,一邊十分輕鬆地說道:“我的朋友,請不要傷害我,我的抽屜裏有今天剛收上來的三千塊錢,我的車鑰匙掛在那邊的牆上,你們統統拿走吧!我也不會報警。”那三名歹徒正搜羅財物,原來在外麵把風的老大,聽到這話急忙走了進來,連聲說道:“對不起,我們走了。”說罷分文不取,帶人揚長而去。

“唉,如此看來盜亦有道啊。”阿龍講完後補充了一句。我覺得也是,如果說台灣佬前麵的故事的確有點令人啼笑皆非的話,那麽後麵的故事確實令人感動。這夥人當之無愧堪稱俠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