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襲農民工

第132章 阿德的夢

我們都折騰一天了,整個人放鬆下來後,渾身放佛散架一般,實在太累了。我和納納剛剛躺在**瞎掰,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納納極不情願地起身開門一看,原來是旅店的老板娘送來一根白蠟燭給我們照明。我摸出打火機點燃蠟燭找到一個木塊加釘子改裝的燭台,將蠟燭立在上麵。再次躺下和納納秉燭夜談。一直聊到淩晨三點,兩人哈欠連連後,我吹滅蠟燭,躺在外側睡了。

迷迷糊糊一覺睡到自然醒。我們睜開眼後忽然發現礦泉水隻剩下二十多瓶,柴油隻剩下兩桶,心裏十分納悶,難道昨晚有賊進入偷走我們部分的物資?於是我和納納也顧不上吃早餐,立馬趕到傑克家尋找,也沒發現任何東西,也沒人在。可一想到這廝是老狼的朋友,也不再跟他計較。納納再次質問昨晚搬東西的小黑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我們隻好悻悻而回旅館,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我打算換個房間。老板娘說院子外麵新建的那排房子還有一個雙人間。為了安全起見,我和納納毫不猶豫地搬了出來。我們出門時身上還帶著不少路費,納納攜帶一部分,我帶一部分。

這個雙人間的住宿條件較好,雖然昨晚丟了一些東西,但是我們的心情還不錯。安頓下來之後我們到附近隨意逛逛。我一邊掏出隨身攜帶的香煙分發給院子的人,一邊跟他們搭訕,聊天。卡伊犁酒店裏住的三十個人都是做礦石生意的商人,大部分都是讚比亞人。當然也有剛果,坦桑尼亞和黎巴嫩的商人也住在這個最近的旅館,他們都已買好的礦石放在邊關那邊,現在隻等著邊關放行。

他們每天的主要任務是到邊關去打探消息之後就回來。我問邊境啥時候解除封鎖?他們直搖頭,有個人說估計一個月內不可能放行。我掏出手機想打個電話給阿龍,可低頭一看竟然發現沒有信號。這破地方竟然是信號盲區。於是,我順著路邊溜達後爬上一棵小樹,總算探測到一格信號。我發短信給阿龍簡單匯報這邊的情況,阿龍吩咐我們注意安全,實在不行就趕緊回來。情況匯報完畢,我回到院子,他們告訴我不用爬樹,隻要往湖邊走到那個小高地就會有兩格信號。

眾人話音剛落,老狼和傑克這兩個廝開著我們的越野車姍姍而來。老狼跳下車後,傑克立馬開著我們的車子跑回自己的院子。我和納納還沒來得及上車拿出護照手電筒,老狼十分神秘地拉我回到屋裏,冷冷地說道:“小韋,你最好別跟這些家夥套近乎,他們對美國的態度不好。”我點點頭默認老狼的建議,心想你也不是啥好鳥,半斤八兩,天下烏鴉一般黑。我道:“拉姆,我們的車子和貨物聯係得怎樣了?”

老狼信心滿滿地說道:“我們的卡車昨夜已過關,我回來拿個東西馬上回去找工人裝貨。”此言一出,我心裏直納悶,我們怎麽沒聽見卡車引擎的轟鳴?晚上死一般的沉寂,卡車響聲那麽大為何一點聲響都沒有?可能是我們太困了吧。

“你幹得很好!趕快裝車吧。我們的老板催得緊。”我按捺住自己疑惑不解地神情。

“可是,裝車前得先付五千美金支付人工費。”老狼聳聳肩。貨物還沒見到就先付款,我總覺得這事不靠譜。心裏雖然不太樂意,可我還是點給他五千美金,他遞給我一張收據。

“我們明天傍晚就回來,卡車裝完貨馬上過來跟你們會合。你看到貨後再付餘款吧。”老狼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

“好吧,希望你們信守諾言。”快走到旅館柵欄邊時我再次叮囑他盡快裝車,務必明天天黑前完成,我們要連夜趕回恩多拉。老狼滿口答應,明天天黑前出發。這時傑克這廝仿佛跟屁蟲一般開車過來,老狼上車走了。

我的手機沒電了,信號奇弱的地方耗電奇快。我們出來時充足兩塊電池,另外一塊還在車裏。反正也沒啥要緊,也不用爬樹了。回去再說吧。我想起以前單位的領導。有一次我出差,晚上打電話向他匯報,他問何事?我說沒辦完,某某不在,等明天才能簽字。他說沒辦完就趕緊去辦,打啥電話?第二天,我拿到簽單,又再次打電話匯報辦完了。他說辦完了趕緊回來,打啥電話?從此後我學會少打電話。沒錯,沒辦完就去辦,辦完就回來。打什麽電話,叫你去就是解決問題的。自己想辦法,實在解決不了再說。納納說我們該吃早飯了,我的肚子餓得慌。我說還是吃麵吧。兩人狼吞虎咽地解決了溫飽問題。

這個平靜的小村子裏,除了有兩家酒吧賣一些飲料和啤酒,還有三個小攤,煙攤,麵包攤和羊肉攤。本地的超級香煙,紅色的包裝上畫了一個足球運動員,還有綠殼的薄荷煙,現在還用不著嚐。麵包攤是以前那種長方的大麵包,聞到一股純正的麵粉味。賣羊肉攤子挺有意思。負責吹羊的是兩個來自剛果的帥小夥,天剛蒙蒙亮就從剛果牽著羊過來,掛在旅館柵欄外的樹上後將羊肚子吹大,然後放在地上剝皮,剁開羊肉,連沾的毛和沙子也不清理就直接放在架子上烤。架下的廢油桶裏填滿土後,調整好高度後將炭火燒得旺旺的。然後將羊腸子捋幹淨,填進碎肉做烤腸。每天都有七八個孩子挺著嗆鼻羊騷味在一旁觀賞。羊肉攤子十點多鍾賣完後就回去了。

我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孩子們看看羊,又看看我,嘿嘿一笑。幫我們搬貨的小黑也在一旁傻笑。我的胡子長得特別快,自從來非洲之後我也懶得刮胡子,胡子拉碴的就跟山羊胡子差不多。我一邊朝小黑齜牙咧嘴,一邊輕輕地踢他的後腳跟,他咧著滿嘴的白牙躲開了。

我回去拿泡麵時發現昨晚煮過的鍋還沒洗。我問小黑怎麽辦?他說這裏用水緊張。我指著外麵一望無際的湖水,他說太遠。我白了他一眼,才一公裏也說遠!想想我國缺水的地方,人們都走十幾裏的山路去拉水。小黑跑到外麵喊來一個叫阿德的小孩,叫他去打井水。我叫他拿上我們帶來的鐵皮消防桶。阿德說沒有東西從井裏提水。我問他們平時怎麽弄。小黑說這裏生活十分艱難,連用水都是個問題。

我看著阿德瘦弱的身子和一身破舊的衣衫,頓時明白小黑此話不假。小黑說我們需要買小桶和繩子,才能從深井裏提水。阿德立馬接過話茬說買小桶和繩子需要五美金。我將錢塞進他手裏,他樂滋滋地跑開了。二十分鍾後他拿回一個開口的食油桶。小黑拿著割開輪胎接起來的皮條繩說繩不夠長,還要買繩子。我差點氣炸了!他奶奶的,你們早點說嘛!

我不得不再次丟給阿德一美金。三十分鍾後,小黑提著鐵桶和塑料桶回來了。我看著大半桶還能聞到漂白粉的水,拍著他的肩膀表揚一番。我叫阿德去刷鍋和盤子,看著五美金的塑料桶和十二米長的皮繩,我從錢包裏麵拿五十美金放進腰間的挎包裏。阿德洗刷完畢,拿著炭爐到放在牆角的袋子裏裝炭去生火。他竟然直接用手去撥拉半紅不紅的炭塊,我不得不佩服他的絕活。我們吃完煮麵,納納又叫阿德刷碗。

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抽煙,隔壁的過來跟我借還沒熄滅的炭爐。阿德洗刷完畢後,戰戰兢兢地過來跟我聊天,他低沉略沙啞的聲音不像一個十一歲的孩子。他父親早逝母親生病,現在讀三年級。

我問他:“你哪來的錢讀書?”

他搖搖頭:“沒錢。”

“學費貴麽?”我急切地問。他說也不多一年一百美金。

我說你給我們幹幾天活,每天給你一美金。他高興得合不攏嘴。我給他五美金到旅館隔壁的酒吧買飲料。我們剩下那二十瓶水一定得留下煮麵,現在喝垃圾飲料吧。阿德拿回四個玻璃瓶飲料,將剩下的錢塞到我手裏。我看他那麽老實,立馬賞給他一瓶,他興衝衝地喝半瓶後不喝了。我問他不好喝麽?他說拿一些回家給媽媽喝。納納搖著頭賞給他一瓶道:“這瓶送給你媽媽吧!”他飛快地將剩下的半瓶喝完了。

“老板,你喜歡遊泳嗎?”阿德指著下麵的大湖,誠摯地說道。我們都兩天沒洗澡了,身子癢癢的挺難受。於是叫上納納一起去遊泳。我鎖了門,帶上手機和相機等值錢的東西。那扇薄薄的木板門簡直不堪一擊,恐怕人家一腳就踢開了。平時裝美元的腰包我們都不舍得解下來。既然阿德肯帶路我們當然去玩玩,原來蘆葦叢裏還有一條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