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驚華:杠上宦官九千歲

第47章 蓮妃月靜安

第47章 蓮妃月靜安

夏子衿認得她,這女子便是明聖帝養在東西大殿之間佛堂裏的蓮妃月靜安。

隻見月靜安坐在位置之上,不參與身旁宮妃們的鑿鑿私語,也不與旁人交話,隻是一人獨自靜靜而坐,果是似青蓮一般淡雅的女子。

夏子衿一麵打量著月靜安,一麵回想著對這個女子的印象,前世之時她便認得月靜安,這女子的一生,也頗有些紅顏禍水的味道。

月靜安有一同胞姐妹月靜瀾,這月靜瀾本是前朝金萊王朝君主的寵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地位,金萊王的皇後體弱多病,若是殯天之後,月靜瀾是最有希望坐鳳位之人。

隻是世事難料,金萊長公主之子大將軍王夏重擁兵自立,逼宮造反,奪得了帝位,成為今日高高在上的明聖帝。

曾是金萊王貴妃的月靜瀾,與同為帝妃的月靜安因分別享有金萊王朝天下第一才女與天下第一美女的名頭,令夏重垂涎不已,逼宮之日闖入二人宮殿,果然也是一見傾心,便也強搶回了自家後宮裏頭。

夏子衿輕抿一口禦酒,不由得搖頭感歎,蓮妃月靜安的命,卻是要比她姐姐稍稍好上一些。

或者應該說,月靜安比月靜瀾要能忍。

同為被夏重強搶入新後宮的前朝寵妃,月靜瀾一身的清高傲骨,即便被夏重以親女挾持,迫於無奈與夏重有了夫妻之實,也毅然決然在自己懷上夏重骨血六個月之時不知用各種方法自戕而去。

而月靜安這麽多年以來,卻好似忘了國仇家恨與親姐姐的死一般,像一抹幽魂存在於這後宮之中,說得寵也比不過越貴妃,到底是她自己個兒要鑽進佛堂裏不問世事,說不得寵又不盡然,明聖帝心中應是有她一席之地,否則這麽多年來也不會無人敢動月靜安。

許是感受到了夏子衿目不轉睛的注視,月靜安抬起頭來,對上了那雙通澈而靈氣的眼眸,眼眸的主人對她微微一笑,又不著痕跡地移開了。

月靜安麵色如常,心底卻也瞧瞧地打量起了這個自己兒子一心要娶進門的公主,許是因著對明聖帝的偏見,月靜安對夏子衿也沒什麽好的想法,這會兒雖說比上一回佛堂門縫裏的瞧瞧一眼看得真切多了,卻也是拿捏不準夏子衿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子。

夏子衿心中籌謀著要如何與月靜安搭上線,卻不知自己也在被月靜安觀量著。

“子衿妹妹。”

夏子衿正想著心中之事,身邊卻有人輕輕地喚了她一聲。

她回首一瞧,隻見是一位雅致女子,妃色的垂足鬥篷包裹住身段,麵上掛著彎彎的笑意,如風拂塵般令人舒心。

“二姐姐。”夏子衿行了一個點頭禮,誠然一笑。

眼前的二公主夏子涵乃明聖帝與已故的原皇後慕容氏所生,如今已與她親兄皇長子手下的臂膀順天府尹正大臣結為夫妻,皆是住在夫家,鮮少進宮裏頭。

前世這位二姐姐便對夏子衿十分友善,那樣多的公主之中,隻有這位二公主不在暗地裏嗤笑奚落她的出生,反而時常幫襯,隻是後來二公主出嫁了之後,二人便再未有什麽聯係。

而這一世,不知是什麽原因導致的差錯,在夏子衿被明聖帝接回宮中之前,夏子涵便已先嫁人了,以至於之後再皇宮中,夏子衿皆未再見過這位前世對她照拂有加的姐姐。

“子衿妹妹生的俊俏極了,二姐姐我見了忍不住心生親近,瞧了妹妹許久,才上前搭話。”夏子涵如是說道,眉目中含著笑意,十分親切的模樣。

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前世與她淵源之人今生也注定無法擦肩而過,林潤玉白娉婷也好,夏子琦夏子涵也罷,無論好壞與否,她皆是記在心中,永難忘懷。

“子衿瞧著二姐姐也好看,讓子衿也忍不住親近。”夏子衿甜甜笑道,對於這個真心待自己如姐妹的夏子涵,不由得報有幾分熱意。

“如此咱們姐妹可謂是相見恨晚了!”夏子涵莞爾道,“不知妹妹可否介意與我同桌?”

原本右側的女眷們皆是兩人一桌子,公主一列中,多受著夏子琦的影響與逼迫,無人敢與夏子衿同桌,如此一來她一人獨占一桌倒是也樂的自在。

夏子涵一番話說得真切,又略帶慰寥,眼神向桌上被夏子衿喝了半壺的禦酒看了一眼。

隻怕在夏子涵看來,誤以為她被宮中姐妹孤立,獨自一人黯然飲酒,這才過來與她搭話安慰。

夏子衿有些哭笑不得,卻也心中暖矣,無論是前世或是今生,夏子涵都一如既往地以真心相待自己。

“自然是不介意的,二姐姐能與我同坐,求之不得。”她欣然道。

姐妹二人同桌而坐,開始時還有些拘謹,有一話沒一話地聊著,越是聊著夏子涵便越覺著與這個妹妹很是投契,漸漸地話又多了起來,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天說地,倒也十分愜意。

左側的夏子琦見到夏子涵竟與夏子衿搭腔起來,冷哼一聲,頗為不屑的模樣。

“四姐姐,二姐為何要與夏子衿攀談起來?”夏子蘭不解道,坐在夏子琦身側小聲嘟囔。

“本公主怎知道,有的人偏生愛往蒼蠅堆裏頭鑽,也怨不得別人嫌她沾染了臭味兒。”夏子琦故意加高了幾分音量,仿佛是說給夏子涵聽一般。

果不其然,夏子涵聽罷身形有一瞬間的停滯,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四妹且積些口德罷了,莫不然做姑娘的時日裏犯孽太多,將來嫁了夫君,可是要全數報應回來的。”夏子涵隻是微微停滯了片刻,便出言淡淡道,又繼續與夏子衿交談。

夏子琦瞥了眼相談甚歡的二人,不可一世地冷哼了一聲,卻是沒有再多話,到底夏子涵是慕容皇後的女兒,若是得罪了她,怕是得不償失。

夏子衿與夏子涵聊了許久,二人都口幹舌燥白漸漸停口。

“子衿妹妹果然是學識淵博,與你攀談,實是痛快哉。”夏子涵朗朗而笑。

夏子衿又出言客氣讚美了幾分,卻忽的用餘光瞧見坐在角落裏頭的蓮妃月靜安從側門偷偷地走了出去。

月靜安會去哪兒呢?

她好奇道,眼珠子咕嚕一轉,還是決定要跟上去看看,若是被發現也不要緊,權當提前攤牌與月靜安直言合作罷了。

如此想著,夏子衿便故意碰倒了麵前的酒杯,酒液灑濕了一小片衣裙,她與夏子涵說要去整理一番,便起身而去,趁無人休息,也從側門偷偷地溜出去了。

陽澄大殿裏頭是歡聲笑語,外頭卻是風雪喧囂,滿天的鵝毛飛雪呼嘯而來,迎麵吹向夏子衿。她攏了攏身上的宮裝,拉緊了頸間的襖衣係帶,踏著月靜安在雪地之中留下的腳步,步步緊跟而去。

她與月靜安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隻見月靜安戴著連帽鬥篷,快步在雪中行走著,不時看向四周。夏子衿一麵緊跟,一麵躲躲藏藏,好幾次都險些被十分謹慎的月靜安發現。

“乾清宮……月靜安去那裏做什麽?”

夏子衿一路跟著,卻見得月靜安往明聖帝所住的乾清宮走進,這會兒子眾人都在陽澄大殿中歡樂,乾清宮門口隻有守班的侍衛把手著。

就在夏子衿分神了一刻之後,她再看向一丈之外的月靜安,卻發現她竟忽地不見了。

難不成已經進了乾清宮不成?夏子衿悱惻道,月靜安看起來也不過是弱女子罷了,又怎能躲避過侍衛的看守在這樣快是時間裏溜進乾清宮去。

正在夏子衿疑惑著月靜安像是瞬間不見了一般,肩上卻多了一隻手,耳旁有一聲清冷的質問:“你跟蹤我?”

夏子衿轉身,卻見是月靜安,她雙手攏回了鬥篷之中,立在雪中宛如清雅雪蓮,抿著薄薄的唇瓣略帶警惕地盯著夏子衿。

“蓮妃娘娘說笑了……這條路是在宮裏頭修的,難道娘娘走得本公主卻走不得不成?”夏子衿柔聲道,一雙眼睛十分靈動,俏皮活潑。

“嗬,伶牙俐齒的丫頭。”月靜安瞧了她一會兒,勾唇道,轉身便要離去。

“蓮妃娘娘請留步!”

月靜安方才邁出去一步,卻聽得身後夏子衿一聲言,頓住腳步回聲漠然道:“明珠公主可還有事?”

既然已經與月靜安正麵相見,夏子衿自然也會不會錯失機會,她上前一步對月靜安微微一福身子,抬眼道:“本公主有一樁買賣想與蓮妃娘娘談一談,不知娘娘可有興趣否?”

“買賣?”月靜安似乎是聽見什麽新鮮事兒一般,扯動嘴角笑了笑。

“明珠公主怕是找錯人了,本宮常年居於佛堂,既無人脈,也無興趣拾倒什麽生意買賣,不過是與青燈古佛常伴罷了。”

月靜安不以為然,抬眸看向夏子衿道:“多謝明珠公主好意,本宮出來走了一圈,胃裏好多了,這會兒子要回陽澄大殿去,公主可要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