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襲農民工

第31章 黑白分明

第二天,黑女傭和那三個黑小夥早早地來到工地報到,他們齊刷刷地站在工棚的門口,等候老板阿龍的發號施令,大家都在忙著吃早餐。阿龍衝著我揚了揚眉毛,“翻譯,出去招呼一聲,別讓人家笑話我們沒有禮貌。”

“好的,小韋遵命。”我胡亂扒拉幾米飯,放下碗筷走了出來。女傭十分羞澀地衝我一笑,那三個愣頭青光著膀子,摸著摩挲著自己的肚子。女傭告訴我們她叫琳達。琳達年齡不大,看樣子也不過三十幾歲,長著一副健碩的身材,隆起的胸部讓人不忍直視。按照老板阿龍的旨意,我用英語跟琳達簡單交代了她一天所要幹的活兒。

“你一天除了做飯洗衣之外,也可以下地幹活的。”我叮囑她。

“不,主人。我怕髒,再說跟他們一起幹活,他們會欺負我的。”琳達撲閃著那雙大眼睛,說道。我想了想,掐指一算,她一日要做三餐飯,還要洗一堆衣服,哪裏還有時間下去淘金啊,單單是那一堆衣服就已經夠她鼓搗半天了。阿龍這廝心裏打的算盤吧啦吧啦響,既要人家一個娘們領一份工資卻幹著雙份的活兒。這世界上哪有這樣的好事兒,擱到哪別人都不會買他的這個帳,何況是一個以懶惰著稱的黑人女傭?於是,我不在跟琳達理論。

“他們會說英語麽?”我指著黑小夥問。

“會一點,可以簡單交流地,主人。”其中一個黑小夥搶著說道。

“好吧。”我說,“待會你們三個跟他們一起下去幹活,我會教你們怎麽做的。”想到以後可能會存在語言交流障礙,我的頭就大了,藍鳥他們幾個不會說英語,阿龍隻會點皮毛。這群言語不通的騾子和馬子在一起幹活,將會是一副怎樣的景象?

眾人吃完早餐,琳達進入廚房收拾去了,我們帶著黑工下礦開工。由於開采的設備都是機械化,僅有一半的活兒需要人工完成。剛來的黑小夥頂替了我和阿龍的班,教會他們基本的操作要領之後,我和阿龍閑著沒事了。

到下午六點才能收底,這麽漫長的等待的確令我們悶得慌,阿龍兩手空空地站在一旁像個地主一樣監視著我們幹活。阿彪和黑工他們有時手忙腳亂時,我也能搭把手。阿龍衝著我一揮手,示意到岸上去。我洗了一把手,跳上岸來。這廝又要幹嘛?我心裏十分納悶。我們走回工棚,發現琳達已經煮好的飯正在電壓力鍋保溫,琳達則在一個大盆旁邊努力地搓洗著衣服。

“龍哥,你不在一旁監工,上來幹嘛?等下老黑把我們的金子拿走了怎麽辦?”我不解地問。

“沒事,還有藍鳥在呢?他們不敢動。咱們一起去阿克拉換駕照吧。換了之後開車省心一些。”

“我們走了,下午的收底誰收啊?老板不在工地不太好吧?”

“沒事,阿彪和藍鳥他們都在,用人不疑。我都交代清楚了。”阿彪其實是阿龍安插在工地的眼線,老板不在的時候專門監視工人有沒有私藏金子。阿龍是阿彪的小舅子,平時為了掩人耳目,阿龍都讓那三兄弟叫他龍哥。龍哥這回要出遠門啦!“趕緊打個電話給納納吧?”我說。每次隻要去阿克拉辦事,都少不了納納的幫忙,當然這忙也不是白幫。

“納納,你小子起床了沒?四肢還完整麽?”阿龍撥了幾次電話,都是忙音,最後一次好不容易接通,他沒好氣地問道。

“老板,我還在**呢?你詛咒我啊?有事麽?”每次一接通電話,納納都說自己還在**,我們都不知道他一天到底要睡幾個小時。我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一看,他奶奶的,都幾點了?還睡覺啊?

“你小子趕快起床,我們要去阿克拉找你辦事。”阿龍命令了之後,直接掛了電話。他懶得跟納納磨嘴皮子。

我們又開著這輛藍色的破皮卡哐裏哐當地上路。在加納辦理駕照,其實也挺簡單的,隻需拿著國內的駕照到中國駐加納使館辦個認證,再到加納車管所換一下文件就可以把中國駕照轉換成加納駕照。

我們在路上顛簸得腸子都青了,才到達阿克拉的一家我們常去的中國超市門前見到雙眼惺忪的納納。我們從未單獨去過使館,納納這個自稱是中國通的家夥也不知道中國駐加納大使館到底在哪。

他開車搭著我們一邊走走停停詢問路人,一邊在街上探頭探腦地到處晃悠,我和阿龍坐在後座上也趴著後車窗往外觀望,極力尋找那個必定插有五星紅旗的雄偉建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使館區所在,此時阿龍的忍耐力已經到達極點,心情開始變得煩躁不安。我口水都幹了,這麽悶熱的鬼天氣。

納納駕駛著車子緩緩進入使館區,我們舉目四望並沒有看到想象中的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倒是大門上那兩個高高在掛的大個紅燈籠告訴我們中國駐加納大使館到了。

煩躁不安的阿龍此時一反常態打趣道:“看看,我們的思想都僵化到何種程度呢?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有可能是唐僧,長翅膀的人也不一定是天使,也有可能是鳥人!插紅旗就一定是中國使館麽?這掛燈籠的不就是麽?”

我和納納相視而笑,沉默不語。因為有的時候我們看問題都比較片麵,這回他捅到我們的痛處,令人無懈可擊。

納納把車停在門口一個方方正正的車位裏。我們走到使館的偏門,阿龍按了幾下門鈴。門開了一條縫,一位中國同胞的一張英俊帥氣的臉蛋映入我們的眼簾,我點點頭向他打了個招呼。等黑人門衛將門大開之後,我們才看清這位兄弟身穿著廚師製服。在他的前麵,有十多位不同膚色,黑白分明的訪客正坐在椅子上焦急的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