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驚華:杠上宦官九千歲

第14章 治水失敗

第14章 治水失敗

“黃尚書是個忠心的,隻是性子太過軟乎,怕是難以擔任治水使節這樣的重任。安尚書年歲已高,江南旅途遙遠,怕是經不起顛簸,這林世子……”

明聖帝磋磨下巴思考著,倒覺得林潤玉是個合適的人選,雖然能力不如前兩位,勝在年輕,又有現成的方案,想來應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依子衿所見,這林世子如何?”明聖帝試探地問道。

明聖帝生性多疑,若她一口咬定林潤玉再合適不過,明聖帝定會以為她是林潤玉的黨羽。

夏子衿歪著頭仿佛認真想了想,明聖帝一丁點也沒有放過她的表情。

“子衿覺得,世子雖好,卻太過年輕,到底不如黃尚書與安尚書那般穩妥。”

明聖帝這才安下心來,滿意點頭,心中卻已定下了林潤玉為治水使節。

夏子衿也會心一笑,手上按摩的動作更具力道幾分。

“父皇,這樣力道可合適?”

“甚好。”

的確是,甚好。

夏子衿望向窗外皎潔的月色,緩緩牽動唇角,好戲,要開鑼了。

束日早朝,明聖帝果然指派了林潤玉為治水使節。

江南水患刻不容緩,明聖帝下令林潤玉隔日便要啟程前往江南,並號召群臣在聖壇之上舉行祭祀典禮為治水使節送行,祈求百姓安泰。

不隻是群臣,後妃與各公主皆參加了典禮,聖壇之上,明聖帝手持玉碟,四指沾著碟中的酒水,往天一撒,往地一撒,再雙手合十虔誠拜過天地,將玉碟中的酒水悉數撒向大地。

“朕在此,敬諸天神佛,敬蒼茫大地,願神明佑我大周之國,願江南得治,願國泰民安!”

眾人皆跟隨而拜,齊聲跪地頌言。

“願江南得治,願國泰民安!”

明聖帝率領眾人起身,他將治水使節的官服與璽章親手交與林潤玉,沉聲道:“此去江南路途遙遠,望林使節能夠謹記朕意,牢記自身之責,恪盡職守,救江南百姓於水火之中!”

“臣定當不負皇上所托!”

林潤玉抱拳宣誓道,心下喜不自勝。他自以為是自己計謀得當,成功俘獲了明珠公主為他舉薦,看向公主行列,對夏子衿報以一笑。

夏子衿在群列之中,眼見著林潤玉瞧過來,大方地回了點頭禮。

現在她便隻需等著林潤玉把事情弄得一團糟,旁的,無需多管。

秋日裏的日子過得越發快了,自上回林潤玉啟程江南,已有半月。

夏子衿坐在駛往柳府的馬車之上,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公主,咱們還回宮用晚膳不?”小葵替她揉著腿,出聲問道。

“自然是回的,晟卿每日酉時便要來墨生園,怎好讓他落了空?”

小葵撅著嘴,似乎想說些什麽,看了夏子衿雲淡風輕的神色一眼,又愣是給憋了回去。

“有話便說。”夏子衿瞥了小葵一眼,闔上眼睛懶懶往馬車軟牆上一靠。

“公主……”小葵吞吞吐吐地,想了半晌,還是壯著膽子出聲,“不是小葵膚淺,隻是……夏總管他再好,到底也是個公公!公主您花一樣的年華,難不成真要嫁與他不成?小葵瞧著,那林世子才是個好的,生得倜儻,人也仗義,上回還救了公主您,若是嫁他……”

“住口。”

夏子衿冷然出聲,將小葵嚇了一跳,她縮了縮脖子,低下頭去,卻有些委屈起來,明明是公主讓她說的,這會子卻惱了她,早知道便不說了。

“小葵,你可知我為何在入宮的宴會之上坦言要嫁與晟卿?”夏子衿撩起簾子看向馬車窗外,這街道,前世已路過了千百回。

小葵搖搖頭,不是她不知,怕是宮中上下就沒有一人知的,人人都道這明珠公主是被門砸了腦袋,才說出這般荒誕之言。

“晟卿他,雖然身殘,卻心不殘。這央央世間,又有多少人,空有一副健全的身軀,而包含這一刻殘破不堪的心。”夏子衿自嘲地笑了笑,還有她這種從地獄裏爬上來的孤魂野鬼。

“人人都道王侯將相好,我卻不喜,與其嫁於那些三妻四妾的王孫公子,日日和小妾們鬥手段爭寵愛,或是將來步上和親的道路,倒不如和晟卿過一輩子來得痛快。免去那些凡俗瑣事,不知能多活多少年呢。”

小葵木愣愣地聽著夏子衿有些驚世駭俗的觀點,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她的主子,真的和宮裏的主子一丁點也不相像呢。

“公主,柳府到了。”

小桓子打起了簾子,扶著夏子衿下馬車,柳府家丁一見是夏子衿,都跪地拜了禮,引著她往府裏去。

“子衿丫頭,你來了!”

柳老夫人坐在椅子上,一把拉過夏子衿的手,愛憐地撫摸了起來。

夏子衿柔聲問好,依偎進柳老夫人的懷裏,也頗有動容,她看得出來,柳老夫人對自己是真心的喜愛。

“怎不見舅舅與舅母?”夏子衿好奇地問道,柳相卿十分孝順,向來都是在府裏陪著母親的。

“相卿和他媳婦兒上護國寺燒香去了,這世道總是不太平,難為著人操心。”柳老夫人歎了口氣。

夏子衿知曉柳老夫人指的是水患之事,也沒有多言,抬手示意小桓子將宮裏帶來的東西抬到柳老夫人麵前。

“外祖母,上回子衿從這兒拿了安櫟表弟的字畫,呈給父皇品鑒,父皇果然很是喜歡,還誇安櫟表弟書筆頗有王羲之的風骨呢!”

柳老夫人一聽,歡喜了起來,整個人撐著向前,問道:“果真?”

夏子衿點點頭,掀開小桓子手中托盤上蓋著的紅布,巧笑道:“父皇向來賞罰分明,這回賜了安櫟表弟徽州極品墨與硯台,還有王羲之的真跡書畫,可見是極為認可表弟的。”

“感謝列祖列宗庇佑!”柳老夫人雙手合十對著上空一拜,她明白這一切都是這個外孫女的功勞,心中極為寬慰,若是柳妃還在,有這樣聰慧的女兒,她該是會很高興的吧?柳老夫人想起過世的女兒,抹了把眼淚。

“祖母!公主表姐!”

祖孫二人感懷之時,柳安櫟與柳安祁便進了廳,兩人相攜著給夏子衿行了禮。

“櫟哥兒,你來得正巧,祖母方才還在和子衿說道你呢!”柳老夫人笑眯眯地看著柳安櫟,十分喜悅。

“說道我?我有什麽讓祖母與表姐說道的?”柳安櫟撓了撓頭,不解地說道。

夏子衿笑著向小桓子示意,小桓子立馬便躬身捧著賞賜端到柳安櫟麵前。

“安櫟表弟,父皇很是喜歡你的字畫,瞧,這不是連賞賜都讓本公主給帶來了。”

旁的也就罷了,擺著的那本王羲之真跡卻讓柳安櫟的眼神一下便亮了起來,他睜大了眼睛翻開有些陳舊發黃的頁麵,瞧著裏頭鏗鏘有力的一筆一劃,忍不住伸手撫摸了起來。

“多謝表姐!安櫟感激不盡!”他連連道謝著,眼睛裏的歡喜藏也藏不住。

柳安祁站在一旁,見他們三人說得歡,裝模作樣地歎氣道:“祖母與表妹都寵著安櫟,便是忘了我了。”

“瞧這小子!”柳老夫人拍著腿樂嗬嗬一笑,拉過了柳安祁的手,她這兩個孫子一文一武,都極是給柳家爭臉,隻是安櫟是文臣,她但是不必太過擔心,這安祁卻是個武將,每每出門行軍,她都要提心吊膽地操心著。

“安祁表哥,本公主聽聞西域邊關近來有些小騷亂,父皇欲派驃騎軍前去平定,你可在行列?”

柳安祁點頭,憨直一笑,小麥色的肌膚反射著午後碎金的光芒。

柳老夫人一聽柳安祁又要出軍,便是緊張地愁起了臉,西域邊關蠻夷之地,豈是好呆的?

“祁哥兒,上個月皇上不是剛派了你去沿海,怎的著才歇息幾日便又要遠去西域邊關!那地界的人都凶蠻得很,你可仔細著些!”

柳安祁蹲下身子,由著柳老夫人碎碎叨叨地一邊叮囑著他一邊撫摸著他的腦袋,十分乖順。

“祖母放心,不過是幾個流寇罷了,孩兒一拳便能將他們打趴下!”柳安祁說著還亮出了拳頭,惹得柳老夫人嗔怪一眼。

“聽說西域那邊的女子都帶著一種手環,以白金做環,串串地吊著五彩的寶石,一條鏈帶連著中間的指頭,鑲嵌琉璃若幹,迎風輕輕晃動手腕,便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子衿表妹,待我回來,定要給你買一個!”

夏子衿聽得他這樣的心意,眼中有些晶瑩閃動,前世這個柳安祁也對自己很好,隻是自己錯信了林潤玉那個小人,誤將柳安祁害死在了與鄰國交戰的戰場之上。她每每瞧見他,都會生出好些愧疚。

“公主!大事不好了!”

此時柳府門外衝進來一人,夏子衿仔細一認,卻是她宮裏的一名宮人。

宮人喘著粗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神色十分焦急。

“林世子治水失敗,將江南弄得更加烏煙瘴氣,這會子已經回朝了!可是,那林世子竟說,他治水失利都是因為公主的案子,這會兒子皇上正龍顏大怒,四處找您呢!”

夏子衿臉色一僵,這個秋天,到底是不太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