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辣妻喜耕田

第293章 活著才是最大的痛苦!

第293章 活著才是最大的痛苦!

屋子本就年數長,再加這些年一直又空著沒人住,破敗的越發厲害了。

顧文茵推開虛掩的大門,隨著“吱吱呀呀”的聲音起,那承載著她整個兒時記憶的書房,像展開的畫卷一樣慢慢的呈現在她眼前。

依牆擺放著的黑漆書架空空蕩蕩,蛛網橫生,布滿灰塵。

“小的時候,我最喜歡的地方,就是這裏。”顧文茵站定在空空落落的書架前,聲音如夢似幻的說道:“我娘出嫁的時候,我外祖父把畢生收藏的孤本、字畫作為陪嫁,讓我娘帶了來。我還在繈褓裏,我爹和我娘便抱著我,或是臨摹或是研讀。”

“後來長大了,我娘不許我離開小院,我十天裏總有九天是泡在這屋裏……那個角落裏,以前擺放了好幾個蒲團,我時常坐在那裏看書,看累了就睡會兒,睡醒了又繼續看。”

燕歌順著顧文茵的目光看了過去。

隻是,目光所及處卻是空蕩蕩的,翠綠的小草順著青石磚縫鑽了出來,被透過窗棱的陽光打上一層淡淡的金光。

可燕歌卻好似看到了一個乖巧可愛的小女孩,正躺在散發著青草氣息的厚厚蒲團上,睡得鼻尖冒汗,在她的身前,蹲著一襲青衣布衫卻滿目寵愛滿身溫柔的男子。

“記憶裏,父親極少有生氣不高興的時候,記憶裏唯一的一次,是有一天,這屋子裏再找不到我沒看過的書後,我偷偷摸出了院子……父親他瘋了似的滿世界找我,甚至闖進了幾年不曾涉足的主院……”

顧文茵微微眯起了眸子,目光透過鏤空雕花的窗扇,看向了小院裏花葉凋零的海棠花,好似看到了那日氣急敗壞的顧曄霖。

“我四歲的時候,我娘她又懷了孩子,可惜……她們以為我小,不懂。其實我都知道。知道,那是個已經成型的弟弟;知道,我父親曾經跪在雪地裏苦苦哀求;知道顧重山將一盅才沏好的熱茶潑了我父親一頭一臉,後來他就病了,從此落下冬咳的毛病;我還知道……”

燕歌擰了眉頭看向顧文茵。

顧文茵巴掌大的臉上,眉眼冷冽的像把出鞘的劍。

“我還知道,我娘之所以會落胎,是因為我們吃的米飯裏,被人放了吳萸。”

燕歌猝然抬頭,“為什麽當時沒發覺?”

“你可能不知道,我們一家吃的米一直都是陳米,甚至有時候……”

顧文茵沒有往下說,但燕歌卻知道,能吃陳米怕是都已經算好了,最怕的是可能有的時候還是黴爛的米。也唯獨是因為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麽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米飯被人動了手腳。

燕歌歎了聲氣,走到窗前,抬手將窗扇推開,看著窗外的陽光明媚,輕聲問道:“姑娘,這個仇,你打算怎麽報?”

“怎麽報?”顧文茵看向燕歌,唇角的挽起抹淺淺的弧度,“我和我娘過得越來越好,他們過得越來越差,這就是對他們最大的懲罰。”頓了頓,“燕歌,死在很多時候其實是一種幸運,活著才是最大的痛苦!”

燕歌有片刻的怔忡。

這是第一回,有人和她說這樣的話。

顧文茵沒有多呆,便在她和燕歌離開西院往回走時,半路遇上了來找她們的剪秋。

“大小姐,那邊快開席了,小姐讓奴婢來請您入席。”剪秋說道。

顧文茵微微頜首,腳下的步子卻仍舊走得不緊不慢。

到了玲瓏苑,卻見席上又多了一個年約十四五歲穿大紅衣裳的姑娘,姑娘尖尖的臉蛋,雙眉修長,肌膚白皙,相貌嬌美,隻是看人的目光卻透著淡淡的狠厲。

“姐姐。”顧舒窈先迎了出來,領了顧文茵朝那紅衣姑娘說了過去,笑盈盈的說道:“以慧,這就是我大姐,顧文茵。”

胡以慧,武定伯府嫡係的三小姐!

顧文茵對著胡以慧笑了笑。

胡以慧卻隻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後,頭一撇,和葉蓁蓁說話去了。

顧文茵無所謂,在她看來,這就是個被寵壞的小姑娘。可是,站在她身後的燕歌卻是眉頭輕蹙,冷冷的掃了眼胡以慧,不滿之情溢於言表。

這一幕,落在一側不動聲色打量顧文茵和燕歌的武素衣眼裏,不由自主的目光沉了沉。

顧舒窈見著顧文茵吃癟,自然是萬般高興,隻卻不敢表現在臉上,她挽了顧文茵的手,輕聲勸解道:“姐姐,以慧就是這樣的脾氣,以後相處久了,你就習慣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胡小姐她不喜歡我,而我也不是個唾麵自幹的人,所以,大家還是少相處的好。”顧文茵說道。

顧舒窈漲紅了臉,她知道顧文茵是朵帶刺的花,但想著,胡以慧的身份擺在那,顧文茵就算渾身是刺也得收起來。哪裏會想到,顧文茵會說出這樣直白的話來。一怔之後,竟是連挽回的話都說不出來。

而就在顧舒窈怔忡難語時,胡以慧卻是“啪”一聲,拍了桌子,瞪著顧文茵說道:“你好大的膽子,你是什麽身份,我又是什麽身份,這話就算是要說,也是我來說,哪裏輪得到你說!”

顧文茵尚未反擊,武素衣先就提了聲音,喝斥道:“以慧,你必須向顧大小姐道歉!”

胡以慧漲紅了臉,回頭朝武素衣看去,“我說錯了嗎?她不是商戶之女嗎?我這個伯府小姐還沒說嫌棄她的話,她憑什麽先就說出那樣一番不尊重人的話?”

“是你先不尊重顧大小姐的。”武素衣淡淡說道。

胡以慧又是委屈又是不甘心的喊道:“我沒有!”

眼見武素衣還要開口,顧文茵適時說道:“算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再說,比起表裏不如一,背地裏暗戳戳的傷人,我寧願遇見的都是似胡小姐這般喜怒哀樂盡皆表現在臉上的。”

一番話,使得在座的幾人齊齊變了臉色。

唐婉儀不自在的挪了挪腳,抬手捋了耳邊的發,借勢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顧舒窈卻是抿了抿唇,臉上的笑僵硬的如同一個麵具。

反到是葉蓁蓁,看了看胡以慧,又看了看顧文茵後,說道:“我怎麽會有種,你和胡三是同一種人的感覺?!”

胡以慧[誰要和她做同一種人!]

顧文茵“……”

大小姐,你錯了,我和這胡三絕對不是同一種人,她嘴上沒有守門的,我嘴上可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