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辣妻喜耕田

第933章 丫頭,到了

第933章 丫頭,到了

夜裏,顧文茵翻了個身。

睡在竹榻上的燕歌聽到動靜,翻身坐了起來,輕聲問道:“怎麽了?是要起夜嗎?”

隨著肚子越來越大,白天還好,夜裏顧文茵起夜的頻率多了起來。

初六那天,穆東明離開的時候,還囑咐了燕歌一番,夜裏一定要驚醒著點,有時候顧文茵要起夜根本就不叫人,而是自己摸著黑起來。

“不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過後,帳子被一隻細白的手撩起,顧文茵靠坐在**,掩嘴打了個哈哈後,對燕歌說道:“我做了個夢,我夢見武玄風沒了。”

燕歌聞言微微一怔,稍傾,醒過神來後披衣坐了起來,輕聲勸道:“夢是反的,爺沒讓人送消息回來,肯定就還沒事。”

顧文茵搖頭。

武玄風的情況很糟糕,這是無庸置疑的,不然傷都沒養好的覃宵也不會再度出現在鳳凰村。她隻是很奇怪,自己怎麽會做這樣一個夢。

見顧文茵沒有出聲,燕歌想了想,輕聲問道:“你都夢見了什麽?”

“我夢見武玄風來和我告別,說他要走了。”顧文茵輕聲說道:“我問他要去哪裏,他說去一個很遠的地方,還說他有話想和我說,問我願不願意聽。我才要開口,他卻突然又搖頭說算了,他不想說了。”

燕歌歎了口氣,輕聲說道:“三公子,他真的是個好人,隻可惜……”

隻可惜卻生在了武家!

顧文茵憶及與武玄風的相識長長的歎了口氣,“我第一次見他時,便是在他帶著人來豬瀧山找阿羲,好像是他知道了武玄芲也在阿羲,想要對阿羲不利,他想提前找到阿羲,給阿羲示警。”

她還記得,當日武玄風說的那句“膽子這麽大,到是和姝瑾有幾分相像。”

後來真正見到武姝瑾後,她才知道,她和武姝瑾其實一點都不像。

武姝瑾的膽大是有恃無恐,而她的膽大是無所依恃!

“明天就十一了,這都四五天了,阿羲也沒送個消息回來,不知道到底怎麽樣了。”顧文茵沉聲說道。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別胡思亂想了,臨來前,淳於老先生不是交待過嗎?你現在最忌憂思憂慮。”燕歌勸道。

顧文茵點了點頭,伸手放下撩起的帳子,說道:“睡吧,離天亮還有會兒時間呢。”

“好,你也趕緊睡吧。”燕歌說道。

帳子隔絕了微弱的燈光,屋裏變得安靜起來。

顧文茵卻久久沒有睡意,怔怔的瞪著頭頂的纏枝花出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文茵迷迷瞪瞪的睡了過去,等再睜開眼時,陽光已經穿過洞開的窗扇,在屋裏灑下金色的光暈,小孩的嬉笑聲穿過層層的院牆在耳邊響起。

顧文茵伸了個懶腰,醒了會兒神後,才翻身坐了起來。

不想,她才剛剛坐好,一個小腦袋便自帳子外鑽了進來,“姑姑,你才醒啊?家裏來客人了,等了你好久。”

來客人了?還等她好久了?

顧文茵看了羅舜英,“舜英來的是什麽客人啊?”

“不認識,說是奉姑父的命令來接你去京城。”羅舜英說道。

顧文茵穿衣裳的動作一頓。

奉穆東明的命令來接她去京城?

五天前,覃宵來接他進京時,直白的提出過,想請她一道進京,但卻被穆東明以她身懷有孕身子重不宜奔波為由拒絕了。可現在,穆東明卻讓人來接她進京……再憶及昨天前半夜的那個夢,顧文茵一顆心莫名的便沉了沉。

她動作飛快的係好衣帶,長長的頭發編了個麻花辮,一番洗漱過後,喊了在一邊玩的羅舜英抬腳便要去花廳,不想一隻腳才跨出門檻,便和匆匆由外而來的燕歌撞了個正著。

“舜英已經和你說了吧?爺讓司牧雲來接你去京城。”話落,燕歌繞過顧文茵進了屋子,直奔西南角擺箱籠的地方,“不知道要呆多久,不管怎樣,衣裳總要帶幾身,這天寒地凍的,著涼可就麻煩了。”

是司牧雲來接她的!

顧文茵腳步一轉,朝正翻箱倒櫃的燕歌走去,“司大叔有沒有告訴你,阿羲為什麽讓他來接我進京?”

燕歌手上動作一頓,稍傾,抓著手裏的一件狐裘,抬頭朝顧文茵看了過來,輕聲說道:“司牧雲說三公子已經呈彌留之際了,爺的意思,可能是想讓你去送他最後一程。”

送武玄風最後一程?!

顧文茵幾疑自己聽錯,她可沒忘記自家男人是個大醋壇子,若是有心,初六那日就不會不同意她一同出發了。

當然,顧文茵萬萬不曾想到的是,讓穆東明最終做出改變的會是小阿妤的幾句話,當然顧文茵更沒有料到的是,小阿妤沒能做成她的媳婦,最後卻做成了她的弟媳婦!自然這都是後話,眼下,顧文茵滿頭霧水的被送上墊了六七床被子精美奢華無比的馬車,在元氏等人的萬般叮囑聲中,出發去了京城。

而此刻的盛京城,因著元宵的臨近,街道上已經擺放起了各種各樣的花燈,每個人身上都洋溢著一種淡淡的幸福感。

畢竟,自武玄風登基後,他一直施行的都是仁政,百姓們安居樂業不說,天公也作美,除了兗州的旱災蝗災外,其它各州府都是風調雨順雖不足以豐年安樂但卻是天下太平。而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年代,還有什麽比天下太平更重要的呢?

十五這天,載著顧文茵的馬車踏著黃昏的夕陽駛進了盛京城。

“好些年沒來,仍舊還是原來的樣子啊。”顧文茵將頭抵在馬車的窗子上,掀了一角簾子,一邊看著一邊說道。

燕歌不讚成的扯下了她手裏的簾子,“晚邊的風涼,仔細把臉給吹傷了。”

“哪有那麽嬌氣啊。”顧文茵說道。

嘴裏這樣說著,但到底沒有阻止燕歌,身子往後靠了靠,頓了頓,輕聲道:“也不知道蘇伯他們怎麽樣了,既然來了總得和他們見一見,還有單掌櫃那,當初說好一月出一道菜式給他,結果,兩三年都沒給她一道……”說到後麵,顧文茵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燕歌卻是挑了眉頭,對笑得眉眼彎彎的顧文茵說道:“有那塊牌匾在,別說他這一輩子,就是他兒子一輩子都吃不完,他要還不知足,不知道感恩,拿你沒有按約定說事,他也還算得個人?”

“生意人嘛,誰又會嫌生意好,銀子多呢?”顧文茵淡淡說道。

燕歌還待再說,外麵響起司牧雲的聲音,“丫頭,到了。”

顧文茵停了話頭,就著司牧雲掀起的簾子,扶著燕歌的手彎身出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