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辣妻喜耕田

第822章 這是不打算再忍陵王了

第822章 這是不打算再忍陵王了

大周朝延續舊製,皇帝上朝一般都是五更天,也就是卯時。但文武百官卻要在寅時便趕到宮門外有序排隊進宮,若是因為天色太早,皇上尚未臨朝,便會聚集在一個叫待漏院的廡房裏,說說雜事議議國事什麽的。

今天的待漏院猶為熱鬧,有消息靈通的早就知道了昨日皇上突發舊疾的事,消息不靈通的這會子聽了一耳朵,便也都知道了。一時間偌大個待漏院嗡嗡雜雜吵鬧如同菜市場,當然議論的無非就兩件事,皇上他怎麽就突然發作舊疾了?皇上他沒事吧?

六部尚書是最頭痛的,別的官員不清楚,他們這六個人是知道的,便在半月前皇上剛剛發作過一回。發作的日期,間隔的如此短,越發的頻繁,這不是個好現像啊!

“王大人。”兵部尚書姚國柱輕聲對吏部尚書王英傑,說道:“我聽說陽州有八百裏加急送進宮,你說皇上這次舊疾發作會不會和這八百裏加急有關?”

“八百裏加急?”王英傑擰了眉頭,撫著頜下的山羊須蹙了眉頭,問道:“陽州出什麽事了?”

姚國柱搖頭,“不知道,不過,之前陽州知府孫保和都司岑櫻辭官,也是這八百裏加急送來的,會不會是這鄒魚又出什麽事了?”

其它幾部尚書瞬間變了臉色,失聲道:“不會吧?”

但最忐忑的還是吏部尚書王英傑,這鄒魚可是他向皇帝推薦的人選!

便在諸人各懷心事時,外麵響起小內侍的聲音,“各位大人,皇上已經臨朝了。”

眾人趕緊斂了心神,朝外走去。

待眾人魚貫著走進金鑾殿,三呼萬歲後,有眼尖的便發現,皇上今天看起來臉色似乎比往日要白了許多,精神也似有不濟,不過,那眼神看起來怎麽就那悚人呢?

張許照例走了出來,用他的陰柔的嗓音照例他的開場白,“皇上有令,諸位大臣,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最先站出來的是禦史台的謝之,他從袖籠裏取了本奏折出來,雙手呈了上去,“皇上,臣有本,臣要參奏南雄候……”

沒等謝之把話說完,本該肅靜莊嚴的大殿,突然就響起一片嗡嗡的議論聲。

也不怪會出現這樣的情形,要知道,這謝之參南雄候的本子,怕是禦書房的龍案都堆不下了。這人也是個一根筋,皇上接了那麽多的奏折都是留中不發,擺明了就是不想處置南雄候,別的禦史已經偃旗息鼓,隻有這謝之一根筋,大有不把南雄候整倒就不罷休的意思。

張許照例下去接了謝之的奏章,謝之正準備站起來退回位置時,武玄風卻在這時突然開口,“謝禦史。”

謝之微微一怔之後,連忙應道:“臣在。”

“禦史台掌監察之事,行監督百官之職。”武玄風冷冷開口說道:“你連著參南雄候兩月有餘,朕對你的折子皆留中不發,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謝之額頭上沁起層細密的汗珠,硬著頭皮說道:“皇上宅心仁厚,想是念著南雄候往日功勞。隻是,臣以為有功該獎,有錯亦該罰,這才不失為明君之道。”

“你這是在說朕不是明君?”武玄風問道。

謝之瑟瑟一抖,暗悔自己說錯話,但想著自己到底是禦史的身份,即便是說錯話又或者是當庭頂撞皇上,傳了出去,那也隻是說他剛正不阿,皇上是不會治他的罪的。

這般一想,謝之即便仍舊膽顫,卻硬著頭皮說道:“臣不敢,臣隻是行使禦史之職,倘若叫皇上生惱,皇上大可追究臣不敬之罪!”

滿朝文武許是見慣了禦史台的作風,誰也沒把謝之的話當真,誰也不認為武玄風便真會追謝之一個“大不敬”的罪名。

但,便在這時,武玄風冰冷的聲音卻突然響起,“來人,將謝禦史拖下去,重則三十廷杖!”

一語出,四下驚(靜)!

而隨著武玄風的話聲落下,便有兩個侍衛從大殿外走了進來,一人一邊拖了謝之便往外走。

眾人似乎這時才醒過神來,而謝之也是這時候醒過神來,他首先想到的不是,皇上為什麽要打他三十廷杖,而是這三十廷杖下來,他還能不能活著走出這皇宮!

“皇上,皇上饒命啊!”

到了這個時候,謝之哪裏還管得了什麽風骨不風骨,想著的是怎麽保住自己的性命!

隻可惜,從他出列遞上折子的那一刻,武玄風便存了要他命的心。

是故,即便謝之喊得淒然,武玄風卻是連個眉頭都不曾皺一下,他不喜生殺孽,但並不代表他可欺!他知道這謝之是陵王的人,也知道他是奉陵王行事,若是往常他便也睜隻眼閉隻眼過去了。說到底,這謝之隻是陵王腳下的一隻狗,殺他,汙了他的手!

可,一個女人,他們都敢得了手,他還有什麽動不了手的呢?

不多時,殿外便響起謝之淒慘的尖叫聲,還有內侍“一、二、三、四……”的報數聲,三十廷杖就是三十廷杖,哪怕打到十廷杖便死了,接下來的還是要打,打夠數才算完。

內侍報到十五的時候,外麵便沒有了謝之的聲音,眾人知道,這是人沒了!

不多時,隨著“ 三十”的聲音響起,小內侍跑了進來,“啟稟皇上,謝禦史挨不住打沒了。”

“拖出去,奪了官職,家人發配一千裏!”武玄風淡淡說道。

“是。”小內侍應聲退下。

殿內,百官不由得悄悄抬目偷覷皇帝的臉色,隔著一丈多遠的距離,眾人隻看到皇上那對明亮宛若星子的眼裏,此刻似燃著兩簇幽暗的火苗,正劈啪的燃燒著,大有誰敢再上前,他便要了誰的命的意思。

自武玄風登基後,誰曾見過他這樣的神色?皇帝是溫和的,即便偶有不鬱,也隻是冷冷淡淡,哪裏會像此刻這般的神色?這是……眾人心裏打個哆嗦,齊齊收了目光,越發的小心謹慎起來,惟恐自己惹了皇上的眼!

但惶恐的同時,心裏也有一個大膽的猜想,皇上,這是不打算再忍陵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