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辣妻喜耕田

第327章 淑妃

第327章 淑妃

馬車停在西華門外。

剪秋扶了武素衣下車,主仆倆人並肩朝侍衛值守的大門走去,剪秋出示了腰牌,侍衛放行。主仆二人一路前行,待過了天一門後,卻見留守的大宮女孟春正在頻頻的朝這邊翹首張望。

“公主,是孟春。”剪秋對武素衣說道。

武素衣聞言抬頭看去,恰在這時孟春看到了她二人,提了裙擺急急朝這邊走來。

剪秋蹙了眉頭,臉上綻起抹急色,失聲道:“怕是出事了?”

武素衣卻是一臉的淡定。

從知道南越派使臣進京想要聯姻開始,而她是那個聯姻對像開始,她一顆心便死了。這皇宮,就算是現在塌在她眼前,她也不覺得有什麽好驚慌害怕的。

“公主,您可算是回來了,淑妃娘娘要見你,已經使了人來好幾回。”孟春氣喘籲籲的說道。

武素衣點了點頭,“知道了,先回毓秀宮再說吧。”

孟春蹙了蹙眉頭,不解的朝剪秋看去。

公主難道不應該是直接去見淑妃嗎?怎麽還說要先回毓秀宮呢?

剪秋對著孟春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多問,也不要多說。

她能感覺到,從進了西華門……不,從踏上西華門外的金水橋開始,公主便變了個人,不再是槐花巷那個哪怕是悲傷卻鮮活如花的女子。現在的公主,就像是一潭死水,風吹不起漣漪,石頭也砸不起浪花!

剪秋暗暗的歎了口氣,刻意放慢了步子,對身側的孟春問道:“知道淑妃娘娘找公主什麽事嗎?”

孟春搖了搖頭。

剪秋看著走在前麵,玲瓏卻愈顯清瘦的身影,凝聲問道道:“不會是為了和親的事吧?”

孟春的臉色變了變,下意識的想要否決剪秋的猜測,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想了想,輕聲說道:“不知道公主到底是怎麽想的,趁著現在人選沒定下來,多求求淑妃娘娘和臨安王不好嗎?為什麽她什麽都不願意做?好像是別人的事一樣。”

剪秋沉沉的歎了口氣。

為什麽?

自是因為除了那個人以外,這世上任何人對公主來說,都沒有什麽差別。

“你啊,成天跟著公主瞎跑,也不知道幫著勸一勸。”耳邊,孟春的聲音還在繼續響起,“即便臨安王和公主不是一母同胞,可到底,公主從小便和臨安王親近。王爺現如今,正當聖寵,若是有他幫忙,這事便是落誰頭上也落不到公主頭上。”

剪秋歎了口氣,“誰說不是這個道理呢?”

可,她們倆人卻誰也沒有想過,即是武玄英打小便和武素衣感情好,和親的事一出來,便是沒有武素衣相求,武玄英也應該會幫著武素衣在武帝跟前說說好話。為什麽,武素衣保持了沉默,武玄英也跟著保持了沉默呢?

說著話的功夫,三人一前一後回了毓秀宮。

武素衣換了一身衣裳,又喝了盞茶後,這才帶著剪秋去了淑妃的長秋殿。

長秋殿為單簷歇山頂式建築,麵闊五間,前出廊。簷下施鬥拱,梁枋飾以淡雅的彩畫。庭寬院敞,幽雅寧靜,院子西北角一棵蒼勁不知道年頭的古柏悄然而立,在夜色裏隨風輕動,如蠢蠢欲動的怪獸。

許是專程在等武素衣,剪秋才一扣門,緊閉的院門便被打開,剪秋上前見禮說明來意,守門的嬤嬤自去稟報,不多時返了回來,領了武素衣主仆倆人往裏走。

淑妃年約四旬,容色清秀,眉目間依稀與武玄英相似。不難看出,年輕時應該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隻到底是美人遲暮,即便保養的再好,可眼角絲絲縷縷的魚尾紋還是出賣了她真的實年齡。

武素衣上前見禮,被淑妃親自伸手扶住,帶著她在一邊的美人榻上坐下。

淑妃接過宮人奉上的茶盞,親手遞到武素衣手裏後,柔聲問道:“這麽晚了,怎麽還出宮了?”

“嗯,在這宮裏待久了,心裏悶得慌,白天出去不方便,便趁著入夜,出去走走。”武素衣說道。

淑妃笑著上下打量她一眼,“有沒有去見你二皇兄?”

武素衣搖了搖頭,“就在天街上走了走,然後去了從前的府邸,在外麵轉了一圈,就回來了。”

“唉!”淑妃輕聲歎了口氣,說道:“從前總聽人說,宮深如海,那時不以為然。還覺得說這話的人是簡直是占了便宜還賣乖,可真到了自己頭上……”

淑妃扯了扯嘴角,臉上綻起抹僵硬的笑,卻是歎了口氣沒有再往下說。

也不知道是聽誰說的,女人笑多了容易老,淑妃後來便很少笑,即便是不得不笑,也就是扯扯嘴角,做出一個笑的動作來。

武素衣垂了眼瞼,輕聲問道:“孟春說,母妃遣了好撥人去毓秀宮尋兒臣,可是有事?”

“嗯,也不是什麽大事。”話落,淑妃微後靠了靠,抱起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她腳下,毛比雪白的獅子狗,一邊撓著狗的肚子,一邊輕聲說道:“前些日子你二皇兄和我說起件事,當時沒放在心上,今天突然想起,便想找你來問問。”

武素衣不由凝目朝淑妃看去。

淑妃抬目,“長樂街顧家的嫡長孫女,顧文茵,你知不知道?”

武素衣瞳孔驟然一緊,手下意識的便攥住了一側的衣裙,僵著嗓子問道:“淑母妃怎麽好端端問起她來了?”

“還不是你那二皇兄。”不待武素衣開口,淑妃便將武玄英想要推薦顧文茵入宮替僖嬪看病的事說了,“你二皇兄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這宮裏太長時間沒喜事了,僖嬪又得皇上歡心,若是她能有個皇子、公主的,皇上必定龍心大悅,到時你的事……”

一側站著的剪秋驀然眼睛一亮,焦急的朝武素衣看去。

不想,武素衣卻是在沉吟了半響後,輕聲說道:“母妃恕罪,兒臣雖然常出宮走動,但大多都是去寧國公府找蓁蓁說說話,至於那什麽顧文茵,兒臣……”

“公主!”

淑妃和武素衣同時抬目朝貿然插話的剪秋看去。

剪秋臉色白了白,額上瞬間一片汗濕,卻也隻是咬了咬牙,僵著嗓子說道:“公主忘了,那日隨同四小姐去顧家賞花時,顧家的大小姐,顧文茵也在的。”

淑妃一瞬回頭朝武素衣看去,眸子裏一片清冷之光。

武素衣深深的看了眼剪秋,末了,收回目光垂眸一笑,輕聲說道:“是啊,那天好似是認識了個姑娘,也好似聽顧二喊她姐姐。隻是卻沒想到她就是淑母妃說的顧文茵。”

淑妃扯了扯嘴角,目光深深的看了眼武素衣。

武素衣想到小院男子恣意的笑聲,默了一默,繼續說道:“母妃,兒臣並未聽說那姑娘會岐黃之術,二皇兄可不要上了有心人的當,回頭人進了宮,卻一問三不知,父皇怒了二皇兄一個識人不清的罪名,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這個不勞你擔心,有我和僖嬪在,這宮裏還沒誰能挑撥皇上和英兒之間的感情。”末了,話聲一頓,冷冷說道:“不早了,我也該歇息了,你下去吧。”

“是,母妃。”

武素衣起身行禮退下。

卻在她轉身即將跨出門檻時,身後卻響起淑妃的聲音,“素衣,你是年紀最長的公主,有時間也別瞎往外跑了,該給自己準備嫁衣了。”

武素衣默然片刻,稍傾,緩緩轉身屈身福了一禮,“是,兒臣謹記淑母妃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