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辣妻喜耕田

第607章 到底是個怎麽樣的姑娘呢?

第607章 到底是個怎麽樣的姑娘呢?

“給我。”

武玄風看著眼前那隻修長骨節分明的手,一陣默然後,自禦書案下的抽屜裏,拿出那根已經失去原來色澤的發帶,遞了出去。

穆東明伸手便要去接,下一刻,武玄風卻突然縮了手。

穆東明眯了眸子,目光危險的看著武玄風,“別逼我。”

武玄風垂眸,目光落定在手上那根已經看清原來是什麽顏色的發帶上,隻有那一針一線繡出的玉簪花仍舊保留著原來的樣子。

“那晚你去見智拙,智出除了告訴你天下要大亂外,有沒有告訴你,我是短命之人。”

穆東明眯著的瞳孔一瞬縮了縮,但也隻是一瞬間的事,他的目光仍舊停在武玄風手上的那根發帶上,輕而堅決的說道:“把發帶給我,它不屬於你。”

武玄風默了默,慢慢伸手,將手裏的發帶遞到了穆東明的手上。

接過發帶的穆東明轉身便走。

“羲表兄。”武玄風驀然抬頭,看著背身挺直如峭壁的穆東明,“我知道,我這樣很對不起你,可是,我也沒辦法,如果可以,我也很希望,讓我動心的那個人,不是她!”

穆東明步子一頓,但卻仍舊沒有回頭。

武玄風往後退了退,下一刻,一屁股坐在了身後的龍椅上,看著書台上堆得高高的奏折,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說給穆東明聽,“從前聽戲文總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總覺是笑談,可真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世間最痛苦最無奈的怕便是一個‘情’字了!”

“我有時候也會想,如果是我先認識她,是不是現在站在她身邊的那個人就是我?如果,當年兵敗的是父親,藏進豬瀧山的是我,那該多好!”

“可是,這世上,從來就隻有結果和後果,而沒有如果。站在她身邊的人是你,占據她心頭的那個人也是你!”

“我不恨,也不怨。這世上,有得到便有失去。”

“我隻要能遠遠的看著她就好,我想著,這個秘密就讓我帶進棺材裏吧!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顧舒窈她會知道,我更不知道她會買通侍候的內侍……對不起,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很惡心……”

穆東明突然轉身,看著滔滔不絕的武玄風,突然說道:“我早就知道。”

武玄風猛的抬頭,目光錯愕的看向穆東明,唇角翕翕,但到底卻是什麽也沒說。

穆東明對上武玄風不解的目光,冷聲說道:“那天在槐花巷的蒼子裏,我都看到了,你看著她的目光……我們一起長大,就像你很了解我一樣,我也知你甚深。那天,你看她的目光,讚賞、不舍、愛慕……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

所以,千佛巷並不隻隻是因為我吃醋,而是我需要在確認,更是一種宣誓。

我確認顧文茵的心裏,隻有我,即便你高高在上,坐上了那位置,可她心裏在意的那個人,仍舊是我!我更要向你宣誓,顧文茵是我的,你就算天下至尊,也不能打她的主意!

都是聞音知雅意的聰明人,幾乎是穆東明的話聲才落,武玄風便也想到了穆東明此刻的所想,稍傾,臉上綻起抹不知道是失落還是黯然的笑,末了,輕聲說道:“你還記得我那天晚上和你說的話嗎?”話聲一頓,他抬頭朝穆東明看了過來,“我是認真的,這個天下,這個把椅子,我想還給你,可以嗎?”

穆東明搖頭,“既是我舍棄的東西,我斷然不可能再把它重新撿回來。同理,我想要的,誰也不能從我的手裏把她搶走!”

“我知道。”武玄風驀然站了起來,幾步走到穆東明跟前,“可是,智拙說了,我沒有長壽之相,皇子未長,我便早凳極樂,到時主少國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天下又將是一場分崩離析……”

“那是你的事。”穆東明打斷武玄風的話,“你不用想著我會回來接手這一堆破事,我有我的生活,而且,你既坐上了這位置,那便擔起屬於這個位置的責任。”

話落,再不看武玄風一眼,轉身便走。

這一回,武玄風沒有再開口,而是站在那,目送著穆東明消失在濃濃的夜色裏。

大殿外的覃宵,一身冷汗早已濕透裏外三層衣。

皇上,皇上他竟然真的喜歡上了顧文茵!

皇上,皇上他想把江山還給穆氏!

皇上,皇上說他是短命鬼!

這三件事,哪件事單獨拎出來,作為聽到內情的他,都是一個死啊!

額頭密集的汗水匯成小小的溪流落了下來,淌過覃宵的臉上,被夜風一吹,頓時一片寒涼!可卻沒能冷過他的心!

夜,寂靜無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好似隻是一瞬間的事,又好似是幾百年那麽漫長。

“皇上,顧嬪娘娘去了。”

張揚陰柔的聲音響起。

殿外的覃宵,大殿內的武玄風齊齊回過神來。

顧嬪?

顧文茵的妹妹,她死了!

覃宵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片夜色。

發生了什麽事?顧嬪前些日子還活蹦亂跳活得好好的,怎麽就死了!

因著白日裏不是覃宵當值,所以他並不知道白天發生的一切。此刻,一頭霧水的覃宵還想著,回頭是不是找人打聽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不想,耳邊卻突然響起武玄風的聲音。

“你去找樊嬤嬤,告訴她,她如果還活著,那朕便廢了貞順皇後的封號,奪了恩親候的爵位。”

覃宵再次如遭雷擊。

發生什麽事了?

怎麽又扯上了攀嬤嬤,還和死去的貞順皇後有了關係?

張揚“喏”了一聲,慢悠悠的走了出來,繼送顧嬪上路後,繼續去送樊嬤嬤上路!

毓蘭殿。

當青弦將顧嬪的死,已經張揚奉旨去看在押的樊嬤嬤這兩件事告訴孟零露時,正拿著本書看的孟零露微微一怔後,稍傾,唇角扯起抹淺淺的弧度,說道:“現在,你還覺得我當初不爭是傻嗎?”

青弦當即白了臉,連聲說道:“奴婢愚鈍,娘娘英明。”

孟零露歎了口氣,將手裏的書合上,隨手擱在一邊的,看著青弦說道:“你不傻,真正傻的是顧舒窈。這麽好的一手牌,打成這樣,真不知道怎麽說她才好。”

“娘娘?”青弦不解的看向自家主子,問道:“娘娘,你為什麽這樣說?”

孟零露張了張嘴,才要解釋給青弦聽,但卻在下一刻,自失的一笑,擺手道:“沒什麽,你下去吧,不早了,我要歇著了。”

青弦“噢”了一聲,盡管滿頭霧水,但卻仍舊退了下去。

孟零露看床外層層厚重的帳幔,久久無語,稍傾,唇角翹起抹淺淺的弧度,似夢囈般,輕聲說了句,“真好奇,到底是個怎麽樣的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