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驚華:杠上宦官九千歲

第303章 宣誓

第303章 宣誓

夏子矜並沒有注意到他眼底的神情,從他懷裏抬起頭來,抿了抿唇,手指在他唇上點了一下,寬慰他,“行啦,你別擔心了。回頭我注意點,要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我立刻將她趕出去。”

夏盛卿收起麵上的擔憂,壓下心底的寒意,點了點頭,“也罷,小桓子走了,你身邊少了個人,之前是我疏忽了,回頭給你院子裏再配些人手,免得你事事親力親為,回頭累壞了身子,為夫可要心疼的。”

夏子矜重重點頭,麵上含羞帶怯,馨兒瞧著她這樣,提在嗓子眼的心總算是重新落回肚子裏,總歸公主現在是歡喜的,她做奴婢的,也跟著替公主開心。

正說著,憶漣就端著吃食進來,馨兒連忙接過食盒替夏子矜布菜,憶漣絞著帕子站在夏子矜身後,時不時抬眸看一眼夏盛卿,眼底全是情意,夏盛卿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掠過一絲不快,憶漣似是沒看到夏盛卿的目光一般,越發眼巴巴的望著他,目光灼熱,怎麽也掩藏不住。

夏盛卿頗有些惱了,看向嬌憨喝湯的夏子衿,心情才自在起來,放下手中的湯匙,拿過一旁的巾帕替夏子矜擦嘴,眸光上移,略帶警告的落到憶漣身上。

憶漣怔了片刻,舌尖漫是苦澀來,她不甘心的垂首,收回自己一直落在夏盛卿身上的目光,低垂著頭,想著夏盛卿對夏子矜的寵溺,藏在袖子裏的手掌不自覺的收緊,尖銳的指甲掐進掌心,咬著唇,心裏頭嫉妒的不行。

“憶漣,你發什麽呆?小姐叫你呢。”

她正想的出神,突然聽到馨兒的聲音,憶漣迅速回過神來,抬起頭,就對上夏子矜不悅的眼神,心底一顫,十指絞在一起,搓著衣角,做出一副窘迫的樣子來,低低的應了一聲,“公主。”

馨兒瞧著她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由暗自搖頭,這個憶漣,打昨天起就心不在焉的,莫不是看公主成婚,念起自個兒的情郎來。這麽一想,馨兒的眉頭就跟著擰了起來,暗自打定主意待會兒出去後要好好同憶漣說說。她既然跟了夏子矜,以前的人就莫要惦記了,省的壞了公主的名聲。

夏子矜皺眉看著她,“憶漣,你這是怎麽了?本公主記著,昨夜似乎不輪到你當值。瞧你的麵色這般差,莫不是生病了?”

憶漣忙道:“許是……昨夜忘了關窗戶,受了涼,奴婢已經找府醫看過了,吃些藥就沒事了,公主不必掛心。”

夏子矜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下,也不再問,“既然如此,你先下去休息吧,免得累壞了身子,三日後回宮,可不能出岔子。”

她是明聖帝的掌上明珠,三日回門,落到她這兒,就是回宮。憶漣聽到她這話,立時抬起頭來,連忙擺手,“不不不,奴婢沒事,不用休息的。”

“憶漣,本公主知道你有心報恩,隻是倘若因為這個累倒了,豈不是適得其反,左右這兒還有馨兒看著,你且下去歇著吧。”夏子矜轉過頭,認認真真的看著她。

憶漣有心反駁,又不好開口,下意識的將目光轉向夏盛卿,眼底隱隱帶了些祈求。夏盛卿目不斜視,隻裝著沒瞧見,暖著夏子矜的手掌,附和,“公主既然說了,你就先下去吧。”

聽到他這話,憶漣一雙眼睛頓時紅了,又不敢在夏子矜麵前表露出去,咬著唇,不甘心的應了一聲,賭氣似的走出去,匆匆回了自己的屋子。

夏子矜看著她的背影,眉頭不自覺的擰起來,心裏莫名覺得有些不安起來。夏盛卿見她皺眉,修長的手指觸上她的眉心,輕輕的撫了兩下,似是想撫平她眉宇間的憂愁,“公主才嫁給奴才一天,就露出這樣的憂色,若是讓皇上瞧見了,隻怕要責怪奴才欺負公主了。”

“什麽奴才不奴才的。”夏子矜聽他自貶,當即啐了一聲,“你既然娶了我,就是這大萊的駙馬,這般說自己,聽著就叫人難受。你若是奴才,那我是什麽?”

夏子矜說著,將手掌從他手心抽出,賭氣的扭過身子,嘟著嘴,不肯搭理他。

夏盛卿見她生氣,忙伸手將她攬到懷中,好聲好氣的哄著,“好好好,是為夫說錯了,公主是為夫的娘子,那麽為夫怎麽說也是大萊的新駙馬,這身份,不知夫人可喜歡?”

“就你貧嘴。”夏子矜捂著嘴偷笑,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往日裏還沒見你這般油嘴滑舌,怎麽剛剛成婚,你這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聽著就叫人心裏膩歪起來。”夏子矜嘴上說著嫌棄,眼底卻是笑盈盈,明顯的十分受用。

夏盛卿但笑不語,絕美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笑容來,湊到她跟前,調笑道:“夫人錯了,為夫向來不會說甜言蜜語,隻是喜歡對夫人說些真心話而已。”

夏子矜剛準備笑罵,就看見他深色的瞳孔中,隱藏在笑意底下的認真,到嘴的話不自覺的咽了一下,怔了怔,麵上陡然浮現笑容來,掩唇道:“既然如此,本公主也同駙馬你說些真心話。”

“盛卿,你可聽好了。”夏子矜微微閉眸,腦子裏劃過前世今生的種種場景,胸腔裏的情感幾欲噴薄而出,“本公主敬你愛你,方才嫁給你,若是你不離不棄,我當與你白頭偕老,若你日後三心二意,心裏頭住了別人,也當盡早告知我,本公主隻當自己瞎了眼,自此一別兩寬生死不見。”

她賭上自己這一世的情愛,這一世的驕傲,選定夏盛卿,若是他背棄,她絕不會如前世一樣苦苦糾纏,徒惹厭煩而不自知。她當收起所有情愛,豎起渾身尖刺,獨自一人走下去,絕不回頭。

夏盛卿沒料到她會突然表露心意,一時間心神巨震,聽著她說死生不見,胸口的心髒猝然跳動起來,隻覺眼前人似是距自己十萬裏之遙,他克製不住的出手,擁她入懷,十指交扣,下頜抵在她的肩膀上,輕聲呢喃,“子矜,我絕不會放手。”

夏子矜得到他的承諾,因為想起前世記憶而漫起的涼意慢慢倒退回去,餘下一腔溫情來。她抬手,反抱住他,給予他最直接的回應。

馨兒在一旁聽著看著,眼眶都禁不住紅了,悄悄的帶上門,退到外邊,想著之前憶漣不同尋常的表情,咬牙對著耳房走去。

憶漣抱著枕頭,蜷膝蹲坐在床榻上,手指抓著枕套,眼底漫上大片的黑暗,腦子裏一幕幕都是夏盛卿喂夏子矜吃飯的場景,她猝然扭頭,伸手撈起案台上放著的茶盞,“砰”的一聲砸下去,望著滿地的狼藉,冷笑出聲。

馨兒推開門,望見的就是這麽一副場景,不由大驚失色慌忙繞開碎片,跑到憶漣身邊,抓著她的胳膊,急切道:“憶漣,你這是怎麽了?這茶杯怎麽碎了?你可有傷著?”

往日憶漣為了獲取夏子矜的信任,還會與她客套,可她此刻滿心滿腦都是夏子矜霸占了夏盛卿這個念頭,恨不得能立刻衝到夏子矜跟前,將夏盛卿搶回來,連帶著對馨兒也憎恨起來,她一下子甩開馨兒,望著她跌倒在地上,冷笑一聲,“誰要你假惺惺!”

馨兒的手掌按在碎片上,頓時被劃破了,鮮血跟著流出來,她還來不及說話,就聽到憶漣冰冷的聲音,不由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她,話語哽在喉嚨裏,氣的胸口不住起伏。

半晌,她才按捺下心頭一的怒氣,捂著手掌站起來,咬著牙走到憶漣跟前,小心翼翼的開口,生怕觸怒了她,“憶漣,你怎麽了?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不怪馨兒會如此問,憶漣自跟在夏子矜身邊,一向是個好脾氣的,像今日這樣,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馨兒隻當她是遇到了什麽事情,心情不好,才會這樣亂發脾氣,這樣想著,她倒是先原諒了憶漣突然推她這事。

經過這麽一鬧,憶漣心頭的怒氣也散了出去,目光落到馨兒尚在滴血的手掌上,眼底不易察覺的劃過一抹歉意,咬了咬唇,兩行淚水就順著眼眶流下來,她像是突然找到發泄口一樣,捂著臉,奔回床榻,一頭埋進去,放聲大哭。

馨兒看著她這樣,站在原地,幾次想上前,都因著不知該說什麽停下腳步,躊躇不前,她低頭看了眼方才被碎片劃破的手掌,咬牙取出帕子,單手繞在上麵包紮好,等著憶漣的哭聲逐漸小了,才走上前,走在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別哭了,我不怪你便是,隻是到底出了什麽事,你可要同我說實話。”

憶漣將頭從被子裏抬起來,目光落到馨兒包紮好的手上,心下鬆了口氣,撚著帕子抹掉眼角的淚痕,抽抽搭搭的開口,“馨兒,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心裏邊難受。瞧著駙馬對公主那樣好,我心裏邊難受。”

“你……”馨兒麵色頓時變了,指著她,滿眼的不敢置信,隻以為她看中了夏盛卿,神色一點點變了。

馨兒嘴巴動了兩下,斟酌要如何開口說她,垂在床榻上的手掌緩緩握緊,猶豫半天,也沒吐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