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辣妻喜耕田

第731章 這怕是要壞了規矩

第731章 這怕是要壞了規矩

“夏至。”梁家新輕聲喝斥著自家媳婦,“小心隔牆有耳。”

“我怕什麽?”夏至怒聲道:“他們做得,我還說不得嗎?是他們的,他們占著霸著,不是他們的,也要千方百計來搶。有這能耐,用到外人身上啊,幹嘛用來對付自己人!”

梁家新歎了口氣,上前將夏至抱在懷裏,輕聲安撫她,“別生氣了,生氣也於事無補,我們想個應對之策吧。”

夏至抬頭看向梁家新,“你當時為什麽不直接拒絕了?”

“大伯父除了管著我們這幾房的事,他還是族長,真要把他得罪狠了,我怕我們在陽州府會無立足之地。”梁家新輕聲說道。

“六郎,這件事除了接受就是拒絕,沒有第二個選擇,不是委屈自己,就是得罪大伯父。”夏至蹙了眉頭,苦澀的說道:“你願意委屈自己,想家和萬事興,我不反對。可是,這樣一來,我們至王爺和文茵的情份於何地?”

“夏至,你誤會了。從王爺開口,願意給我們一成股份開始,我就沒想過把這股份讓出來。”梁家新說道。

夏至籲了口氣的同時,卻又苦了臉說道:“那現在怎麽辦?”

“我們是晚輩,不能和大伯父起爭執,不然一個忤逆的罪名便夠我們受的。”頓了頓,梁家新說道:“你先睡,我去趟爹和娘那裏。”

夏至一怔之後,失聲道:“六郎,你是想請公公幫著去大伯父跟前說項?”

梁家新點了點頭,“你睡吧,不用等我了。”

夏至本想陪著梁家新一起去,但想到她是媳婦,有些話還是梁家新說更合適,當即點頭道:“好,你去吧,我等你回來再睡。”

梁家新才想說“不用”,但轉念一想,怕是換成自己也是睡不著的。於是,點頭說了個“好”字,這才匆匆離去。

而此刻獅子橋的潘府的熱鬧也不亞於梁家。

魯能將自己打聽來的消息稟報了潘延生,又將這兩天在市麵上搜集來的東西呈了上去。

潘延生看著桌案上整齊擺放東西,珍珠、寶石,珊瑚、瑤琨……這些都不算什麽,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塊指甲大小固態臘狀物質上時,幾欲泣血。

龍涎香,隻一眼,他便認出來了這看似不起眼,但卻一直被稱為番中禁椎之物的東西。

香料在蠻夷之邦不值錢,一百斤也不過才一兩銀子,可到了大周,卻能以每斤十至二十兩的價格賣出!而最為昂貴的便是這龍涎香,一兩便能賣至百銀,且還有價無市!而他早得了消息,那艘從呂宋國來的商船除了滿截著幾百石的香料外,還有著這極為難得的龍涎香,也正是因為這樣,他這才會讓屠龍半道截殺。可現在……潘延生揉著如同要炸開的太陽穴,久久沒能發出一點聲音。

魯能想說點什麽,可看著痛苦的無以複雜的潘延生,終是什麽也沒說。

良久,屋子裏響起潘延生的聲音。

“確定是從那艘貨船上下來的?”

“確定。”魯能輕聲說道:“整個陽州府已經有小半年沒出現龍涎香了,買下這龍涎香的人說,這龍涎香他也是才剛入手不過三五天的時間。”

潘延生抬頭看了魯能,“打聽出來,是誰賣給他的。”

“大爺。”魯能為難的看了潘延生,輕聲說道:“這怕是要壞了規矩。”

潘延生一瞬呆了呆。

他們這些出海的船除了要得到轉運司的批準外,運回來的貨物也要按照轉運司規定的價格售賣。而為了賺取更大的利潤,商人們總是會想辦法讓一部份貨規避轉運司的檢查,流入黑市。約定成俗的規矩便是,買家不許過問貨物的來路,賣家也不追蹤買家的來頭!

龍涎香有價無市,他若是執意要追尋賣家,不是不可以,但這樣一來,他便壞了這約定成俗的規矩,惹起眾怒從此成為眾矢之的!有必要嗎?潘延生在心裏問著自己。

潘延生雙手攥拳,憤怒和癟屈像頭凶獸在他胸腔肆意奔逃,卻找不到出口。

許久,潘延生長長的歎了口氣,問道:“和漁幫來往的帳本,都毀了嗎?”

“回大爺的話,全都毀了。”魯能說道。

潘延生點頭,擺手說道:“下去吧,記住,從此以後斷絕和漁幫的一切來往。”

魯能驚了驚,但也隻是一瞬間的事,他便點頭說道:“是,小的記住了。”

潘延生這才擺了擺手,示意魯能退下。

魯能揖了一禮,轉身便走,卻在走出幾步後,突然步子一頓,回頭看了潘延生說道:“爺,前兩日,懷遠街道開了家叫廣發的商行,我瞧著裏麵一個管事挺麵熟,像是韓家那個帳房的小孫子。”

潘延生抬頭看了魯能,“廣發商行?”

魯能點頭,“兩間商鋪樓上樓下打通了,很是氣派。那個姓盧的小子,讀書不行,想不到,做生意卻是靈活的很……”

潘延生打斷魯能的話,問道:“哪家的商行?誰開的?”

“暫時還沒打聽出來是誰家的商行,爺要是想知道,小的明天一早就去打聽。”魯能說道。

潘延生擺了擺手,“算了,這陽州府每年新開多少家商行,又有幾家是能開下去的,隨它去吧。”

“是,爺。”

魯能深深揖了一禮,轉身離開。

潘延生在書房又坐了一會兒,直至外麵三更鼓響,他才起身回了正院。

到處都是黑漆漆的,就連頭頂的月光這會了也鑽進了雲層,天地之間如同蒙上了一層灰色的布,借著廊簷下掛著的紗燈照射出來的微光,潘延生一路走回了主屋。

隻是,叫他意外的是,主屋竟也是一片漆黑。

恍惚間好似記得,從前不任多晚回來,屋子裏總會為他亮著一盞燈火,是什麽時候,那盅燈火不再亮起的?

潘延生想不起來,也不願去想,他站在被天光照得一片灰白的天井裏,目光複雜的看著周遭的一切,許久,沉沉歎了口氣,轉身沿著來時的路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