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辣妻喜耕田

第358章 女子無才便是德(上)

第358章 女子無才便是德(上)

因為已經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之後不論顧文茵如何解釋,元氏始終都是半信半疑。礙於元氏的身體狀況,顧文茵又不敢點破穆東明的身份。最後,隻能囫圇著把這事先暫時扔到一邊不管。

元氏身體底子不好,不過是說這麽說會兒話的功夫,就顯得精神不濟了。顧文茵看在眼裏,一邊放慢了說話的語速,一邊力度適宜的幫元氏捏著腳,半盞茶不到的功夫,元氏沉沉的睡了過去。

顧文茵取了薄被替元氏蓋好,又將開著的窗戶微微合攏,這才走了出去。

羅遠時已經回鎮上去了,香鳳和羅烈在作坊忙,她稍稍整理了一番,也去了作坊。

作坊裏大家都在忙,見到她來,同喜幾個放了手裏的活,欲要起來打招呼見禮,被她抬手製止了,“都忙著吧,不用管我,我過來看看。”

話落,她轉身去了專門用來畫扇子的畫室。

畫室裏穿一身青灰色直裰的展立本,正專心致誌的畫著手裏的扇子,香鳳正將他畫好的扇子,一把把的掛起來風幹,一抬頭看到自門外進來的顧文茵,當即放了手裏的活,迎了上前。

“文茵姐,你來了。”

顧文茵笑著點了點頭,牽了香鳳的手,指了屋裏掛得滿滿當當的扇子,問道:“你學會多少了?”

香鳳當即漲紅了臉,心虛的說道:“我手太笨了,總是學不會……”

“哪裏是學不會,是想著大樹底下好乘涼,不肯吃苦。”展立本插話說道。

“先生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我把人交給了你,你覺得她懶,不用功,教訓她就是。怎麽能由著她懶呢?”顧文茵不讚成的說道。

展立本是大寧縣的一個落第秀才,考了半輩子的舉人,家都考倒了,愣是沒考上。八股文做得差,可卻有畫得一手的好畫,特別擅故事、人馬、山水、樓台,而這些,恰好又是應用到扇麵上最廣的。

顧文茵從羅小海那裏聽說有這麽個人後,便找上門出一年五兩銀子的薪資請了他來畫扇子。

展立本聽了顧文茵的話,哼了一聲,繼續眯著眼畫手裏的扇子,嘴裏的話卻沒停,“教訓她?我這還沒開口呢,個個都來護著,我這條老命還要留著去鄉試,可不想留在這。”

顧文茵請展立本的時候,兩人說好,遇上科考之季,顧文茵不能強留他在家畫畫,而是要給足科考的銀兩,讓他繼續參加應試。

顧文茵一聽就知道,怕是展立本每每訓斥香鳳的時候,塗展牛和塗午牛這兩個壞小子就出來搗亂了!說不得,除了他兄弟倆,羅烈和元氏都沒少護犢子!

這麽一想,顧文茵便斂了臉上的笑,瞪了香鳳一眼,說道:“我走之前,你是怎麽答應我的?”

香鳳被顧文茵瞪得縮了縮脖子,下意識的便往門口挪。

顧文茵卻是早防著她這一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扯了她往書案前走,“你現在就畫把扇子給我看,我看看我不在的這幾個月,你進步了多少。”

“文茵姐……”香鳳可憐兮兮的看著顧文茵,“我再不躲懶了,我保證,明天開始我一定好好跟著展先生學畫畫。”

顧文茵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香鳳略帶嬰兒肥的臉,柔聲說道:“香鳳,我和你說過,這個世上誰都不能護誰一輩子,每個人最終能靠的都是自己,你學得東西越多,便越容易在這個世道立足……”

香鳳羞愧的低下頭,訥訥說道:“可,不是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嗎?”

“放屁!”顧文茵沒好氣的罵道。

香鳳一瞬變了臉色。

展立本更是手裏的狼豪筆一頓,一副最後便要完工的扇子因為這一頓,畫風徹底給毀了!他懊惱的扔了手裏的狼豪筆和扇子,猛的站了起來,負著雙手走到顧文茵跟前,沒好氣的說道:“我說你這丫頭,年紀也不小了,怎麽還是改不了這一急就說粗話的習慣?”

“你也說是習慣了,老祖宗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顧文茵看著展立本說道:“十幾年養成的習慣,哪裏是說改就改的?”

展立本是領教過顧文茵的牙尖嘴利的,當下也不反駁她,隻是恨恨的搖了搖頭,“坐了一上午了,我出去走走。”

話落,負手走了出去。

顧文茵則是牽著香鳳的手走到一邊的椅子裏,問她,“那話是誰和你說的?”

香鳳一瞬慌了慌,矢口否認道:“沒,沒有人和我說。”

話落,倉惶的撇過臉,看向一邊,躲避著顧文茵的目光。

顧文茵蹙緊了眉頭。

到現在為止,折扇還是顧文茵的獨門生意,當然想插手這門生意的大有人在。早兩年便有人買了顧文茵的扇子,回去拆了研究工藝,然後做出一批扇子,冒充“盛風羅扇”的牌子往外賣。

還有人的方法則更直接,那就是下死力的挖同喜這批羅烈帶的徒弟,隻可惜,同喜和塗家兄弟倆卻是個榆木疙瘩,不管這些人出價多高,始終就是搖頭。

到後來,便有人將主意打到了香鳳頭上。

知道她是被羅烈和元氏收養後,便想著法子的上前套近乎,隻是,往前有顧文茵在,這些人還沒近前就被她給打發了,很顯然,顧文茵不在的這幾個月,怕是發生了一些她不願看見的事情!

想到遠在京城的鐵術,再看看香鳳嬌羞得能滴出血來的臉,顧文茵隻覺得嘴裏好似生吞了一斤黃蓮,苦得她連呼出的空氣都是澀的。

深吸了口氣,顧文茵壓下心頭繁亂的思緒,對香鳳說道:“我給你帶了些東西,你回去看看喜不喜歡。”

香鳳眼睛一亮,連聲應好。

顧文茵摸了摸她養得極好的一頭長發,輕聲說道:“去吧。”。

香鳳到底還是小孩子心性,雖然心裏仍舊忐忑,但想到顧文茵給她帶回來的那些東西,高興的將那點忐忑扔到了九宵雲外,拔腳便朝家裏跑去。

顧文茵在畫室裏坐了坐後,起身走了出去。

“文茵?”正指點著塗家兄弟倆的羅烈看到顧文茵,走了過來,“你怎麽沒在家看著你娘?”

“娘,睡著了。”顧文茵說道。

羅烈點了點頭,示意顧文茵往外走,而顧文茵恰好也有事要問他,便跟在了羅烈身後。

出了作坊的大門,羅烈朝西半邊用來涼竹子的空地走去。

顧文茵默默跟在後麵,正猶豫著怎麽開口時,耳邊卻突然響起羅烈的聲音,“文茵,我們把新房子蓋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