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辣妻喜耕田

第800章 我受得住的

第800章 我受得住的

長壽路,顧府。

孟槐才點了一盞燈籠,渾身上下便被雨水澆了個透濕,正準備拿了鉤子將另一盞燈籠取下來時,耳邊突然響起一陣“篤篤”的車輪聲,他下意識的抬頭看了過去,因為雨大,隻能隱約看出個馬車的形狀,但既然是奔著這邊來,想來應該是夫人和兄長回來了。

孟槐連忙放下手裏的鉤子,回頭喊了聲,“爹,好像是夫人回來了,您快拿把大傘出來,這鬼天氣,傘小了不行,一準得把人打濕了。”

孟天泰應了一聲,拿起門房內備著的大傘,急急走了出來,卻見廊簷下的燈籠隻點了一盞,不由得喝斥起孟槐來,“怎麽隻點了一盞,趕緊把另一盞也點起來,下雨天又黑了,路都看不清。”

孟槐才要轉身繼續去點燈籠,卻在這時,一陣轆轆聲臨近,下一刻,馬車便停在了階沿下。

孟天泰揣了傘便急急跑下了台階,“怎麽回來的這麽晚?路上沒……”

話沒說完,卻在看清駕車的人不是孟江,而是李梓時,一瞬怔在了那,喃喃道:“李,李大夫!怎麽是您?”

李梓沒有回答孟天泰的話,而是急聲說道:“快叫人來幫忙,王妃受傷了。”

已經點好另一盞燈籠,正踩著台階走下來的孟槐聽到李梓這句話,腳下一個踩空,“咚”一聲重重跌坐在地上。

夫人受傷了,為什麽會是李大夫趕車,弟弟呢?

孟槐張嘴便要問,孟天泰卻陡然回頭看了過來,厲聲喝道:“還傻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把你娘和你李嬸子她們幾個喊來幫忙。”

孟槐一骨碌爬了起來,轉身便要往裏跑,卻在這時,顧文茵清泠泠的聲音響起,“我沒什麽大事,孟江傷得有點嚴重,孟叔你和孟槐過來幫一把。”

說著話的功夫,顧文茵已經撩起了馬車簾子,彎腰走了出來。

借著隱約的燈光,孟天泰看見了蜷縮在馬車裏的孟江,一眼,孟天泰便看到孟江後背翻卷開的傷處,腦袋嗡的一聲,身子晃了晃,手裏的傘“啪”一聲掉在了地上。

“弟弟!”

孟槐驚叫著孟天泰從身後跑了過來,這一聲喊也讓怔怔失神的孟天泰瞬間回神,他連忙撿起地上的傘,甩了甩水後,撐開舉到顧文茵頭頂。

顧文茵伸手接了傘,對孟天泰說道:“不用管我,先把孟江弄進屋裏去。”

孟天泰才要應聲,卻突然發覺顧文茵是用左手接傘的,他下意識的便朝顧文茵的右手看去,這一看再次驚出了一身冷汗,“夫人,您受傷了!”

“嗯,皮肉傷沒什麽關係,你別管我了,先去看孟江吧。”顧文茵說道。

話落,撐著傘便走到了一側。

孟槐已經將孟江扶起,背到身上,孟天泰看見,連忙舉了手裏的傘上前遮雨。

孟槐急急背了孟江往院裏跑,孟天泰待要跟上,卻發現顧文茵還在後麵,不由得駐足看了過來,顧文茵才要跟上前,耳邊卻響起道溫潤的聲音,“傘給我吧。”

話落,不待顧文茵吱聲,白皙修長的手已經伸了過來,不由分說的接過了顧文茵手裏的傘,倉促間,兩人的手撞在了一起。

李梓僵了一僵的同時,如玉的臉上綻起抹微微的緋紅,好在天色太暗給遮掩了過去。

顧文茵沒有多想,左手舉著把傘也確實吃力,便由了李梓替她擎傘,眼見孟天泰怔怔的站在那,不由問道:“孟叔,你怎麽還在這?”

孟天泰才要開口,卻突然響起一串淩亂的步子聲,緊接著便是孟徐氏壓抑的悲悲切切的哭聲,下意識的便要開口喝斥,卻在抬頭的瞬間,撞上了匆匆趕來的燕歌。

孟天泰還在猶疑的時候,燕歌已經飛快的越過他身側,朝顧文茵走了過去,“出什麽事了?多多說孟江受傷了,你沒什麽事吧?”

顧文茵才要開口,燕歌卻在看到她的右手時失聲喊道:“你受傷了!”

“沒事,隻是皮肉傷。”顧文茵連忙說道。

燕歌卻已經不由分說的上前,將原本站在顧文茵右側的李梓擠了開來,雙手捧了她垂在身側的右手,就著微弱的燈光查看,確實如顧文茵所說,隻是皮肉傷,但這皮肉傷卻有三寸多長,雖不曾深可見骨,卻也是皮開肉綻,想來是再好的膏藥也不能抹了這傷口,留疤是在所難免的。

“十三呢?”燕歌豎了眉頭,沉聲道:“竟然讓你傷成這樣,他是做什麽用的?”

“事情有點複雜,我們先進去再說吧。”顧文茵對燕歌說道。

燕歌舉起手裏的傘,扶了顧文茵往裏走去。

李梓默然的跟在一行人身後。

顧文茵渾身都濕透了,便是手上有傷,她也打算先洗個澡換身衣裳再說,燕歌卻堅持要先處理傷口,怕一個不好,小傷口變成大毛病。

“孟江傷的比我厲害,讓李大夫先給他處理。”顧文茵說道。

燕歌還待再說,顧文茵已經輕聲說道:“燕歌,今天若不是孟江舍命相護,便是十三趕來,他也隻能替我收屍。”

燕歌隻得讓李家三母女去廚房燒了一鍋熱水,原本顧文茵還想拒絕她的幫忙,但傷的是右手,沒有人幫忙確實很不方便,這才生平頭一次的讓人侍候著洗了個澡。

待顧文茵洗漱完畢,李梓也已經等在了主院的小花廳。

顧文茵隨意的將頭發絞了絞,穿了身家常的衣裳便去了小花廳,傷口已經不再出血,但皮開肉綻的模樣著實嚇人。

李春和李雪原本在小花廳裏侍候,聽到李梓說要拿鹽水給顧文茵的傷口淋一遍,姐妹倆的臉色頓時一片慘白。

便在剛才,李梓給孟江處理傷口時,也是讓孟竹去廚房拿沸水調了一缽子鹽水澆在孟江的傷口上,孟江一個被刀砍都哭沒暈的人,愣是生生痛得淚流滿麵不說兩眼一黑直接暈死了過去。

顧文茵卻在默然片刻後,對李梓說道:“沸水,怕是還沒有酒好,拿壇烈酒來吧。”

“夫人!”燕歌失聲喊道。

就連李梓都變了臉色,便是鹽水他都覺得過於殘忍,這烈酒澆在傷口上……李梓目光複雜的看著神色平靜的顧文茵,說道:“烈酒自是比鹽水好,隻是……”

“沒關係,”顧文茵抬頭看了李梓,蒼白的臉上綻起抹笑,“我受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