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辣妻喜耕田

第653章 你在不在乎

第653章 你在不在乎

何文煜十六七歲的年紀,穿一身象牙色素麵杭綢直裰,說不上風流倜儻但也算是文質彬彬,出乎顧文茵的意料的是,長相普通的他,卻有一對泉水般清激見底的眸子。

見到穆東明和顧文茵聯袂而來,原本在花廳負手站著的何文煜,聽到腳步聲,轉身看了過來,看清是顧文茵和穆東明二人後,抬腳迎了出來,還在幾步之外,便一揖到底,“文煜見過穆老爺,穆夫人。”

穆老爺?

穆東明猛的朝顧文茵看去。

顧文茵眼角抽了抽,給了穆東明一個“這話沒毛病”的眼神。

穆東明嘴角抽了抽,擰了眉頭上前伸手虛扶了何文煜一把,“何公子免禮。”

何文煜起身站立,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那。

穆東明朝顧文茵看去,不知道是問,他這樣平易近人的態度,夫人可滿意?還是在問顧文茵,這不是個傻子吧?怎麽說了一句話,就沒動靜了?

顧文茵挑了眉梢嗔了穆東明一眼,對何文煜說道:“何公子坐下說話吧。”

“是,謝夫人。”

何文煜再次揖了一揖,這才撩了袍擺坐在了椅子裏。

不多時,燕歌重新沏了熱茶送上來。

穆東明端了茶盞,掀了茶蓋,輕輕的拂著上麵的茶沫。

顧文茵則大大方方的打量起何文煜來。

俗話說幺房出長輩。

何文煜的父親何其是庶出,是已逝老太爺何涵禮最小的一個兒子。這何文煜比他長兄何文敬的兒子還要小上幾個月。

從前老太爺何涵禮還在世時,因著何其是幼子,很是得何老太爺庇護,但隨著何老太爺仙逝,太夫人把家一分,他們這一房也就好日子到頭了。好在何文煜爭氣,展現出讀書的天賦,因而得了何家族長的幾分青眼,這才勉勉強強繼續維持著曾經的體麵。

顧文茵還在理著何家錯亂複雜的關係時,耳邊響起穆東明的聲音,“你來幹什麽?”

顧文茵一怔之後,猛的抬頭朝穆東明看去。

穆東明對上顧文茵看來略帶責怨的目光,不由挑了眉頭。

怎麽,他這樣問不對嗎?

對上穆東明疑惑的目光,顧文茵扯了扯嘴角,臉上綻起抹皮笑肉不笑。

沒問題,爺,你請繼續吧。

兩人打著眉眼官司時,這邊廂何文煜開口了,“回穆老爺,穆夫人,何某確是為羅姑娘而來。”

穆東明聞言,給了顧文茵一個“還要我繼續問嗎”的眼神。

顧文茵吸了口氣,唇角翹起抹恰到好處的弧度,目光含笑的看向何文煜,“何公子的意思是?”

“夫人,何某可否見羅姑娘一麵?”何文煜問道。

“自然是可以的。”顧文茵想也不想的說道,眼見何文煜臉上綻起抹顯而易見的喜色,顧文茵卻緊跟著說了一句,“不過,在這之前,還請何公子回答我一個問題。”

“夫人請說。”

顧文茵端起桌上的茶盅,掀了茶蓋,吹了吹,淺淺的啜了一口。

花廳裏一時靜得落針可聞。

不知道是為了裝久了太累,還是有心給顧文茵作勢,之前刻意收斂身上氣勢的穆東明,這會子又無聲無息的釋放開他淩人的氣勢來。

何文煜先始還一臉平靜,但漸漸的便有些如坐針氈了,不多時,額頭便生起層密密的細汗。然,他卻不敢發問,仍舊是眼觀鼻,鼻觀心的坐著,隻擱在膝上的雙手卻是一片汗濕。

終於,顧文茵放下了手裏的茶盞,抬眼朝何文煜看了過來,“何公子,你是真心求娶香鳳嗎?”

何文煜瞬間長籲了口氣,感覺無形中的那股壓力因著這位穆夫人的開口而緩和了不少。

“回夫人的話,何某確實是真心求娶香鳳為妻,還請夫人成全。”說著,何文煜便站了起來。

顧文茵擺手,示意何文煜坐下。

待何文煜重新坐下後,顧文茵繼續看著他,說道:“你既然能找到這裏來,想必已經知道我和香鳳的關係了,是嗎?”

何文煜點頭,“我來之前去找過駘叔,是他告訴我,讓我來這找您的。”

“駘叔是怎麽和你說的?”顧文茵問道。

“駘叔說香鳳父母雙亡,是您的家人把香鳳養大的。”何文煜抬眼朝顧文茵看了過來,“他說,這婚事,成和不成隻在您一句話。”

顧文茵笑了笑,搖頭道:“也不全是,我同意,香鳳不同意也是枉然。”

“不……”

顧文茵抬手打斷何文煜的話,斂了臉上的笑,看著他泉水一樣清澈的眸子,問道:“你既然知道香鳳是我們家把她養大的,就不奇怪,我們為什麽把她一個人孤伶伶的送到陽州府來?”

何文煜張了張嘴,看著顧文茵的目光變了變。

自然是奇怪的,但卻不曾深想過。但眼下看來,似乎另有說詞?

顧文茵垂了眼瞼,端起茶盅,似是想要潤潤喉,但下一刻,卻又重新將茶盅放了回去,似是下定什麽決心一樣,陡然抬頭看向何文煜,“何公子,香鳳她曾經做過有違女德的事,你在不在乎?”

有違女德的事!

何文煜一瞬有種被雷劈了的感覺,他目光茫然的看著顧文茵,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什麽樣的事?”

“我可以告訴你,但在這之前我有個條件。”

何文煜咽了咽幹幹的喉嚨,問道:“什麽條件?”

“在你了解了她的過去後,如果你反悔婚事,那麽我希望這件事你從此深埋心底,不要向任何一個人提起,也答應我,從此後你絕不再見她一麵。當然,如果你拋開成見不計前嫌,願意接納她,那麽我也希望,這一生你都不要和她提及這段過往。我更希望,當某一天,有人用這些往事攻擊她時,你能毫不猶豫的站在她跟前,替她遮風擋雨!”顧文茵說道。

何文煜渾沌的思緒清明了不少,聽到顧文茵的話,他重重點頭,“好,我答應您。不論這婚事成和不成,我都會將您今天的話深埋心底,此生此世絕不和第二個人說起。”

顧文茵於是將從前的那段過往緩緩說給何文煜知曉。

最後,顧文茵看著神色複雜,目光晦澀的何文煜,輕聲說道:“事情就是這麽一回事,不瞞你說,我當初送她來陽州府,就是想著替她在這邊說門親事。”

何文煜垂了眉眼,沒有出聲。

顧文茵也不催他,說了這麽多話嘴裏渴得厲害,端起茶盞小口小口的啜了起來。

花廳裏再次靜得落針可聞。

穆東明挑了眉頭,朝顧文茵看去。

顧文茵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示意穆東明稍安勿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