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驚華:杠上宦官九千歲

第98章 喬裝麵聖

第98章 喬裝麵聖

殿宇高軒,金玉為馬。

一室的氤氳旎氣在美人獨有的身體上綻放而開,那肌膚似雪似玉,那腰肢如柳如畫,櫻唇微啟,唯一突兀的是美人雪肌上運動的一隻寬胖大手。

“爺……您輕些疼奴家,奴家快受不住了……”

美人攀著身前人的脖肩,藕臂輕挽,修長白皙的大腿勾纏,口中發出陣陣聲音。

身前人體態寬肥,身軀熊壯,覆身在美人身上盡情索取著,留下一道道紅痕,他從高聳的柔軟處抬起頭來,那雙不屬於寬胖麵容的精銳雙眸中染滿了水光,不是皇長子夏斌又是誰。

“給本皇子叫得大聲一些,叫得本皇子心裏舒坦了,重重有賞!”

皇長子一手弄著美人的嬌嫩處,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嗓音深如汪海,帶著三分輕佻三分蠻橫外加三分不容抗拒的專斷。

美人扭動著身軀,也極為配合地浪聲四起,聲音婉轉,銷魂蝕骨的喘息聲在羅帳軟紗中彌漫飄散,是最勾人心魂的藥。

盞盞曳動綺迷的燈火忽地閃滅了一角,帶著水露的濕氣,一陣冷風卷過,停留在殿內的漆黑一角,陰沉如晦。

“殿下……”

黑暗中的身影發出聲來,如同那冷風一樣地冰涼,透進人的骨頭裏也要忍不住打顫。

而皇長子隻是略略停住了手掌的動作,停住了身體的索取,銳利的眸往角落處一掃,眼中渲染彌漫的水光便一瞬間褪去。

他利落地從溫柔鄉中起身,披上了褐色單衫,便對床榻之上還在期盼承恩的美人淡淡道:“你先出去。”

美人正被他弄得如水一般軟綿,翹著唇正要嘟囔幾句,卻瞧見皇長子瞬間冷下來的神色,也不敢再多言,咬著唇瓣套上外衫,便不情不願地跪安。

皇長子赤足至桌前,提起白釉扁嘴壺便提自己倒了一杯冷麥茶,微有甘甜的滋味在舌尖感觸,他品上幾口,這才掃看向殿內的黑暗一角,言道:“事情辦得怎麽樣?”

黑暗處顯現出了清晰的人影,隻見是一身黑色布衣包裹的瘦高男子,他身上帶著大大小小的劍傷,濃重的血腥味在行走中彌漫開來。

“回主上,王強子的住處有埋伏,其他人都服毒自盡了。”那人跪拜至皇長子麵前,語氣是殺手一貫的冷漠。

皇長子拿著杯盞的手一頓,猛地一捏,便關節泛白著咯咯一響,沉著聲道:“知不知道是誰下的埋伏?”

黑衣人垂首,身上的傷口處在不斷地滲出鮮紅的血液,將漆黑的衣料也染的更深了幾分。

“屬下無能,那些人看著應是宮裏頭的禁衛軍,但卻不知是誰……能夠調動禁衛軍的皇室中人不在少數。”

皇長子緊捏著杯盞,思緒起伏著,將腦海中能夠想到的人選全數篩了一遍,太子?皇長孫?

若是這兩個人下的埋伏,不至於到現在還沒有一點半點的動靜,他們二人若抓到他的把柄,是恨不得即刻就告知明聖帝,來給他治罪的。

“除了禁衛軍,還有什麽別的發現?”皇長子沉聲問道。

黑衣人隻答道:“有一位宦官從頭到尾在後方觀望指揮著,屬下聽禁衛軍喚他桓公公。”

“桓公公……”皇太子默念著這個名字,眼睛陡然眯成了一條細長的縫,他冷哼了一聲,將手中的杯盞嘭地一聲重重落在桌案上。

放眼整個大萊皇宮,叫桓公公的宦官,恐怕隻有墨生園的那一位了。

“一個青樓裏回來的公主,也敢摻和本皇子的大計?”他聲線幽沉,壓抑著深深的不滿,“你們可曾有泄露身份?”

黑衣人搖頭道:“回主上,我們受刑後並沒有一人開口,請主上放心。除了屬下之外四人已全數服毒自盡,絕不會泄露您的身份。”

皇長子這才麵色緩和了一些,食指扣動著桌麵,發出噠噠的聲響。

夏子衿那個丫頭已經懷疑上了這件事情,原因無非是為了救她那個太監未婚夫,如此一來,倒是也用不著過於擔心。到底夏子衿是公主而不是皇子,手上能力有限,動機也對他沒有什麽妨礙。

“想不到本皇子這個妹妹倒是真對夏晟卿有幾分心思。”皇長子低低地笑了幾聲,摻雜著幾分低俗的曖昧意味,更多的是不屑,難怪是青樓裏頭回來的貨色,眼界就是低賤,一個太監也值得她這樣上心,又是主動請婚又是三番五次地傾盡全力相救。

“主上,接下來我們要不要……”黑衣人抬手在脖子處一劃,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冰冷如同一架殺人的機械,不會疼也不會思考,有的隻是無盡的殺戮。

皇長子擺擺手道:“不可,既然夏子衿還不知道你們是本皇子派來的,便不要多生事端,她到底是一國公主,貿然動手不但風險巨大,還會惹來父皇的懷疑。你們日後行事要更加小心一些,切莫讓墨生園的尾巴跟在了後頭,可明白?”

“屬下明白。”

皇長子輕嗯了一聲,不再言語,黑衣人點頭行禮便隱匿進了黑暗之中,與黑暗融為一體。

皇長子攥著手在桌案上敲動,心中卻在暗自計劃著,還有一日就是大理寺卿定罪會審的日子,介是若是夏晟卿還不表態歸順於他,他定要讓夏晟卿嚐一嚐什麽是後悔的滋味!

東風四起,雷雨大作。

夏子衿跪坐在禦書房門前,傾盆大雨來得突然,她來時並未帶傘,於是淋得滿頭滿麵,濕噠噠的宮裝黏在肌膚上,又是難受得緊。

一旁小葵也是如此,她抬頭看著夏子衿堅定不移的模樣,卻不由得生出了擔憂之色,湊近夏子衿耳邊低聲道:“公主……這都一個時辰了,皇上還不召見您,咱們要不要讓小夏子公公傳個話,然後回去等著,您身子弱,這樣帶著濕衣跪著,身子怎麽吃得消?”

夏子衿兩眼平視前方,連眼睛也沒有眨一下,身上的溫熱早就被雨水蒸發給吸了個幹淨,此刻渾身是冰冷刺骨的,幸好她的心還沒有冰冷,還殘喘這一絲熱氣,足夠支撐她等下去。

“小葵,本公主不要緊的,你若是受不住便先回去換身衣服吧,跟著了本公主苦了你了。”

小葵張了張嘴,本想說出來勸說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裏頭,抿著嘴唇,終究還是全數咽了下去,搖搖頭出聲道:“小葵陪著公主。”

呼嘯的風卷過磚瓦,卷過紅牆,卷過這座雕欄玉砌的宮殿上方,再畫了一個圈,溫柔地卷過夏子衿的秀發,帶著雨露花香的長發飄動著,而她咬唇一聲不吭地跪著,到底是讓人心疼的。

明聖帝便從窗縫中瞧見了夏子衿倔強的模樣,神色有片刻的恍惚,握著奏則的蒼勁大手也鬆開了些,情緒仿佛飄得很遠很遠。

“阿娥,這孩子怪像你的。”

阿娥,是柳妃的小名,在明聖帝眼中,柳妃一直是一個溫柔似水的女子,不爭不搶,不鳴不利。

她很善於用自己的溫柔去舔舐明聖帝的疲憊與諸多無可奈何,這也是為什麽後宮佳麗三千人,柳妃能夠長寵不衰的緣由。

可她不僅是溫柔的,亦是倔強的,是不屈的。

明聖帝看著窗縫隙那頭一聲不吭昂首跪著的夏子衿,便想起那個蒲葦一般柔韌的女子,當年她也是一樣,跪在禦書房外三個時辰,隻為了求他從輕發落她身邊一名犯死罪的貼身宮女。

“皇上……皇上?”

明聖帝被這一聲呼喚叫回了神智,恍了一恍,又恢複了一個帝王的冷冽與無情。

“皇上……公主已經跪了一個時辰了,您看公主金枝玉葉,穿著濕衣服這樣跪著可怎麽是好?回頭凍著了,還不是讓皇上心疼不是?”小夏子苦口婆心地勸說著,語氣裏又藏著幾分謹慎,俗話說這伴君如伴虎,明聖帝連帶著伺候他多年的夏總管也是說下天牢就下天牢,他伺候不過五六年,若是稍不留神觸怒了明聖帝,也是有得苦頭吃的。

“小夏子,你很慈悲啊。”

明聖帝冷不丁地冒出來這麽一句,抬眼在小夏子臉上掃了一圈,又沒有後話,低頭自顧自地看起了奏則來。

小夏子捂著嘴,做了一個縫嘴的手勢,惺惺地笑了幾聲,抱著懷裏的拂塵便不再說話,心裏頭默默念叨著:公主……奴才盡力了,皇上愣是不肯見您,奴才也沒有辦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眼看著要到午時,可禦書房裏頭卻是一丁點的動靜也沒有。

小葵的肚子不合適宜的咕嚕叫了一聲,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更為清脆了起來。

“公主,咱們回去吧,再想想別的法子可好,總這樣跪著也不是辦法。”小葵歎了一口氣,倒不是因為自己餓了,隻是看著夏子衿額發的水都已經幹透,身子也有些微微打顫起來,想必是雨水蒸發已經讓體溫變得十分低,此刻若是觸摸上夏子衿的肌膚,定是十分冰冷。

……

雨水的濕冷已經不見,渾身之餘留下宮裝的綢布蒸幹後的冰涼,夏子衿垂下雙眸,眼中的希望正在一點一點被這雷鳴陣陣,背著瓢潑大雨,被禦書房內的明聖帝悉數澆滅。

她不明白,她不懂得,為什麽明聖帝就是不肯見她。

她明明已經有了證據,她明明已經知道了是誰做的,隻差一步,就差一步,她就可以救夏晟卿了,而明聖帝又為何,連這樣的機會都不肯給她?

“公主,公主?”

小葵的呼喚聲被大雨的嘩啦聲淹沒其中,又是一陣陣地被風灌進她的耳朵裏。她雙手緊緊攥著宮裝的裙擺,不甘與無可奈何交織著衝撞在心頭。

小葵知道是勸不動她了,於是又是深深一歎,不再言語。

瓢潑大雨之中,簷下的長廊有宮女撐著紙傘碎步走過,裙帶飄揚,脂香四溢。

“蘿兒,你悠著點兒,自知道自己雙足生得扁平,走路便更要仔細一些,瞧你這迷迷糊糊的樣子,若是再像上一回那樣冒失,差一些砸了端給皇上的膳食,看禦膳房的姑姑要不要剝了你的皮!”

那名被喚作蘿兒的宮女撓頭憨笑了兩聲,連忙陪笑道:“蘿兒曉得了,多謝錦姐姐提點!”

幾名宮女越走越遠,話語聲也漸漸聽不清了。

夏子衿跪坐在地上,眼珠子卻轉了轉忽地露出一抹笑來。

禦書房內,明聖帝手捧著奏則,讀清了上頭的字句,眉頭越皺越深,擰成了一股繩一般,牙關咬緊,麵上的肅穆之色越來越濃。

“真是好,極好!”

明聖帝氣極反笑,一旁站著的小夏子看得是膽戰心驚。伺候明聖帝久了的人才知曉,帝王之怒乃分為三種層次,一是微怒,如同海浪拍岸,雖然聲勢頗大,卻沒有多麽可怕,幾番聲勢後便歸於平靜;而是盛怒,如同洪水滔天,此番怒氣之下萬物衝刷,腥風四四;而比盛怒還要更加可怕的,是帝王的怒極,如同狂風暴雨之前的風平浪靜,讓人不由懈怠,而平靜過後卻是滔天的大怒,那是無法承擔的後果。

小夏子此刻小臉也是皺做一團,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怒極的帝王會遷怒但自己的頭上。

“小夏公公,小夏公公!”

門外的內侍小聲地叫喊著,小夏子心裏頭哎喲了一聲,瞧著還拿著奏則冷笑不已的明聖帝,心頭抹了把冷汗,一步一挪地到門邊輕手輕腳地開了一小條縫隙,用手窩在嘴邊低聲道:“什麽事!沒看見皇上正忙著呢嗎!”

他餘光往禦書房前的殿階上一看,原本筆直跪立的夏子衿已經不見了,心頭也是鬆了一口氣,看樣子,再後日大理寺卿那邊出結果之前,明聖帝是不打算見明珠公主的。

回去了也好,省得在這頭遭罪,他什麽也幫不上忙,總覺得心裏頭愧對一直照顧他的夏晟卿。

小夏子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小夏公公,您看,這眼看著要到午時了,禦膳房的菜也準備好了,皇上是打算在禦書房裏頭用膳,還是……”禦膳房的管事哈腰道,這皇上遲遲不傳召上午膳,他們也不敢不做,隻好上來催問催問,這皇上若是餓著了,遭殃的還是他們。

小夏子還當是什麽事兒,瞧了瞧八九名已經端了膳盤在禦書房門口侯著的宮女,再伸頭進屋子看了看握著奏則麵色已經緩和下來,卻已經冷得可怕的明聖帝,兩相權衡之下,還是擺了擺手道:“跟咱家進來。”

宮女們應了一聲,便端著膳盤隨著小夏子緩步移動,宮女們清一色身著淺綠宮裝,長至腳踝的單衣襦裙隨著走動而寬擺,莫不好看。

“皇上……您批折子已經批了一個上午了,奴才看著也心疼,莫不然用些膳食吧?禦膳房的宮人們今日蒸了鹿茸膏,奴才聞著可香了!”小夏子躬著身子在明聖帝一側小心翼翼地緩聲道,看著明聖帝晦澀不明的麵容,心裏頭也打鼓。

明聖帝眼睛抬也不抬,雙手還緊緊捏著那份奏則,眼中的不耐之色越來越濃,抬手擺了擺,不再言語。

小夏子見如此,自然是知曉明聖帝無心用膳,輕輕一歎,低聲催促著宮女們端起膳盤有序退下。

宮女們一個個端著膳盤便邁步而出,走在最後頭的宮女卻是一直站著不動,小夏子嘿喲了一聲,正甩著拂塵要上去提點兩句,卻見那宮女放下膳盤,撲通一聲就朝著明聖帝跪了下去。

“父皇……”

隻見那宮女抬起頭來,明眸皓齒杏眼蠶眉,玉肌吹彈可破,不是在門外跪了一個多時辰的夏子衿又是誰。

此刻小夏子真是想哎喲地叫一聲小姑奶奶,捏著袖子幹著急,這明珠公主自己個兒混進宮女堆裏頭進了禦書房,若是皇上怪罪下來可怎麽是好!

“父皇,您不想見兒臣,兒臣卻不得不見父皇。”夏子衿雙手合在頭頂,對明聖帝深深一拜道,“兒臣明白父皇是知曉兒臣要說些什麽,才閉門不見,可兒臣還是要說,晟卿他是無辜的,泄露試題的人並不是他!”

周遭一片靜謐,靜得窗外的雨聲都仿佛放大了好多倍,嘩啦嘩啦,擊打在夏子衿的心中,她從未覺得一瞬有這樣漫長,她害怕又期待,期待明聖帝的答複,害怕他不屑答複。

就這般寂靜了許久,小夏子站著冒汗許久,夏子衿拜在地上低頭許久,埋頭在奏則之中的明聖帝才緩緩開口道:“你說夏晟卿清白,又如何證明?”

夏子衿欣喜地抬起頭來平複略有些激動的心情,呼了一口氣,一字一句道:“回父皇,兒臣這幾日暗中調查此事,並陰差陽錯地抓住了當初上各個學子府上販賣試題的中年男子,此人名喚王強子,受人雇傭上各家門販賣試題,出價三萬兩銀子,而學子之中隻有李白祖買下了試題。且兒臣幾番暗查,已然知曉了這背後的雇主是何人!”

夏子衿不曾歇氣地說了一長串,卻包含了令人咋舌的消息,小夏子在一旁聽得是心驚不已。將科舉殿試的試題明碼標價著販賣,無疑是給明聖帝臉色看,試題乃是明聖帝親手所寫,此人所為豈不是告訴天下人,皇威可以隨意藐視?

隻見明聖帝用一種異樣又難以說盡的目光深深看著夏子衿,半晌才低聲道:“是你一人查清的?”

夏子衿不明白明聖帝此言何意,愣了片刻便點頭道:“兒臣所言句句屬實,那王強子如今被雇主追殺身受重傷,兒臣已將他安置在安全的地方,父皇所想提用人證,兒臣即刻便可讓人去將王強子接進宮裏來!”

明聖帝依舊皺著眉,且越發深了起來,望著恭敬進言的夏子衿,他的眼中劃過了一絲可惜之色。

可惜她不是男子,否則……

明聖帝瞬間又止住了想法,恢複起冷冽的麵容,竟是對著夏子衿的訴告一言不發。

夏子衿也不管明聖帝的沉默,隻當他是不信自己,又繼續強有力道:“父皇,若是需要,物證,兒臣這裏也有!兒臣在那雇主派來追殺王強子的殺手身上發現了一枚令牌,那令牌之上刻有虎紋,虎紋瞳中有麥穗,顯然是皇室中人才有的東西!兒臣將令牌與兒臣之時入宮各宮中人所送之禮細細比對,已然找到了那虎紋的所有者!那雇主分明就是……”

“夠了,住嘴!”

夏子衿正要說出皇長子夏斌的名字,卻被明聖帝厲聲打斷,她錯愕抬頭,隻見明聖帝雙眼驀地瞪大,大手在桌案上猛地一拍,嗬斥道:“給朕出去!”

“父皇!兒臣……”

“你聽不明白嗎?朕叫你滾出去!”

明聖帝怒吼一聲,大袖用力一掃,竟是將手邊的烏山硯台也掃到了地上,哐當一聲,硯台中的墨汁撒了一地,濺上夏子衿的裙擺,暈開點點墨梅,恍若枝頭最豔的那幾朵,烈烈開放。

夏子衿愣愣地看著麵色變得猙獰不已的明聖帝,恍惚了起來,她似乎有一種預感,覺得明聖帝仿佛知道她要說什麽,才在她要說出名字的那一刻突然嗬斥,令下半截話堵在那裏。

“父皇……您為什麽不願聽呢?是不想聽,還是不敢聽?”

夏子衿沉著嗓音,盯看著明聖帝的神色,不願漏掉他哪怕是刹那的反應。

明聖帝因怒氣而胸口起伏,他聽得夏子衿一句“不敢”,眸中瞬間閃爍過一絲不自然,很快便如同從未發生一般,拍響桌子大吼道:“來人!把公主給朕帶回墨生園去!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許讓公主踏出墨生園半步!”

禦書房的門應聲打開,侍衛有序地踏進房中,對夏子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公主……奴才扶您……”小夏子又是一聲歎,伸手將跪在地上的夏子衿扶了起來,即便隔著綢料,小夏子也能感到她手臂肌膚的冰涼。

夏子衿的一腔希望,就在這一刻,被禦座上的明聖帝,全數澆滅。

是她想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