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襲農民工

第37章 黑鬼偷襲

一周後,我的瘧疾痊愈,全身又充滿一股子的牛勁兒。這日傍晚,我們像往常一樣早早地收工,大家累得精疲力盡,踱著沉重地步伐邁向工棚。我回到臥室裏四仰八叉地躺倒在**,我前腳剛進門,琳達後腳就跟了進來。我嚇了一跳,因為琳達平時很少進入我們休息之地,最多也就是在廚房和倉庫之間走動,很少進入男工的臥室。

今天他竟然這麽主動,難道她想?我想入非非之中,琳達坐在阿龍的床沿上,神秘兮兮地說:“小韋,上次你跟我說的那件事,終於有點眉目。我丈夫桑尼昨天從市區回來時見到上次那輛白色的凱美瑞轎車停在一家小酒吧的門口,車上的那幾個混蛋好像跟一個美國人在酒吧裏談笑風生。”

“真的?你確定那輛車是他們的麽?”我霍然起身,興奮地叫道。

“沒錯,那輛車車頂有一個凹痕,那幾個黑人中有一人的左耳上戴著一個銀耳環。”琳達滿是肯定,她觀察得真仔細。車頂有凹痕八成是因為上次被我們設套翻車後留下的,左耳上戴耳環我倒是沒注意,想必此人是那幾個黑人頭兒。

“謝謝你,琳達。你跟我說的這個信息很有參考價值。叫你的丈夫隨時留意他們的行蹤,我重重有賞。”我從挎包裏掏出一百塞地遞給她,她屁顛屁顛地接在手裏走出我們的狗窩。琳達剛走,阿龍猶如鬼魅一般飄了進來。

“你小子要勾引黑妹麽?”阿龍嬉皮笑臉地問道。

“我哪敢啊?光天化日之下,我就是有賊心也沒賊膽。跟你說個正經事兒,你猜的沒錯!上次撞納納的那輛車又出現了。琳達剛才告訴我的。”我揚了揚眉毛,說道。

“哦,難道這幫人又盯上我們了麽?琳達在哪裏見到他們的?”阿龍好奇地問。

“琳達開黑出租車的老公桑尼收工回來的路上見到那幾個黑鬼跟著一個美國人在酒吧裏碰頭,不知道他們又在密謀策劃著幹啥壞事。”我腦海裏極力回想著電影裏那些匪徒碰頭時的場景。

“看來這些人不單單是搶錢那麽簡單,最多也能搶一兩次,搶多了人家也會有所防備,再說現在礦上,那個礦主不備有幾把槍防身?他們肯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阿龍再次展開他那偵探一般的推測能力。

“也許吧,無論怎樣,敵人現在暗處,我們在明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們得加強防衛措施,以不變應萬變吧!”

“好嘛,想不到你小子也會用孫子兵法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民以食為天,先吃飯。”阿龍錘了我一拳。

我們一前一後走進廚房,琳達端上一盆熱氣騰騰鱷魚湯,和幾樣具有中國特色的菜肴。這個白牙齒黑皮膚的非洲女人,在我的**之下已經逐步掌握中國家常菜的烹飪手藝。

酒足飯飽之後,大家各自進行娛樂活動。大家在娛樂室裏圍著那個巴掌大的破電視津津有味地看著史泰龍的電影,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電影,其中有些經典的英文台詞連楊叔這樣的莊稼漢都倒背如流了。這電視和影碟機是阿龍為了給大夥兒解悶從二手市場花一百塞地買回來的。影碟機有時放到一半會卡殼,一般拍兩下之後才恢複正常。往往看到精彩部分卡殼時,房間裏不由自主,不約而同地響起一片唉聲,緊接著是藍鳥劈裏啪啦拍打機子的聲音。

“這破玩意,扔了。”藍鳥一邊拍打,眾人一邊嚷嚷。時光就在這種無奈聲中消磨掉了。

我則在一旁計算著每月的開支,盤點著老板剩下的金錢,當然也盤算著自己能拿到多少工錢。

夜闌時分,眾人哈欠連連,各自揉著酸痛的雙眼和腰肢,回到**蒙頭大睡。看門狗小白耷拉著腦袋臥在工棚的大門旁。我算著算著,雙眼昏花,手腳酸痛,要命的是我內急。一到晚上解決內急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如果是小急倒是可就邁出門口就地解決,要是大急就得拿著一個小鏟子到工棚後麵的可可樹林去解決,先挖一個坑再拉到坑裏,拉完再埋起來。現在那林子裏大大小小到處都遍布著這樣的“地雷”。

我拿著小鏟子,打著手電,躡手躡腳地走出工棚,來到身後的林子裏。林子裏靜得可怕,四周黑洞洞的,那些聳立的樹木仿佛魔鬼烏黑的影子一般令人毛骨悚然。我急急忙忙挖了一坑,草草了事。剛起身邁開幾步,先前聽到的嗤嗤聲再次響起,若有若無,若隱若現。我就納悶了,為何每次我要走的時候,這煩人的聲音才響?

我不禁聯想上次這嗤嗤聲響起的那天晚上,小賊竄入我們的工棚差點掐死我的情景,全身涼了半截。但願這是一種巧合吧。可一想到手上沒有武器,萬一有猛獸或者賊人出現恐怕自身難保,我慌不擇路地跑了回來。回到門口,小白衝著我吠了兩聲,我嗬斥它:“小白,是我。別吵!”它看到我熟悉的身影和聞到我熟悉的氣味後,繼續耷拉著腦袋睡覺。

我回到鋪位,撩開蚊帳鑽入被窩躺下來,除了臨床的阿龍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和隔壁的楊叔鼾聲如雷之外,周遭死一般的寂靜。遠處隱隱約約,由遠及近傳來幾聲狗叫。我迷迷糊糊地進入夢鄉。

恍惚中,屋外的小白狂吠不止。我們都十分警覺地驚醒過來。“小韋,操家夥,到門口看看。”阿龍跳下床喊道。

“龍哥,門口有一個黑影在晃動。”隔壁的藍鳥緊貼著木板房的牆壁,透過縫隙小聲說道。我和阿龍探出頭,依著模糊的星光,隱約可見工棚唯一的通道外有一個黑影匍匐在地,如果不是他張開嘴巴露出的潔白門牙暴露他的蹤跡,我們當真看不出哪裏埋伏著一個黑人。他那黝黑的膚色與周遭同樣漆黑的夜色渾然一體。

門外的小白已然汪汪直叫,黑影從地上一躍而起徑直朝著門口走來。他觀察那麽久,工棚裏都沒有一絲動靜,可能覺得裏麵的人八成睡過頭,正是實施偷盜的最好時機。

“藍鳥,開槍警示。”阿龍下令,因為藍鳥的槍法比較準,百步穿楊,百米之外可以致人死地。誰知藍鳥這廝聽錯阿龍的指示,直接衝著黑影開一槍。

“砰——”槍聲響起,我聞到一股硝煙味。隻見黑影應聲而倒,小白狂叫著撲過去。誰知黑影卻奇跡般站起,邁開大步沒命地往外跑。眼看小白就要咬住黑影的小腿。阿龍喝住了它:“小白,回來。”小白衝著遠去的黑影汪汪叫著,一步一回頭折身而返。黑影鑽入工棚背後的可可樹林,淹沒在漆黑的夜色中。

“為什麽放他走啊,龍哥。”藍鳥憤憤不平地說道。

“就是,上次他差點把我掐死,我恨不得一槍斃了他。”我緊握著手中的來福槍附和道。

“窮寇莫追,給他一條生路,他可能中槍了。如果他今晚逃不出去,就會流血過多死在林子裏。”阿龍十分嚴肅地說道,“他死了,我們也討不到啥好處,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打死他隻會給我們惹來麻煩。大家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們悻悻地回到各自的鋪位,心不在焉地躺了下來。這時,工棚背後的林子裏傳來一陣陣嚎叫聲,在寂靜地夜裏顯得十分慘烈無比。這叫聲仿佛一頭中槍之後的野豬臨死前的怒吼。直喊得我們一驚一乍地坐臥不安。

“龍哥,我們要不要去看看,拉他去醫院救治。”那賊的慘叫令人心裏直發毛,我戰戰兢兢地說道。

“你做夢去吧,他差點掐死你了,你還有這份菩薩心腸?”阿龍翻了個身,反問道。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我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其實我心裏也十分糾結到底救不救他。

“要是別人,你說這話我還能接受,可是要我去救一個入侵者,我才不幹這樣的蠢事。我這是正當防衛,我不救。”

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因為這廝是因為要闖入工棚才受的傷,如果我們不開槍,說不定等下躺在地上的不知道是我們當中的哪一個?賊人一聲比一聲淒厲地嚎叫令人心寒。我拿出手機的耳塞聽歌,橫下心不再理會那煩人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