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驚華:杠上宦官九千歲

第26章 白娉婷找上門

第26章 白娉婷找上門

夏子衿的這句“妾”字可謂是深深地刺激到了白娉婷,她本就因這這個尷尬的身份十分氣不過,伺候她的奴婢從不敢在她麵前提起此事,否則賞了幾十個板子都是輕的。

而如今夏子衿卻如此直言不諱地在白娉婷麵前咬重了妾字,自然是將她氣得不輕。

白娉婷一口氣憋在胸腔裏,左手也是微微抬起,一副被戳中痛處後惱羞成怒的模樣。

“怎的,白小姐這是要動手掌摑本公主不成?”夏子衿直著身子將手置放在火盆上方,微微搓動雙手,帶著一絲的輕笑。

“本公主可是好心提醒白小姐,這一巴掌打下去,白小姐可承擔不起的。本公主剛立了大功,父皇極是看中,若是此時本公主向父皇訴苦,白小姐猜上一猜,將會如何,嗯?”

白娉婷眼皮一跳,嘴上卻是絲毫不肯服軟。

“少嚇唬本小姐,本小姐是當今太後的親生侄女,皇上難道能處置了本小姐不成?”

夏子衿的一雙手已經搓得暖烘烘,她接過小葵遞過來的毛茸插手袋,外頭用蠶絲織造的錦緞縫製,繡有百花與鳥獸,質地綿軟輕柔。

“白小姐自然是身份金貴的,隻是,月前太後已然因為林世子在金鑾大殿之上公然與父皇據理力爭,這會兒子父皇怕是還未消氣,若是再添一個白小姐,嘖嘖,白小姐猜猜,你在太後心中的分量可有林世子重?”

夏子衿說得輕描淡寫,實則將裏外厲害都說了個遍,白娉婷再是刁蠻,也是被這一番話唬得一愣一愣,硬是不敢嗆聲。

“你……你少得意了,不過是一個心機叵測的女子,仗著有幾分小聰明,便為了給你的太監情郎鋪路故意戕害潤玉哥哥,你還真是下作!”

白娉婷陰陽怪氣道,她既動不了夏子衿,卻也不能白白被她氣了一回,這會兒子竟是想到什麽便悉數擺了出來,恨不得在言語上再勝過夏子衿去。

“我說明珠公主,您這眼光也不過如此,那樣一個男人不男人,女人不女人的閹人,竟也入得了你的眼?”她眼神上挑,邁著步子繞著夏子衿慢慢轉悠了一圈,忽地用帕子遮著自己半張臉,吃吃地笑了一陣子。

“本小姐忘了,公主是從倚情樓裏出來的,聽聞這倚情樓裏,最是多模樣清秀的小倌兒,夏公公這數一數二的好模樣,怕是也能當得一個頭牌吧?”白娉婷身體微微前傾,眼中盡是鄙夷與不怠。

小葵聽著白娉婷嘴裏陰陽怪氣的話,既是侮辱了夏總管,又是侮辱了自家公主,更是氣不過,梗著脖子便要上前與她理論。

“白小姐,您可太過分了,堂堂一個官家小姐,怎地嘴巴裏這樣不幹不淨!”

小葵還未說完,白娉婷抬手便是一個響亮的耳光,嗬斥道:“本小姐與你的主子說話,何時輪到一個賤婢插嘴了?”

小葵捂著通紅火辣的臉頰,委屈地便瞪紅了眼睛。

白娉婷見小葵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便更是得意,她教訓不了夏子衿,難道還教訓不了一個小小的宮婢不成。

夏子衿聽見耳邊清脆的耳光聲,原本已經暗藏洶湧的眸子瞬間便染上了淩厲之色,她挪過腳尖,一步步走近白娉婷。

“本小姐隻是替明珠公主教訓教訓不懂規矩的賤婢,明珠公主該是不介意的吧?”她揚著下巴,眼中一片挑釁之色。

夏子衿皮笑肉不笑地勾動嘴角,在白娉婷還未展示完她的得意,便揚起纖細的手腕狠狠扇了上去,這一巴掌,她用了十足十的力道,既是為小葵,也是為她自己。

這些天來她從未有一刻覺著這樣痛快,這張嘴臉,她想揍很久了。

“白尚書既沒有教得白小姐宮中規矩教養,今日本公主便也代勞一回,白小姐可記好了,小葵是我貼身侍女,掛牌三品女官,白小姐無任何品階,竟膽敢掌摑宮中三品女官,是何等教養?”

白娉婷捂著臉不敢置信的樣子,她瞪大了眼珠子,牙關也咯咯做響,聲音氣的顫抖。

“你……你敢打本小姐……!”

夏子衿冷哼一聲,拉著小葵的手,疼惜地撫摸著她被白娉婷掌摑過的臉頰,輕聲道:“傻丫頭,人家欺負你你便欺負回去便是,怎的這樣軟乎?平白叫小人得意。”

白娉婷此刻已是顏麵掃地,她捂著高高腫起的臉頰,抖著手指著夏子衿。

“好你個夏子衿,你……你給本小姐等著!”

說完,白娉婷便捂著臉,憤憤地跑出了墨生園。

夏子衿撇了一眼那滑稽的背影,不由得好笑。

小葵則是愣生生地站著,臉上的傷竟也不覺著疼了。

夏子衿搖了搖頭,從藥箱裏翻出活血化瘀的紫藤花膏藥,一把塞進小葵的手裏。

“拿著,女孩子家的臉蛋最是金貴,可不要破相了。以後再見著她,自不必客氣,她若要打你,你便抓著她的手打回去,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姐,定是打不過你的,你且放心,打壞了本公主擔著。”

小葵被夏子衿的話逗樂了,噗嗤一聲便笑出聲來。

她何其有幸,竟遇上這樣袒護自己的主子,小葵握著手裏滾燙燙的藥膏,心中劃過別樣的溫暖,那是她在這皚皚宮中十幾年,都不曾有的。

另一邊,東殿與西殿之間的佛堂之中,身穿素白長衫的女人手扶著楠木桌角,臉上一片肅穆。

屋子裏頭裝潢簡飾,唯有幾樣普通的家用,其餘的便是一應俱全的佛像佛經。紫金香爐裏溢出香霧嫋嫋,透過昏黃的燈影,頗有幾分讓人恍惚如臨雲端之感,而空氣裏一聲聲劃破空氣的鞭笞聲,卻打破了這種幻覺。

“說!你為什麽要自作主張地去江南!”女人麵色清冷,手上的鞭子竟是毫不留情,細細看去,她約莫著四十的年紀,隻是保養得當,說是三十出頭也不為過。

地上跪著的男人悶哼一聲,**的上身已然是鞭痕密布,麥色的肌膚之上新舊傷痕交錯,他吃痛著抬起頭來,確是一句話也不說。

那張棱角分明,如玉如冠的麵龐,不是夏晟卿又是誰。

“哼,我看你是翅膀硬了,別以為我老了就看不透你的心思,你是為了那個姓夏的丫頭才不顧一切要去,是也不是?”

坐在上首的女人,雖然已經上了年紀,卻也是唇紅齒白,依稀能夠看出年輕時的傾城麵貌。

早在夏子衿和小葵偷偷回宮那日,她便將夏子衿的麵貌看了個真切,是個風姿卓越而不俗的丫頭,也難怪夏晟卿為那丫頭傾心。

她恨鐵不成鋼地將鞭子重重放在桌上,道:“你不言語就當我是眼盲心啞不成?也罷,這回我便不與你計較,這回你治水有功,被那狗皇帝封了一品官,想來今後也應是會更受器重些。”

“狗皇帝向來心思縝密,旁的人是近不了他的身,你卻不同,你是他的貼身宦侍,定有機會替我找到那樣東西,今日不行便明日,明日不行便後日,他已經六十,再怎麽樣也跟咱們耗不起。”

夏晟卿動了動肩胛骨,新起的傷口便火辣辣地刺痛,他抬眼看著女人,眼中堅定道:“娘,我會替你找那塊前朝玉璽,隻是,你也要答應我,讓我和子衿大婚。”

被夏晟卿稱做娘的女人正是這佛堂的主人,明聖帝那位盛寵之下卻躲進佛堂不問世事的蓮妃月靜安。

月靜安聽見夏晟卿竟然揚言要娶夏子衿,頓時便是氣結,她抄起桌上的鞭子,狠狠又是在夏晟卿身上抽了一鞭子。

“大婚?你這個逆子,還敢和我提條件,你的命是我給的,那個丫頭竟把你迷成了這幅模樣?你可知那江南是多麽凶險之地,你差一點將命交代在那裏!若不是為了那丫頭,你何曾忤逆過為娘,現在還敢與我說要娶她!”

月靜安扶著桌子,氣得直揉著頭穴。

“娘,我已經長大了,我有自己的想法。”夏晟卿平靜地說道。

從夏子衿進入他生命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注定了要為她淪陷。她的一顰一笑,她的音容話語,如今早就像是刻進了他心中一般,是他的救贖,是他的良藥。

“我要娶她。”

月靜安不想這一回夏晟卿竟這樣倔強,他是她的親生兒子,她一手將他安排進皇宮,費盡心思將他安插到明聖帝身邊,難道就是為了讓他來忤逆她的?

“哼,你如今是什麽樣的身份可莫要忘了,那丫頭再怎麽說也是那狗皇帝的血脈,骨子裏定然是一樣的秉性,她會真心實意地看上你如今這樣的身份不成?”

夏晟卿輕笑了一聲,若是經過那麽多事情,他還不能夠清楚地明白夏子衿,他便真的不配站在她身旁。

“我信她。”

他自信地彎著薄薄的唇,眼中是那一抹如比冬日寒梅更加清冽動人的身影。

佛堂裏依舊響著重重的鞭聲,在這皇宮寂靜的一角落,很快便淹沒在隆冬的冷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