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你玩不過他們！
第543章 你玩不過他們！
到底，顧文茵還是沒能如葉炅所願，答應幫著勸勸葉蓁蓁，以至於葉炅走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蔫的。
顧文茵多多少少心裏還是有些內疚不安的，若是當日她沒有和葉蓁蓁說“此情應是長相守，你若無心我便休”這句話，是不是，事情就到不了今天的這一步？
穆東明似是看出她的自責，好笑的同時又免不得心疼自家小媳婦的善良。
“你不用自責。”
顧文茵抬頭看了穆東明，“也不是自責，就是覺得這件事有點過意不去。”
“不需要。”穆東明斬釘載鐵的說道。
見顧文茵神色仍舊有點懨懨的，隻得耐著性子小意的哄起她來，“丫頭，你啊，就是太善良了，總是把別人想得和你一樣善良。”
顧文茵聞言，不由錯愕的朝穆東明看了過去。
她怎麽覺得穆東明這話裏有話呢？
穆東明對上自家小媳婦水漉漉小鹿一樣的眸子，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好似被羽毛輕輕拂過，酥麻微癢。讓他生起一種很想做點什麽的衝動！
顧文茵看著穆東明的眸色漸深，似是有什麽洶湧而動，忍不住便輕聲喊了句穆東明，“阿羲？”
穆東明費力的移開了目光，大力的吸了口氣，將心頭幾乎難以遏製的念頭壓了下去，輕聲說道：“你以為葉家是真的沒法子？又或者葉蓁蓁她是真的要退這門親？”
顧文茵：“……”
看著自家小媳婦又是驚又是懵的神色，穆東明感覺心都要操碎了！這個傻丫頭啊，果然就如他所想，把人都想得和她一樣簡單善良了。
“這樁婚事，葉家不想退，葉蓁蓁她也不想退。”穆東明斬釘載鐵的對說道，“葉炅來找你，並不是想讓你去做說客，而是另有目的！”
“什麽目的？”顧文茵問道。
穆東明冷冷勾了嘴角，“他想成為你的自己人，又或者說，他想把你當成跳板，能更近距離的接觸你背後的那個人。”
“我背後的那個人？”顧文茵怔怔的看向穆東明，“哪個人？”
“武玄風！”
顧文茵一瞬僵在了那。
到了這一刻，她好似才想起，她從來不曾去了解葉炅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又好像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知道葉炅是個什麽樣的人。隻是……
顧文茵看向穆東明，猶疑的問道：“也許，並不是像你想的那樣呢？也許……”
“沒有也許。”穆東明打斷顧文茵的話，硬著心腸說道：“葉家完全可以告訴柳仙兒的乳母，隻要柳仙兒放棄進候府，葉家可以替他出一筆嫁妝，替她在京城擇一戶殷實人家，日後兩家就當作親戚來走動。”
“又或者由葉蓁蓁出麵告訴乳母，倘若柳仙兒執意為妾，那也不是不可以，先喝了絕子湯再入府！一個沒有子嗣的妾室，一個受人尊敬的正頭娘子，你說柳仙兒會怎麽選？”
“腦子沒壞掉，總是選做正頭娘了的了！可，梅瑾對柳仙兒無意，並不代表柳仙兒對梅瑾無情啊？萬一柳仙兒腦子進了水，死活就是要給梅瑾做妾呢？”顧文茵說道。
穆東明失笑，“換做你，你必然眼裏揉不得沙子，即便這是一個不得夫君喜歡，又生不了子嗣的妾室，你也容她不得。可葉蓁蓁不會！葉家上至葉宇炙下至葉炅，無一不是妻妾同堂，葉蓁蓁從小看到大，怎麽可能因你一句話就改變？不過是想要借著這件事，替自己要幾分好處罷了！”
顧文茵：“……”
穆東明看不得自家小媳婦一臉內傷的樣子，歎了口氣，牽了顧文茵的手，說道：“丫頭，人心隔肚皮，這些世家大族走出來的人，從小就是玩心眼長大的，你玩不過他們！”
“那就不玩唄。”顧文茵沒好氣的說道：“我又不想和他們玩，他們誰愛玩，誰玩去。”
穆東明還想說什麽，但眼見顧文茵神色不太好看，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揉了揉顧文茵的頭，輕聲說道：“也許是我想岔了，葉蓁蓁她還真就是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
思恩候府。
瑪瑙一陣風風火火的自外麵走了進來，對正和琥珀說著話的葉蓁蓁說道：“小姐，三爺回來了。”
葉蓁蓁抬頭看了瑪瑙，問道：“打聽到三哥去了哪沒有？”
“打聽到了。”不待葉蓁蓁開口，瑪瑙接著說道：“和小姐想的一樣，三爺他真的是去了顧姑娘那裏。”
葉蓁蓁臉上便綻起抹譏誚的笑，稍傾，卻是慢慢斂了笑意，撇了臉默默的看著窗外再不言語。
琥珀和瑪瑙交換了一個目光，末了，硬著頭皮勸道：“小姐，三爺他……”
“琥珀，從前我總覺得三哥和大哥不一樣，這整個家裏，也就三哥他還是有血有肉有正常人的感情的，可為什麽現在，我會覺得三哥他越來越像大哥了呢？”
“小姐，三爺他是真心疼你的。”琥珀輕聲勸道。
葉蓁蓁卻是搖頭。
琥珀還待再說，葉蓁蓁卻是抬手打斷了她，輕聲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琥珀尚且猶疑，瑪瑙卻是不由分說的上前扯了她便走。
兩人出了屋子，也不走遠，就在屋簷下石階上坐了。
“你平日裏最會說話，怎麽也不勸著小姐一些？”琥珀語帶不滿的對瑪瑙說道。
瑪瑙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勸？你讓我勸小姐大度，和那柳仙兒娥皇女英？我呸！我怕沒把小姐惡心到，先把我自己給惡心死了。”
琥珀小心的看了眼屋裏，見葉蓁蓁還是怔怔的看著窗外出神，籲了一口氣後，伸手拉了瑪瑙又往外走了幾步，卻不知，瑪瑙那大嗓門，就是出了院子，也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這府裏，上至老爺下至幾個表少爺，哪一個不是妻妾成雙的？不過就是個妾，灌了一碗絕子湯下去，就當是多養個下人，怎麽就不行了？”琥珀咬牙瞪了瑪瑙，“這天底下有幾個男人不納妾的？你慫恿著小姐去鬧，我問你，退了永寧候府的這門親事，小姐再找的姑爺一輩子就不納妾？”
瑪瑙不甘示弱的瞪了琥珀，“都是納妾，旁人納妾是納個物什，高興了當貓啊狗的逗逗。可這柳仙兒是什麽人？她是世子的恩人之女，這是要當祖宗供著的！一個沈氏已經夠讓人頭痛的了，再來個柳仙兒，小姐她是欠世子的還是怎麽的，一定要去摻和這檔子破事？”
“這世上不納妾的男人是少，可拿妾當祖宗供的也隻此一家！既然都是要納妾的，幹嘛非得選那個供祖宗的？”
琥珀：“……”
半響。
“你就牙尖嘴利吧你！小姐什麽年歲了？退了世子這門親，想要再找個門當戶對的談何容易？難道你還讓小姐……”
“那就不找門當戶對的，找個門第不如小姐的，小姐還能壓著他們過，怎麽高興怎麽來。”瑪瑙打斷琥珀的話說道。
琥珀被噎得半響說不出句話來，抖抖擻擻的指著瑪瑙，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跟你說不清楚！”
瑪瑙嘟了嘴，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我又沒想和你說，是你非得和我說的！”
琥珀：“……”
屋子裏，將兩個大丫鬟一番爭執盡數聽在耳裏的葉蓁蓁，下意識的翹了翹嘴角，隻是不待笑容展開，立馬就被她心裏的苦澀壓了下去。
就像瑪瑙說的那樣，都是納妾，她為什麽要選梅瑾？可，她不選梅瑾，母親會答應嗎？哥哥們會答應嗎？葉蓁蓁自嘲的笑了笑，忽然就很奇，如果這事發生在顧文茵身上，她會怎麽做？她肯定是不吃這碗夾生飯的吧？
“瑪瑙。”葉蓁蓁突然揚聲喊了瑪瑙。
瑪瑙當即舍了琥珀，大步走了進來，“小姐。”
“你去要輛馬車，我要出門。”
瑪瑙卻是猶疑的看了葉蓁蓁，說道：“小姐，夫人吩咐下來了，說是小姐哪裏也不許去。”
“你告訴母親，我要去見顧姑娘，她會放行的。”葉蓁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