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襲農民工

第36章 意外發現

當我出現在工棚的門口時,琳達瞪大雙眼詫異地盯著我,仿佛看著一個外來的入侵者一般。我衝著她揚起眉毛,笑道:“琳達,你不認識我麽?你為何這樣看著我?”

琳達攤開雙手,聳聳肩膀漫不經心地說道:“嗯嗯,我還以為你憑空消失不見了。這幾天我都出找你要工錢,你去那哪了?我的孩子病了需要錢。”

“我生病住院了,老板阿龍沒告訴你麽?”說道這裏,我不禁一拍腦門,才想起阿龍不會說英語,告訴個毛啊。這些人跟琳達在一起簡直雞兔同籠,根本無法交流的。

我從口袋裏掏出僅剩的幾百塞地塞進琳達的手裏,十分抱歉地說道:“琳達,我手上現在隻有這些錢了,你先拿去用吧。等老板賣金子後再給你吧?好吧?”

“好吧,謝謝你!小韋。”琳達眨著雙眼皮,兩眼木然地盯著遠處。琳達有三個孩子,丈夫在庫瑪西開黑出租拉客。收入十分微薄,經濟拮據,生活過得也不如意。我也不知道怎樣安慰她。

“前幾天有人來這裏騷擾,你知道麽?”我接著問琳達。

“知道,好像是本地的幾個痞子來收保護費的,這些人你們不用怕他們。我收工回去之後,還看見他們開著一輛白色的破車出現在我們村口。”琳達回過神來,善意地提醒著。

“你看清楚是什麽車了麽?”好奇心地驅使,我不免又多問一句。

“一輛白色的凱美瑞。”琳達十分肯定地說道。我心裏一驚,世界真有這麽巧合的事情。撞傷納納的車子也是一輛白色的凱美瑞,跟蹤我們的也是一輛白色的凱美瑞,現在來敲詐要錢的也是一輛的白色的凱美瑞,真的有這巧合麽?還是大部分的劫匪開的都是這種顏色的車子?

“好的,麻煩你繼續關注那車子的動向,最好也讓你的丈夫一起注意那幫人和那輛車,有新的消息告訴,我不會虧待你的。”我從口袋裏再掏出一百塞地的消費給琳達,她連連點頭接在手裏。

阿龍原先的猜測再次在我心中浮現,如果這一切都像他所猜測的那樣,那麽毋庸置疑地驗證我們被這幫匪徒跟蹤許久了。琳達將錢塞入口袋,起身忙活而去。我回到工棚躺在**發呆,全身力氣好像還沒有回複,整個人病懨懨地昏昏欲睡。阿龍和眾人在十幾米開外的礦地那裏一個勁地忙乎,這一片的礦帶他們已經掘進了十米遠,原先挖上來地沙土又回填到坑裏。

阿龍不愧是一個有經驗地淘金人,他想把開采過的土地盡量回填,保持土地原有的地貌。方便以後村民們耕種,跟許多的淘金人相比,阿龍的這一做法不得不令人讚許。很多的淘金的老板開采之後,直接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大片滿目蒼夷地土地,水土流失,土地汙染非常嚴重。

迷迷糊糊之中我進入夢鄉,白天我很少睡過一個安穩覺,這是一個例外。也許是我生病的緣故吧。再次醒來時,已是下午六點多鍾。收工回來的阿龍和藍鳥他們在我床前仿佛在看外星人一般盯著我時,我被他們吵醒過來。藍鳥一邊摸著我的額頭,一邊開玩笑道:“小韋,你該不會是瘧疾又犯了吧?”

“小韋,你小子回來也不通知一聲,害得我們差點把你當做老黑扔進壕溝裏。”阿龍責怪道。

“哈哈哈——”阿彪他們笑了起來。

“財政部長,趕緊起床吃飯了,你不在這幾天,我們都快要揭不開鍋了。”楊叔調侃道。

“阿龍老板一個大活人在這裏,你們還怕自己餓死啊。”我從**一躍而起正色說道。

“小韋,你把錢袋子都背走了,我們喝西北風啊。也多虧你保管著錢,要不那幫黑鬼來了,我們還不知道怎樣應付。”阿龍玩世不恭地說道。他這一提醒,我不禁有些後怕。這幾天我身上一直背著阿龍用來裝錢的挎包在大街上走來走去的,如入無人之境。幸好這它僅僅是一個不起眼地帆布包,怎麽看也不像一個裝有很多錢的包包。最重要是我怎麽看也不像是一個有錢的主兒,走在大街上倒像是一個偷渡過來的蛇頭。

眾人在嘻嘻哈哈,說說笑笑之中,我們十分開心地吃晚飯。我不在的這幾天,琳達和那幾個黑工也都不敢跟阿龍他們吃飯。

“為什麽?”我問。阿龍又不會把他們吃了,怕啥啊。

“也不是怕,前幾天他們不是也跟我們吃一頓麽,後來就不吃了。主要是因為我們沒有人跟他們說話,語言不通。吃飯都是大眼瞪小眼,就像一群黑牛跟一群黃牛在草地上默默無聞地吃著青草一樣沒勁。而且都不說話容易讓人產生敵意。”阿龍解釋道,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因為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而語言是人與人溝通的橋梁。言語不通,心靈無法相通,人與人之間無法信任彼此。

“上個月有一個四十八歲的老鄉因馬拉利並發症死掉了。”阿龍忽然朗聲說道,大家陷入沉默之中。這位老鄉之前我們還見過他幾次麵,是一個十分和藹可親的人,帶著兒子來此淘金,誰料客死他鄉。錢沒賺到,命卻沒有了,不得不令人感到惋惜。

“大多數都是延誤治療所致。”楊叔接著說道。患者如果發燒、頭暈、惡心、四肢無力,一般可以判斷得了馬拉利。其實大部分患者都不願意去當地醫院治療。

“是啊,我剛來加納那會兒患上馬拉利,到工地附近鎮上的醫院打針,隻見病人麵壁,雙手扶牆,屁股外翹,醫生把褲子一拉,等發現痛時,藥已推完,整個過程,沒有消毒,沒有酒精。”阿龍調侃地評論當地醫院治療瘧疾的絕活。

其實打死再也不去當地醫院治療的最重要一點是,在住院紮針時,他看見護士膠手套上還有其他人的新鮮血跡。這容易讓人望而生畏,因為不潔的注射器容易讓患者間接地感染艾滋病毒。

而在加納,大部分的淘金工地都像我們的工地一樣處在森林深處,遠離市區,距中國人開在大城市裏的診所或醫院較遠。除非高燒不退,他們一般不會選擇送到外麵的醫院。工地上的采金工**都學會肌肉注射,他們在屁股上畫一個圈,中間打個叉,然後紮針。工地上的必備藥品種,有阿莫西林等常用消炎藥、創可貼等外傷藥,以及專門從國內郵寄過來治療馬拉利的青蒿琥脂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