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辣妻喜耕田

第1136章 朕要宸王妃無恙

第1136章 朕要宸王妃無恙

靖海候府。

柴聞淙放下手裏握著的棋子,抬目說道:“你又輸了。”

同海一瞬回神,看著棋盤上被絞殺的殘不忍睹的白子,哂笑一聲後,將手裏的棋子放回了棋盒,“我就說了,我水平臭得好,讓您找了席先生來下,您偏不信,非得和我這個三腳貓下。”

“你從前雖然水平差了些,但也不至於輸成這樣,今天卻是心事重重,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柴聞淙一邊收拾著棋盤上的棋子,一邊問同海。

同海搖了搖頭,“沒有,沒什麽事。”

“那,要不再來一局?”柴聞淙問道。

同海聞言,連連擺手,“您可饒了我吧,雖說屢敗屢戰,終能一勝,可我隻怕,還沒等我勝,您先被氣得陣亡了。”

柴聞淙聽了笑著搖了搖頭,將手裏的棋子放到了一邊的棋盒裏。

邊上侍候的下人看見了,連忙將備好的溫熱幹淨的帕子遞上,柴聞淙接在手裏,輕拭了幾下後將帕子遞了回去,接過小廝奉上的茶,掀了茶蓋淺淺的啜了起來。

同海也端起了茶盅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

書房外,午後的陽光異常熾烈,就連濃翠的綠蔭都因為這熾烈而失去了原有的鮮活,變得黯然起來。

柴聞淙端著茶盅,突然抬目看向同海,問道:“真的不和我一起去?”

半個月前,柴家遠在池州的姻親盧家大舅爺來信,纏*綿病榻幾載的盧家老夫人逞油盡燈枯之相,想在臨走前見柴聞淙一眼,問柴聞淙可否去一趟池州。

“不去了。”同海對柴聞淙說道:“你這一去沒有半載也有三四月,府裏不能沒人,我留下來看家吧。”

柴聞淙一直沒有成家,如同海所說,一旦連他也走了,這偌大的候府真就是連個說話主事的人都沒了。

去年底,跟著老靖海候一輩子的老管家早起的時候腳下打滑,摔了一跤把屁骨上的那根骶骨摔斷了,雖然柴聞淙第一時間請了太醫進府,可這骶骨和別的骨頭不一樣,養個半年就能動,這個骨頭斷了,後半輩子就隻能躺在**了。

老管家養了兩個月傷後,含淚向柴聞淙遞了辭逞,柴聞淙本想留他在府中奉養,但老管家卻執意要走,說是他不走,這新來的大管家怕是壓不住底下的人。柴聞淙沒有辦法,在給老管家置辦了些名貴的藥材後又給了三千兩銀子讓他留在身邊養老,這才讓老管家的兒子把人接去了莊子上。

老管家一走,柴聞淙便把府裏的諸多事宜交給了同海,他照舊過著他與世無爭逍遙自在的日子。

柴聞淙想了想,點頭道:“也行,那就你留下來吧。”

接下來的幾日主仆兩人將一些重要的東西做了交接,柴聞淙的行李也收拾好了,找了個天氣陰涼的日子啟程出了盛京城一路往池州而去。

同海則盡心的打理著候府的日常瑣事,直至這一日,大理寺升堂審理沈重狀告顧文茵一案,同海交待了府中小廝幾句,穿了一身青灰色的直裰自己趕著馬車去了大理寺。他到得時候,大理寺外已經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看熱鬧的人,同海將馬車停好,小心的往人群裏擠,便在他打算找個合適的位置站定時,頭頂卻突然響起道聲音。

“來人,給顧氏看坐。”

宋仕魯尋常的一句話,卻讓底下跪著的沈重以及場外看熱鬧的人瞬間炸開了鍋。

沈重首當其衝,“大人,草民不服。”

不服?

同海唇角噙了抹冷笑,抬目朝跪著的沈重看去,不想卻在抬頭的刹那,看到人群裏站著的塗展牛和塗午牛兄弟倆,同海本就幽冷的目光刹時如同淬了毒,越發的冰冷幽深。

塗展牛和塗午牛原本一心看著堂上的動靜,乍然感覺到身上多了道凜寒,下意識的抬頭看了過來。而,便在他們目光抬起的刹好,同海卻已經收了目光,重新看向了大堂裏的顧文茵和沈重。

“不服?”宋仕魯看向沈重,淡淡道:“有何不服?”

“大人,顧氏同草民一樣都是庶人,憑什麽草民跪著,她卻能坐著?”不待宋仕魯開口,沈重又道:“若說有不一樣,也隻是,她有個與公主結親的弟弟。倘若是因為這個原因,草民無話可說。”

大堂外塗展牛幾人順勢喧嘩,大喊律法不公。

最後還是宋仕魯重重拍了一記驚堂木,才將這喧嘩之聲給壓了下去。

“顧氏能被本官賜坐,不是因為她乃皇親國戚,而是她是我大周先帝欽封的一品武周候,別說是本官,便是金鑾殿麵見皇上,她也不用下跪。”宋仕魯冷冷說道:“按律,你們這樁官司應該是皇上親自過問,本官無權審理。但皇上國事繁忙無暇顧及,隻得由本官越俎代庖。若你仍舊認為律法不公,那本官便將這案子押後待皇上有暇時,由他親自審問,你可有異議?”

沈重早在宋仕魯說出顧文茵一品武周候的身份時,便腦海裏便炸開了一個悶雷。他千算萬算,卻錯算了顧文茵還有這一重的身份!聽到宋仕魯說要將案子押後交給皇上親審時,幾乎想也不想的說道:“草民有異議。”

宋仕魯看向沈重,“你不同意?”

“是,草民不同意。”沈重抬目看向宋仕魯說道。

宋仕魯點頭,“即是如此,那就由本官繼續審理此案。”

這會兒,早有衙役搬了把官帽椅上來,顧文茵淡淡一笑,坐了下來。下意識的看了眼將衙門圍個水泄不通的廣大吃瓜群眾,下一刻,卻陡然目光一滯。隔著人群,同海對顧文茵溫文一笑,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顧文茵卻在眼角餘光撩到人群裏塗展牛、塗午牛兄弟倆時,將到了嘴角的笑收回,目光一撇,如刀似刃般直指角落裏站著的塗展牛、塗午牛兄弟倆。

塗午牛對上顧文茵看來的目光,心虛的撇了臉,不敢與她對視。站在他身側的塗展牛卻是目光森然,眼底盡是瘋狂之色。

顧文茵深深看了塗展牛一眼,唇角噙起抹似諷似嘲的笑,目光一收,朝大堂上的宋仕魯看了過去。

四止相對。

宋仕魯目光微動,腦海裏不自覺的想起當日太師馮軻的話。

“宋大人放心,我來見你,並無別的用意,隻是想告訴宋大人一聲,顧氏乃是先帝親口禦封的武周候,封候的聖旨是我親手所擬。”

武周候!武乃帝姓,周為國號,便是前朝也鮮有人得這般恩典,顧氏堪稱古今第一人爾!

念頭才起,耳邊又響起當日進宮時,小皇帝的那句,“宋卿,官司輸贏朕不管,朕隻一點要求,朕要宸王妃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