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小酒娘

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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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玉蕭就躲在裏麵的屋子裏,聽到老人的話,差點沒笑出聲來,在低頭看看自己的打扮,確實跟以前判若兩人。

他把大氅抱在懷裏,故意佝僂著身子,把棉襖的領子豎了起來,哆哆嗦嗦的往外走去,遠遠的看上去跟一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子一樣。

那群韓家的侍衛沒找到人,正打算離開,就看到韓玉蕭從老農家走了出來,隻可惜他們實在是不敢相信,眼前穿著臃腫普通,又佝僂身子的老人是他們的小公子。

隻是簡單的掃了一眼,便離開了。

而林溪他們停馬車的地方正是他們經過的地方,他們騎馬並不快,來到林溪的馬車前,連馬都沒下,用長劍掀起馬車的門簾,林溪就在車轅上坐著,馬車廂裏麵空無一人。

那些人又簡單的掃了一眼林溪,林溪帶著圍巾,裹得更臃腫,還雙手交叉藏在袖裏,低著頭,活脫脫一個農家老漢,那些人又走了。

韓家的侍衛走遠了,韓玉蕭才慢慢吞吞的走了過來,就看到林溪捂著胸口大喘氣:“幸好剛才你不在,要不然我們非露餡兒不可。”

韓玉蕭輕蔑的白了那些人一樣:“怕什麽,現在就算我們站在他們麵前,他們都認不出來了,林溪,你的辦法真好,如此看來,我們根本就不怕他們了。”

林溪苦笑道:“行了,咱們也走吧,別沾沾自喜了,剛才那些人檢查的不認真而已,要是換成別人,但凡仔細點,看到我們這張臉就躲不掉了。”

有驚無險,倆人繼續前行。

再往前左邊是揚州,右邊是柳州,韓玉蕭看到剛才的那群人往揚州方向去了,於是他毫不猶豫的往柳州去了。

過了柳州,再走最後一個甕城,就是南越了。

隻是他們不知道這裏離柳州很遠,走的很慢,沒有計算好時間,到了天黑的時候,倆人還在奔向柳州的路上,隻是這一路上的小客棧不少,雖然都是很簡陋的房間,卻都是客滿。

他們就在快要到柳州的時候,終於找到一個並沒有多少客人的客棧。

昨天還陽光普照那,今天下午就開始變天了,到了晚上已經開始刮起了涼風。

雖然客棧很簡陋,但是也很暖和,有熱水暖床,他們是在高高的木製床下麵,放兩三個炭盆來取暖的,林溪對這裏十分滿意,收拾好之後,叫了兩盤菜兩份米,和韓玉蕭一起吃飯。

豈料,店小二竟然還白送了一壺酒。

吃飯住店還送酒,這家客棧的營銷方式可以啊,可是為何這家客棧的入住率是這麽低,前麵的幾家客棧都是滿員的,而他們家竟然還有空房。

林溪剛要下筷子夾菜,卻被韓玉蕭拿筷子一擋給攔回來了,從袖子裏拿出一個長長的銀針,挨著試菜,所有的菜都試了一遍後,銀針也沒變色。

“吃吧,應該是安全的。”

林溪好笑的搖搖頭:“我們兩個一看都是窮苦人家,穿的這麽破爛,誰還搶我們呀!”

韓玉蕭不置可否,給林溪夾了菜,又倒了杯酒:“吃吧,吃飽了好睡覺,我再去看看,總覺得他這個店哪裏不對勁兒。”

聽他這麽一說,林溪也有點怕了。聲音不自覺地就放小了,悄悄的說:“這該不會是一家黑店吧。”

真是又緊張又刺激,林溪生活在現代社會,雖然女孩子獨自一人生活也不怎麽安全,但是比起古代隨便殺人,連殺手都找很久才找到,又或者仇殺的,找不到凶手的,現代社會簡直就是天堂了。

林溪認知的黑店隻有一個,就是傳說中的龍門客棧,妖嬈的老板娘,專情又冷酷的殺手,雖然很殘酷,但是很刺激,沒想到竟然真的讓她碰到一個。

“你不用擔心,一切有我,先吃飯吧。”

韓玉蕭的功夫林溪是信的過的,可倆人的江湖經驗都是零,萬一真被著了道就不好了。

林溪也不敢吃了,盤算道:“不知道他們是要財還是要命,實在不行,我們這就離開吧。”

韓玉蕭笑了:“沒事,他們十個也不是我的對手。”

林溪端了酒剛抿了一口,臉色一變,‘噗’的一口又吐了出來,眼神伶俐道:“這酒不對。”

韓玉蕭剛夾口菜在嘴邊,聽到林溪的話,眼神也瞬間變得犀利,端起自己的酒杯,聞了聞,不解的問:“哪裏不對?”

林溪又輕輕抿了一下:“這個酒的問道不對,裏麵肯定是加了東西了,當肯定不是毒藥,要是毒藥的話,我現在就死了。”

“不是毒藥就是迷藥,看來這家店是黑店無疑了,那酒就別喝了。”

韓玉蕭奪過林溪的酒杯,把裏麵的酒給倒了,林溪也拿起酒壺把裏麵的酒都倒在地上,神秘的眨眨眼:“不如我們將計就計,假裝昏睡過去,反正我的貴重物品都放在身上,他們找不到銀子,撐到天亮我們就離開。”

韓玉蕭點點頭:“就這麽辦。”

隻是林溪還是太天真,她太低估了這些人的貪婪程度,能搶到錢的才會放他們離開,若是搶不到錢的,就被殺了。

吃過飯,林溪沒了睡意,樓下有個大堂,大堂裏還有一對父女在唱曲兒,三三兩兩的人在樓下有的喝酒,有的在高談闊論,似乎誰都沒有主意這兩個人。

林溪閑來無事點了一壺茶,安靜的坐在偏僻的角落看似休閑的喝茶,實際上在觀察所有的人。

在現代的時候,她有一次不好的經曆,大學畢業典禮後跟著同學一起去酒吧,誰知這個酒吧著火了,死傷十幾個人,其中就有一個林溪的同學,不是被燒死的,是被濃煙嗆的窒息的,好在他們年輕反應快,及時把她送到了醫院才保住性命。

至此之後,但凡林溪出門在外,先看整個建築的消防通道,以便不備時隨時逃跑。

這個好習慣保留至今,林溪習慣的看整個客棧的布局,兩邊都有樓梯通往樓上,大門正對中央,房間並不多,人也不多,似乎沒什麽可擔心的。

再看殿裏的人除了一個掌櫃,兩個跑堂的,後麵似乎還有一個廚子,人手簡單,這倒讓林溪想起了同福客棧,隻可惜同福客棧的人是不會在客戶的酒裏下迷藥的。

林溪心中有了大概,便假裝頭痛回房間去了,可是她低頭從唱曲兒的父女身邊擦肩而過時,就聽到他們似乎再一個故事。

“天黑茫茫,奴夜宿客棧想情郎,郎啊郎,你到底去了何方,是不是也被黑心人掏了心,割了肉,扔在了亂葬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