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襲農民工

第34章 節外生枝

我們帶著滿腹狐疑付了醫藥費,納納的左手臂不能動彈,吃喝拉撒睡多有不便,他需要一個人照顧。可我們不能告訴他媽媽,這個命苦的女人靠著小買賣維持生活,如果不是納納給阿龍做翻譯,恐怕她的生活還沒有得到根本的改善。納納不想讓媽媽傷心。我們坐在醫院門前的台階上,阿龍抽著悶煙若有所思,許久他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說道:“小韋,你認為這是一起純屬意外的交通事故麽?”難道阿龍看出了怎麽端倪?這的的確確是一起再普通不過的交通肇事逃逸案啊,也沒有什麽值得我們懷疑的地方啊?帶著這樣的疑問,我反問他。

“難道不是麽?”我實在看不出納納意外的受傷,有何不妥之處。

“你再想一想,聯想一下?”阿龍循循善誘,開導我。

“為了騙錢?你懷疑納納為了騙取我們的醫藥費而做的苦肉計?”我猜測著。可是反思一下後,我又覺得自己這個猜測不能成立,因為阿龍平時支付給納納的勞務費不少,而且隻會多給。納納采用摧殘自己身體的方式來騙取醫藥費,這代價未免太高,不合常理。況且這醫藥費也不是很多,還要冒著手臂幾乎殘廢的危險。這劃不來,也沒必要。

“如果你是納納,你會這麽做麽?為了幾個錢幾乎弄殘一隻手臂?還是四肢健全老老實實的替人打工拿薪水?”阿龍反問。

“按照常理,隻有神經病和傻子才會這麽做,我是不會那麽笨的。”我肯定道。

“所以你小子猜得不對。在仔細想一想?”阿龍又賣關子了,我最討厭別人跟我賣關子和下套了。

“龍哥,納納被車撞隻不過是一件在普通不過的事情,你幹嘛非要疑神疑鬼的啊?”我不耐煩了。

“小韋,我說你這人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還記得上次我們被人跟蹤的事麽?”阿龍提醒道。

“被人跟蹤和納納被撞有何關係?”我反問他。上次的事跟這事明明是風馬牛不相及嘛。

“上次跟蹤我們的是什麽車?”阿龍反問我。看來這廝適合去做私家偵探了。就這麽個破事兒還分析那麽有條理。

“跟蹤的第一輛車是紅色的凱美瑞,被你設套弄翻了;第二輛是白色的,也被你這壞蛋設陷阱弄翻到草叢裏了。”我漫不經心地答道。說句心裏話,要不是阿龍有這兩把刷子,我們都不知道怎麽混下去。

“你的記憶力蠻好的嘛!總結得挺好!”阿龍得意洋洋地說。小樣,說來說去就為了這個啊!我心裏叫道。

“這是撞傷納納的也是一輛白色的凱美瑞。難道你不覺得十分可疑麽?”阿龍立馬收斂起笑容,質問道。

“切,加納大街上,白色的凱美瑞多如牛毛。這隻不過是純屬巧合罷了?”我不以為然。

忽然,一陣十分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我們下意識掏出手機一看,是阿龍的電話響了。

“藍鳥打來的!”阿龍按下手機接聽鍵,電話裏傳來藍鳥十分驚慌地聲音。

“龍哥,工棚外有不明身份的人員走動,貌似來者不善。你趕快回來吧!”我的心裏咯噔了一下。

“好的,我馬上到,你們不要放鬆戒備!馬上操家夥!”阿龍掛了電話,臉色露出一絲不安的神色,他頭也不回地跑到車旁,丟下一句話後,開車走了。

“小韋,你在這裏好好照顧納納幾天,我先回去應付一下,有空再來接你。”他說。

阿龍走了,撇下我一個人留下來照顧受傷的納納,這也是我們來加納之後第一次分開。在這之前我們都是形影不離,哪怕在阿克拉上個廁所,我們相距不過幾米。我早已經習慣了兩個人在一起的日子,暫時的分開我還當真有點不適應。

我回到病房,隻見納納蜷縮著身子像條死狗一樣躺在**,來自手臂鑽心的疼痛令他坐立不安。黑妹打的止痛針也隻是暫時的麻痹神經,緩解痛苦。我拍了拍納納的肩膀,他轉過頭詫異地看著我,不解地問:“你為何不走?”

“我走了,你怎麽辦?一隻手動不了,連吃飯穿衣都成問題,你媽媽要不在你的身邊。我來照顧你幾天吧?”我說。

納納的右手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前,哽咽道:“小韋,你對我真好!你讓我明白了怎麽叫兄弟情!”這時,老醫生來到病房要給納納試一試手法複位,然後用石膏固定。複位完畢,又帶他去拍了張片子。

大約六點半,我到外麵打了一份快餐,納納強忍著疼痛,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吃完這碗飯。老醫生再次來到病房,拿起片子看了看說複位沒有成功。

八點多,老醫生又給納納搞了一次,納納痛得呲牙咧嘴,還是沒有複位。他重新打了石膏,再去拍片。橈骨小頭複位仍然不理想。無奈之下,我們也隻能等明天的手術。

阿龍回去之後,也杳無音訊。也不知道那些來曆不明的閑雜人員是否闖入工棚尋釁滋事。納納被撞是否跟這幫人有直接的關係,我們前腳剛走,他們後腳就踏入工地了。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麽?我想得頭都大了。惴惴不安之中,我趴在納納的病床旁,難以入睡。納納疼痛難忍,他也沒心情跟我說話。他滿是歉意地看著我,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