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驚華:杠上宦官九千歲

第434章 坦白往事

第434章 坦白往事

“嗯。”夏盛卿滿眼痛苦,他寧可自己不知道馨妃同夏子衿的聯係,不知道這件事情是夏子衿精心設計,給月靜安和夏天勤布置的陷阱。

這樣,他還可以裝作不在意,私底下去給月靜安援助。但就目前的來看,夏子衿絕不會再放棄對付月靜安,隻是他卻沒法子責怪她。

若不是月靜安先對她出手,夏子衿也不作出反擊。若他現在去見月靜安,必然是沒辦法瞞住夏子衿的,有些事情,隻怕是瞞不住了。

一想到夏子衿知曉全部真相後的厭惡眼神,夏盛卿就好似心口中了一箭,嘴巴張了又張,愣是說不出話來。夏子衿轉身,將一旁的燭燈點燃,蓋上燈罩,看著他臉上的糾結猶豫痛苦的神情,一言不發。

她很早就覺得奇怪了,倘若月靜安隻是他的恩人,他何苦做到那般地步,難不成一個恩情就要用一生去回報?夏子衿站在原地,等著他的回答。

“公主。”夏盛卿喊了一聲,轉開視線,直勾勾的看著禁閉的窗戶,目光好似穿透窗戶落到外邊,“你可知當今皇上的皇位是如何來的?”

夏子衿怔住,這個話題,在大萊,幾乎是禁忌。夏重是大萊的開國皇帝不錯,可他同樣是謀朝篡位,這是毋庸置疑的。因而明聖帝最厭惡的就是旁人討論此事。

夏盛卿並沒有等她回答,自顧自的說下去,“前朝最後一位君王生性懦弱,卻是對妃子極好,傳聞有一對姐妹花同時被納入後宮,國破家亡時,那當妹妹的從宮外買了個死嬰同自己的孩子互換,當著明聖帝的麵摔下去,當今皇上誤以為前朝最後一絲血脈已死,又垂涎兩位妃子的美色,從而教她們改名換姓,納入後宮。”

夏子衿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等辛秘,呼吸都停滯下來,抓著帕子,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心口“砰砰砰”直跳,似乎有什麽令她不安的事情就要發生。她幾乎是下意識想要抑製夏盛卿嘴巴裏準備吐出來的話,又想要知道這些事情,硬生生的克製著心底湧現的恐懼。

“可惜那姐姐性子剛烈,在得知自己懷了亂臣賊子的孩子之後,尋了個機會,帶著孩子一起自焚身亡。當今皇上覺得奇恥大辱,隻對外說那姐姐染了怪病,暴斃而亡,而她居住的宮殿也成了宮中的禁地。”夏盛卿緩緩吐出接下來的話。

他說的這般露骨,夏子衿咬著唇,腦子裏迅速掠過董妃居住的宮殿,手心裏全是汗,隱隱約約猜出什麽,張嘴想要叫他住口,卻隻能發出沙啞的聲音。

夏盛卿眼眸深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一層一層的將裹在自己傷口上的紗布撕開,“妹妹一心想為姐姐和逝去的夫君報仇,找了個時間,將已經是八歲孩童的皇子弄進宮中,告訴他這些血海深仇,一步步培養他成為亂臣賊子的近臣。”

夏子衿差點兒失聲尖叫起來,看著他轉過頭,漆黑的瞳孔裏看不見一絲光亮,喉嚨好似被一隻大手給扼住,瞪大眼睛,直愣愣的看著他的唇瓣,聽著他吐出自己最害怕聽見的話。

“公主,我就是當年那個國破家亡時活下來的皇子。”夏盛卿漆黑的眼眸裏一絲光亮都透不進去,一眼望進去,宛若空曠無垠的大地上布滿白骨,哀嚎不斷。

夏子衿從未見過這樣的夏盛卿,她禁不住倒退一步。夏盛卿麵上浮現出受傷的神情來,他與夏子衿相處這般久,而她,在知曉真相時,還是害怕。夏子衿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不妥,張嘴想要解釋,就見他已經閉上眼睛。

“公主,你現在知道所有了。”夏盛卿的嗓音沙啞,裏麵帶著數不盡的疲憊,“我給你三秒,你若是出去,我此次不殺你。”

到了這個時候,夏子衿還是不肯相信他,那麽他不若將她推遠些,以後,若是二人真的對上,隻求夏子衿不要心軟,能夠直接殺了他,免得被傷害。

夏子衿站在原地,聽著他的聲線都在顫抖,腳步微動。夏盛卿聽到開門聲,才緩緩睜開眼,頓時愕然,就看到夏子衿站在他麵前,眉眼彎彎,他還沒來得及出聲,夏子衿已經張開雙臂,徑直抱住他,“盛卿,這些年,你過的很辛苦吧。”

他背上那些交錯縱橫的傷口她是看過的,他頭梳頭發這樣的小事都會做她是知道的,他因為她一句話就發誓,因為她的喜怒哀樂改變情緒她是看在眼裏的,最重要的是,他愛她,她感受的清清楚楚。

若不是愛,怎麽會不顧生母反對與她在一起,若不是愛,怎麽會寧可心力交瘁也要與她在一起,若不是愛,又怎麽能容忍殺父仇人的女兒與自己同床共枕。夏子衿深吸一口氣,從他懷中抬起頭,看著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臉,輕輕的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口,“盛卿,沒事的,以後,我都會陪你走下去。”

夏盛卿眼睛眨了眨,就忍不住落淚,雙臂顫抖著回應她,“子衿……”

外邊守著的馨兒聽不見裏麵的動靜,不由探頭看了眼,就見真文嬉皮笑臉的探頭看著自己,臉頰一紅,迅速扭過頭。

良久,夏子衿才從他懷裏抬起頭,賭氣似的嘟起嘴巴,“我雖然原諒你了,但是盛卿,你此前隱瞞我的事情,可得好好接受處罰。”

夏盛卿看著她變臉,心底就是一涼,聽到她的話立時笑起來,重新摟著她,“好。”

夏子衿窩在他懷裏半晌,突然響起什麽,推開他,臉上羞紅一片,眼睛止不住的向他兩腿間看過去,“你這個……”

夏盛卿有意逗她,裝作不懂的樣子,夏子衿臉上猶如熟透的螃蟹,紅到耳根。夏盛卿看著她這樣子,笑眯眯的道:“假的。”

夏子衿舒了口氣,抬首就看見夏盛卿眼底的調侃。夏子衿瞬間將腦袋埋下去。

這邊兩個人心結盡解,月靜安全然不知道。

夏子衿在得知此事之後,特意進宮,告知青蓮計劃暫且取消。不管月靜安之前對她做過多麽過分的事情,憑著她是夏盛卿的生母這件事情,她就沒法也不能夠下殺手。

青蓮雖然不知道為何,但在考慮一番還是聽從了她的話。

而另一邊,夏盛卿則是通過暗道去見了月靜安。月靜安正趴在床榻上,聽到動靜,下意識的扭過頭,就看到夏盛卿臉帶歉疚的站在一旁,嘴巴張了張,“你過來。”

夏盛卿走到她跟前,月靜安喘了口氣,“扶本宮起來。”

月靜安靠著床梁,突然抬手甩了他一耳光,夏盛卿愕然,愣愣的看著她,眼底泛起屈辱的光芒。月靜安深吸一口氣,“混賬東西,這就是你想看到的。”

夏盛卿鬆開緊握的手掌,“母妃,事情變成這個地步,都是因為你一意孤行。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一意孤行?”月靜安差點咳出一口血來,“夏盛卿,你莫不是真以為你自己姓夏不成?夏子衿這個小蹄子,竟然有那麽大的本事,將你迷的神魂顛倒,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能謀害?”

夏盛卿豁然起身,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母妃的意思,是我謀害您嗎?”

月靜安知道自己話說的重了,隻是要叫她矢口否認自己的話同樣是不可能的。當下,她就閉上嘴巴不再說話,夏盛卿握緊拳頭站在她對麵,嘴角揚起嘲諷的笑意來,“母妃,我原以為子衿會怪我,沒想到您與我相處這二十年,還比不上我與子衿這幾年。”

“你什麽意思?”月靜安隱約覺得不好,豁然抬起頭來,銳利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厲聲質問。

“母妃,子衿已經全部知道了。”夏盛卿直視著她,緩緩吐出這句話。

月靜安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盯著他,忽然暴怒起來,抄起手邊的茶盞就對著他砸了過去,可惜她之前傷了身子,一點兒力氣都沒有,隻能看著茶盞在他腳邊碎開,月靜安幾乎是嘶吼出聲,“你是不是瘋了?”

這事她千辛萬苦瞞著,好不容易讓夏盛卿活下來,結果他自己對殺父仇人的女兒全都招了。月靜安一想到夏子衿將這件事情稟告明聖帝的後果,渾身就一陣顫栗。

一旁的嬤嬤一直沒有插嘴,聽到他這樣的話,也是扭過頭,一臉責怪的看著他,“殿下,你如此做,將娘娘置於何地?”

夏盛卿回過頭,平靜的看了她一眼,繼而將目光落到月靜安身上,堅定的道:“子衿不會對外說的,更不會告訴旁人?”

“不會告訴旁人?”月靜安滿是嘲諷,一雙眼睛血紅,“本宮看你是被她迷的什麽都不知道了,竟然連這樣的事情都敢告訴她。嬤嬤,你去叫坤沙過來,夏子衿,不能留!”

月靜安頭一次在夏盛卿麵前露出對夏子衿強烈的殺意,夏盛卿渾身一震,當即厲喝出聲,“我看誰敢!”

話音落下的同時,他已經站在準備傳信的嬤嬤身前,袖子裏的短刃搭在她脖頸上,“嬤嬤,你老了,母妃也老了,你們該歇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