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第468章 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穆東明被顧文茵說得一頭霧水，但看著自家小媳婦眉眼間的急色，當即想也不想上前牽了她的手，柔聲說道：“別急，慢慢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掌心的溫熱讓顧文茵慢慢的冷靜了下來，她看著眼前清幽的街道，輕聲說道：“我剛才好像看到羅杏果了。”
“羅杏果？”穆東明眉梢輕擰，“她……”
“她是羅飛的妹妹，羅飛為了巴結大寧縣的學政，要把她送去給那學政做通房，她知道後逃了。”顧文茵打斷穆東明的話，輕聲解釋道：“木荷姐說，我們去青州府的時候，她回過竹山鎮，同去的還有一位氣質很是出眾的公子。”
“你是擔心，她是回去找你麻煩的？”穆東明問道。
顧文茵收了四處張望的目光，抬頭看向穆東明，“我不知道怎麽說，她是曾氏的孫女，是羅飛的妹妹，經曆了羅開平和羅飛的事，我很難對她心懷善意。可是……”
“可是什麽？”
顧文茵唇角輕勾，給了自己一抹嘲諷的笑，輕聲說道：“可是，我又覺得她和他們不一樣。”
“你想來想去也沒個結果，想要知道真相，把人找出來問問便是。”穆東明說道。
“你以為我不想啊！”顧文茵沒好氣的瞪了穆東明一眼，“我剛才就是一怔神的功夫，她就沒了身影。你叫我怎麽找？”
穆東明捏了捏自家小媳婦氣鼓鼓的臉，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的說道：“你心裏有氣全撒我頭上了？你把我當什麽？你的出氣筒嗎？”
“怎麽，不可以嗎？”顧文茵作勢凶他道。
穆東明過往生活的二十年裏，何曾有人將這樣蠻不講理的話說得這樣理直氣壯過？一怔之過，卻是下意識的點頭說道：“當然可以，怎麽會不可以呢？”
以此同時，心裏生起一股淡淡的歡喜。
暗道：你越是將你的小脾氣用在我身上，那便越能證明在你心裏的我的地位！
顧文茵：“……”
“蜀記就在前麵拐角的地方，我們……”
“我不想去吃豆腐撈。”顧文茵打斷穆東明的話，“我想吃紫蘇炒螺螄。”
穆東明自然不會駁了自家小媳婦的意思，當即步子一轉，換了個方向往前走，邊走邊說道：“看到前麵的大榕樹了嗎？阿大螺螄攤就在那株大榕樹下。”
顧文茵抬目朝前張望。
果然見到前方十幾丈遠的地方，長著一棵主幹有幾個成人腰身粗的大榕樹，夜幕下的它像個安靜矗立的龐然大物，高大、勇猛、挺拔。
走得近了，顧文茵才發現，榕樹下確實擺著一個螺螄攤，經營攤子的是一對年紀在三旬出頭的夫婦，男的長相憨厚樸實，女的清秀溫柔。
螺螄是在家中炒好了來的，拿一個大鐵鍋裝著，鐵鍋下麵架著幾根燃著的枯枝，既能保證螺螄是熱的，又不至於把湯汁給燒幹。
攤子附近擺了四張小桌並八把小馬劄，已經坐得滿滿當當，人手一個粗瓷碗，也不拿筷子，而是三個手指捏著湯汁濃鬱的田螺“噝噝”的吸著。
顧文茵才聞到空氣中那特有的淡淡紫蘇香味，忙不迭的咽了兩大口口水，急急走了上前，問道：“這螺螄怎麽賣？”
“十文一碗，姑娘要不要來一碗？”
“要。”顧文茵大聲說道：“不要一碗，要兩碗。”
“好嘞。”擺攤的阿大拿起一邊洗淨的粗瓷碗，大鐵勺在鍋裏翻了翻，撿著底下帶湯溫熱的裝了一碗，遞給了顧文茵，又繼續裝了一碗，一邊對顧文茵說道：“兩碗二十文，麻煩姑娘自己找個位置坐著。”
顧文茵應了一聲，一手端了一個碗便去找座位。
隻是很可惜，小桌都坐滿了，繞了一圈也沒找到個位置。
她到無所謂是端著吃還是坐著吃，隻是……
顧文茵抬頭朝穆東明看去，“沒位置了，怎麽辦？”
“我們多給老板幾文錢，我們到那邊的河堤上坐著吃。”穆東明指了遠處的珍珠河畔對顧文茵說道。
顧文茵才要開口，阿大已經笑盈盈的接了話說道：“不用了，你們過去吧，吃好了不麻煩的就把碗給我送回來，若是嫌麻煩，喊一聲，我叫我家娘子來取，便是。”
“我吃好給你送過來。”顧文茵說道。
阿大一迭聲的向兩人道謝。
顧文茵正欲端著粗瓷碗朝河堤走去，穆東明卻突然伸手過來，接過她手裏的兩隻粗瓷碗，“我來吧。”
“不用！”顧文茵眼疾手快的閃到一邊，連聲說道：“你不慣做這種事，還是我來吧。”
穆東明還待再堅持，顧文茵已經腳步如風的走了出去。
河堤邊上三三兩兩的坐了不少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看著應該是住在這附近來乘涼的。
顧文茵選了處人少幹淨的地方，招呼穆東明坐下。
穆東明才坐好，顧文茵便將手裏的粗瓷碗遞給他，她則忙不迭的吃起螺螄來。
“嗦嗦、嗦嗦嗦……”
不多時，顧文茵的腳邊多了一堆空了的螺螄殼。
“真好吃。”顧文茵一邊撮著碗裏的螺螄，一邊對穆東明說道：“怪道生意好，卻是這炒螺螄的手藝實在過硬，螺肉一吸就出，不老不嫩，鹹淡剛好。”
說了半天也沒見穆東明回答，不由抬目看了過去。
“咦，你怎麽不吃？”
穆東明手裏的那碗炒螺螄維持著原樣，聽到顧文茵的聲音，他抬目看了過來，苦笑著說道：“我不會。”
顧文茵：“……”
也是。
螺螄雖然是好東西，但因為它賣相粗陋、吃相不雅，由來難登大雅之堂。
穆東明是什麽身份？
別說是吃，怕是見都極少見！而之所以能記得這麽個地方，怕也是當日江山易主，閑來排憂解愁時偶然遇見便記在了心裏。
顧文茵想了想，看了看自己見底的碗，再看看穆東明的碗，稍傾，嘻嘻一笑說道：“那我替你吃了吧。”
話落將手裏見底的碗隨手一擱，便去拿穆東明手裏的碗。
不想，穆東明卻握得緊緊的。
“你又不會吃，”顧文茵嘟了嘴，不滿的說道：“放著也是浪費，還不如我替你吃了。”
穆東明哼了哼，說道：“你幫我吸出來，我再吃！”
顧文茵：“……”
大哥，你有沒有搞錯？
吸出來給你吃？
那除了我的口水味，你還能吃到什麽？
可是看著穆東明的樣子，又不像是開玩笑。
一陣默然後，顧文茵輕聲說道：“我教你。”
話落，撮了穆東明碗裏的田螺，仔細認真的教導起來。
到底是聰明人，在浪費了六七個田螺後，到後麵已經是比顧文茵吸得還要快，準，穩了。
隻是，讓顧文茵沒有想到的是，此刻的她和穆東明已經成了珍珠河畔的一道風景，便在她凝目欣賞著夜色下的河麵風景時，她和穆東明也成了別人眼中的風景。
“真的是她？”
男人的聲音剛硬中帶著些許的質疑。
“嗯，是她。”
女子的聲音則透著淡淡的沙啞。
“她的五官沒怎麽變化，隻是身量長高了不少。不過，她身邊的那個人……”
“那是前朝宸王穆羲。”男人說道。
女子一瞬怔了怔，稍傾，失聲笑道：“果然是她顧文茵幹得出來的事。”
一陣靜默後，男人猶疑的問道：“我們要不要過去？”
“過去吧。”女子輕歎了口氣，說道：“除了她，我實在想不出，公子你還能向誰求助。”
“可是，你怎麽能確定，她就會幫我呢？”男人問道。
又是一番靜默。
稍傾，
“顧文茵的母親元氏當年莫名中毒，是她力排眾議將元氏救活。那時，那個女人和她們同住，且關係很是親密。據說那個女人當年也曾鍾意羅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