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襲農民工

第144章 途中有變

我剛吃完早飯,準備躺在吊**休息一會兒,享受一下清晨濕漉漉的空氣。樓下傳來巴薩那個公鴨嗓子一般的聲音。

“小韋,該起床了,咱們喝酒去。”

“哇靠,你真能喝,昨晚剛喝,今早又喝上了。”我一邊罵一邊披上衣服一邊伸出頭衝著樓下喊到:“我來了。”

我跟著巴薩來到羅吉小酒館裏一邊喝酒一邊聽他眉飛色舞地講述著上個星期在林子裏幹活時遇到奇聞異事。下酒菜是幾條當地特產的熏魚,這是熱帶雨林裏世代居住的印第安人發明的美食,後來湧入的淘金客們把它的做法帶到外麵。熏魚的原材料用的是在那片熱帶原始雨林河流中生活的一種名叫提布庫瑞的鋸脂鯉。一般鮮魚捕到後,不用刮魚鱗隻掏出內髒,保留肚皮兩邊的油脂,再用刀子伸進魚肚在脊骨兩側一邊劃一刀。

陰幹以後,在魚肚子裏塞上蔥花,蒜末,百裏香,抹上胡椒,鹽和蔗糖,在魚肚上抹勻鹽糖和胡椒的混合粉末。

然後,放到粘土做成的熏爐裏,覆上棕櫚葉或香蕉葉,再用南美花梨木小火烤幹水分後,在殘留的火上蓋上花梨樹皮和整棵的百裏香慢慢熏製。做好的熏魚揭開褐紅色的魚鱗後,底下白嫩的魚肉帶有花梨和百裏香特有的香味,特別是魚頭頂那一部分裏麵滿是香噴噴的油脂。咬下一口,無法形容的香氣充斥著口腔。這次的熏魚是巴薩從林子裏帶回來的,味道確實不錯。除此之外還有一小盤上麵澆著辣椒醬的奶酪塊。

這是圭亞那人喝酒常備的小菜。這種味道奇怪的食物,我從來就沒習慣吃過,甜甜的奶香味中透著芒果辣醬的酸辣味道,我實在無法用已知的詞匯形容那是怎樣一種奇怪的味道。偏偏這個熱帶小國的人們對這種古怪味道的情有獨鍾。

前段時間,阿龍在海外開設的物流公司由於經營不善,已經臨近破產。我不想看到那片曾經努力過的地方呈現的淒涼景象,跑到公司所在的考維敦村裏租一套房子,一個人帶著一隻狗從公司搬了出來。

村子裏的人對於一個中國人搬來跟他們一塊住感到無比好奇。每逢外村來人提起我,他們總會說我們的中國人怎樣怎樣。仿佛我儼然已經成為他們村子的公共財產,可以隨便拿出去炫耀。每當我無比鬱悶時,圭亞那這個普通農村村民們的熱情和質樸讓我倍感親切。漸漸地,我跟村子裏的人也混熟了,巴薩和羅吉也成為我在當地的朋友中最要好的兩個。

巴薩是庫魯邦河流域一個淘金隊裏的一名水手,他們奮戰幾個星期後,現在回來休整一個星期。這裏所說的水手並不是指輪船上的那種水手,不過他們幹的活都差不多,幹的都是雜活。唯一不同的就是,淘金船的水手需要傳達水下潛水員發來的信號。所謂的信號其實也挺簡單,就是附在壓縮空氣管上麵的一條尼龍繩,潛水員下去時纏在手腕上,水上的一頭就握在水手手裏。

最常用的信號就是上麵的水手拉一下,意思是詢問潛水員水下情況,如果正常,潛水員也拉一下回複,如果遇到大片的幹淨礦床需要加大沙礫泵馬力就拉兩下,拉三下則是減小沙礫泵馬力,這是在礦床中雜質或者大石塊較多的情況下使用。

每當遇到突**況時就拉一下,然後快速無規律的拉動,表示水下有危險,趕緊拉人上岸。這些就是水手在淘金船上最重要的工作。淘金船上做潛水員實在是一個極度危險的工作。

由於當地私人淘金船通常所用的設備都很簡陋。笨重的膠質潛水衣外加一個呼吸麵罩,用接在壓縮機上的氣管供給潛水員氧氣。除去操作失誤機器老化等原因導致空壓機的潤滑油順著通氣管吸進我們的肺裏這種常見問題。每年都會聽到有潛水員因為壓縮機氣閥損壞,氣壓過大吹漲肺葉,再有就是在水下洞裏作業,洞頂塌方被活埋。

而且還時不時爆出更離奇的傳聞,有水手收到緊急信號後隻拉上來半截人或者隻拉上來一條皮管等等。巴薩他們所工作的庫魯邦河就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一名巴西船上的水手值夜班時收到水下的緊急信號,結果隻拉上一條綁著信號線的胳膊。

第二天,他們去尋找屍體,在水上水下搜大半天結果連根骨頭都沒找到,他們都說讓河怪吞了,誰知道這些通著亞馬遜河的支流裏都有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因此絕大多數的圭亞那人都對淘金船上的職業心存畏懼。假如不是迫不得已,很少人會去林子裏工作。當然也有像我這樣不安於穩定的生活,一心想去冒險,想去探索未知世界的人,擠破了腦袋希望去看一下那片神奇的雨林。

巴薩喝完手裏的一小瓶酒,拿起一小塊奶酪慢慢嚼著。從我來到這個國家的第一天起,就不習慣喝這種小瓶啤酒,那充斥著濃重啤酒花香味的班克斯啤酒裝在小小的褐色瓶子裏,也就半斤多點,剛喝幾口就沒了,不太過癮。

巴薩嚼著奶酪喊道:“嗨,羅吉,再來幾瓶班克斯。”

“好的,這就來!夥計。”老板羅吉答應著一手提著兩瓶啤酒走出來。羅吉是這小酒館的老板,一個胖乎乎的純種印度人。他性格開朗,做事的風格就像納納一樣拖拉,仿佛這世界上永遠都沒有讓他可以加快動作頻率的事情一樣。這家小酒館是從他母親手裏接過來的。

前麵是酒館,後邊就是他家的住房,生意冷淡時他就心安理得躺在後院的吊**睡大覺,這小子對誰都是一副笑臉,我的印象裏很少見到他板著麵孔,與他在一起的日子永遠都不會有陰霾。

今天因為一大清早的還下著毛毛細雨,酒館裏隻有我和巴薩兩個人。羅吉將酒放到小木桌上,也坐了下來,問道:“巴薩,你有啥新鮮事兒?”巴薩拿起一瓶酒,拇指塞進瓶口又用力往上彈起,發出啵的一聲。我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麽他們每次喝一瓶新開的酒之前都喜歡整出這些聲音。

“我的夥計,上個星期我們還真遇到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有一天早上我到上遊收漁網,遇到一隻鹿在河邊喝水,我想,今天運氣真好,收魚碰到鹿,上帝保佑啊。誰知,我剛停穩船抬槍要打的時候,它看了我一眼就縮回林子裏。到嘴邊的肉不能跑了啊。我趕緊將船靠岸跟了上去,隱隱約約還看到那頭鹿還在前麵不遠的地方慢慢溜達著,那地方全是小棕櫚樹,不好瞄準,我慢慢往前挪,打算靠近點再打。

誰知那鹿好像在跟我開玩笑,我走一點它也往前走一點,後來我看看它離河岸有些遠了,就不管那麽多,對著它開了一槍,感覺好像打到了,它猛跳一下後閃進一片灌木叢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