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驚華:杠上宦官九千歲

第471章 青姨娘

第471章 青姨娘

然而她走到一半,負責看守青姨娘的丫鬟就急匆匆的過來,她停下腳步,皺眉望著丫鬟,丫鬟走到她身邊,手掌攏起,貼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知府夫人的眉頭隨著她的話擰成個“川”字,恨聲道:“她既然要鬧就讓她鬧去,死了拖出去丟了!”

明聖帝雖然下了聖旨鞭屍,但是夏子衿考慮到蕭符的功勞,還是將這一道聖旨壓下來,叫蕭符秘密發喪。再加上,潁州知府也不是死在夏子衿手裏,是死在那何封手裏,說起來,算是自己遭了報應,知府夫人怪不到她身上。

相比來講,夏子衿反倒是他們家的恩人。知府夫人這幾日忙著處理潁州知府的喪事,擔心青姨娘鬧騰,就叫婢女將她軟禁在屋子裏。

不知哪個丫鬟走漏了風聲,叫青姨娘知道了潁州知府已經死了,這才鬧騰起來。知府夫人眉眼上翹,唇角含著冷意,若是之前,她肚子裏的孩子自然是不能留,可現在潁州知府死了,這孩子留著也無所謂。

知府夫人手指在自己唇瓣上撫過,眼底寒光凜凜,抬腳往府門口走。

夏子衿下了馬車,就看到個中年婦人,頭發高高梳起,身著素服,頭上插著一支木簪,正在府門口站著,蕭符陪在她身邊,張望著。

馨兒扶著她走到跟前去,知府夫人連忙蹲身行禮,夏子衿虛扶一把,抬著她站起身,笑眯眯的看著她,“夫人快些起來。”

蕭符目光灼灼的看著夏子衿,麵上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擔憂的神情,幾日不見,夏子衿的臉色越加蒼白,皮膚底下的血絲都似是能隱約看到,眉間的鳳尾花紅的欲滴出血來。

站在夏子衿身後的榮遇一眼就望見他的表情,一向玩世不恭的桃花眼裏迸出的寒意比這數九寒冬的冷風還淩冽。

爭不過夏盛卿,隻怪他來的遲,但若是什麽樣的小人物都敢在他麵前覬覦夏子衿,那他這世子可以直接找堵牆撞死了。

蕭符敏銳的察覺到針對他而來的殺氣,豁然抬首,就望見榮遇威脅的眼神,微微蹙眉,就看到他落後半步站在夏子衿身後,身子前側,明顯的守護姿態,當即明白過來,唇角輕輕上揚,略帶挑釁的回瞪回去。

榮遇被噎了一下,猝然握緊袖子,夏子衿警告的瞥他一眼,他當即按捺住自己拔劍砍了眼前這小子的念頭。知府夫人打夏子衿出現時,就忍不住偷偷打量,見她周身除了一隻玉簪就沒有佩戴任何首飾,臉色蒼白的嚇人,卻絲毫不損她的美貌,不由自主的暗歎一聲。

不愧是公主,就算打小在倚情樓那種地方長大,通身的氣質也磨滅不掉,額間的鳳尾花,知府夫人想到有些人說的有損容貌,現在看起來,卻是叫她覺得更加高貴逼人。

更何況,她這容顏是為了救當今皇上才形成,說起來,這樣的公主,德藝雙馨,又是關愛天下百姓,不惜勞苦,千裏迢迢趕往災情所在之地,同為女人,知府夫人麵對這個比她小兩輪的女子,竟是有些自慚形穢起來。

夏子衿看著知府夫人滿臉唏噓,不由笑起來,“夫人,本公主來此還是有事要請夫人幫忙,不知道能否進去說?”

她今日過來,要說的事情並不是什麽好事,更何況,她還要去見一見那所謂的青姨娘。知府夫人忙讓開身子,吩咐管家去叫丫鬟準備糕點茶水。

夏子衿與榮遇一同進去,一路往正殿走過,夏子衿例行客套一番,直接切入正題,“夫人,本公主這次過來是想要見一見青姨娘。”

何封現在嘴巴硬,死不承認,可這青姨娘,她此前已經調查清楚,就是何封當初賞賜給潁州知府的,或許能從她嘴巴裏問出些什麽。夏子衿細長的手指摩挲著杯壁,墨玉般的瞳孔裏浮現出殺氣來。

明聖帝的聖旨已經下達,讓她將何封押送進京,但是她總覺得蹊蹺,這何封怎麽說,隻是個邊疆大將,陰奉陽違,違抗聖旨,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為了點兒銀子就不要命,實在是不正常。

她話剛剛出口,屋子裏的氣氛一下子僵硬下來,蕭符皺著眉望著她,滿眼不讚同。當初潁州知府死了,他就攛掇母親將青姨娘收拾了,偏生母親不願意,隻道是要為爹留最後的血脈,也不算對不起他。

青姨娘這才留了下來,等著肚子裏的胎兒生下來,就去母留子,也算出了這麽多年的惡氣。隻是就算如此,在知府夫人看來,這青姨娘依舊是個禁忌,提起來就叫她覺得惡心。

此刻聽見夏子衿專門來就是為了見青姨娘,臉色當即難看下來,纖長的手指甲死死摳著掌心,咬著唇,一臉的不悅,明顯是不願意讓夏子衿去見青姨娘的。隻因青姨娘能言善辯,夏子衿此次來找她,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事情,若是被青姨娘迷惑了,要將她帶走……

知府夫人越想越覺得不好,心底拔涼一片。夏子衿見她不說話,神情變幻莫測,就知道她一定是誤會了,隨手將茶盞擱在桌麵上。

茶盞和桌麵磕在一起的聲音讓的知府夫人渾身一顫,絕望的閉了閉眼,知府現在還留著體麵,無外乎是夏子衿手下留情,夏子衿身為公主,現在說是求著幫忙,還不如說是命令來的準確。

各種念頭在知府夫人腦子裏劃過,她重新睜開眼睛,剛準備點頭答應,夏子衿擦了擦嘴角,已經笑起來,“夫人,本公主此前派侍衛查了查這青姨娘的底細,才曉得她是何封何將軍送給知府大人的,因而本公主懷疑她知曉二人貪墨的事情,特意前來詢問。”

一聲聲話語猶如一道道炸雷在知府夫人腦海中炸響,她整個人都懵在原地,嘴巴張了張,嗓音暗啞,幹澀的幾乎說不出話來,“這……”

還是一旁的蕭符反應迅速,拳頭握的“咯吱”作響,“公主的意思是,這青姨娘是來禍害我爹爹的?”

夏子衿聳了聳肩膀,不置可否。蕭符俊朗的臉上一瞬間迸出刀子似的殺氣來,恨不得立刻衝到青姨娘的院子裏將她的心髒剖開,看看她的心髒是怎麽長的,這麽多年,潁州知府寵妾滅妻似的對她好,她卻一心向著別人,教唆自己的夫君貪汙犯法。

知府夫人身子顫了半晌,才平靜下來,當即起身,親自帶著夏子衿往關押青姨娘的院子裏去。她也有事要親自問問青姨娘,問問她這麽多年,心裏都在想些什麽。

還沒走進院子,在院門口,夏子衿就聽見裏邊傳來女子歇斯底裏的尖叫聲和撞門聲,知府夫人麵色一瞬間黑的如同鍋底,揮手叫看守屋門的婢子打開屋門。

裏邊的青姨娘聽到動靜,立刻停下動作,等著屋門打開,拔腿就往外衝,卻被守在門口的榮遇一腳踹回去,青姨娘此前沒見過榮遇,隻當他是知府夫人請回來的侍衛,當即捂著肚子哀嚎起來,“殺人了,殺人了!”

榮遇冷眼睨著她,看著她做戲,微微挑眉,讓開身子,放夏子衿走進去,望著她在地上打滾,滿眼嫌惡。

家醜不外揚,知府夫人看著她這副樣子,恨不得一腳踹死她,要不是礙於她肚子裏懷著潁州知府的孩子,她早就動手了。蕭符看著自家娘親隱忍的模樣,揮了揮手,門口站著的婢女就進去強行扶著青姨娘站起來。

青姨娘自然是不斷掙紮,知府夫人忍無可忍,抬手就是一個耳光,清脆的巴掌聲瞬間響滿屋子,青姨娘的掙紮一下子停住,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片刻後,青姨娘就瘋了似的叫嚷起來,若不是丫鬟拉著,她已然撲到知府夫人身上。她進府以來,雖然隻是個妾室,可這府裏誰不曉得知府寵愛她,哪有人敢給她臉子,囂張慣了,現在突然挨了這麽一下,哪裏受的住。

“青姨娘,你若是再胡言亂語,本夫人現在就將你處理了。”知府夫人的耐心終於被耗盡,冷聲扔下一句。

青姨娘的嚎叫聲戛然而止,怔了片刻,妖嬈嫵媚的眉眼浮現出冷芒來,“夫人,老爺剛剛去世,你就這樣隨意欺辱我等,難不成是半點兒不將老爺放在眼裏,還是說容不下老爺的孩子?”

說話間,她故意挺了挺自己的肚子,一臉的傲然,知府夫人突然被她扣了個殘害夫君子嗣的帽子,氣的渾身發抖。倒是夏子衿,衝著馨兒使了個眼色。

馨兒最是厭惡這些個不知尊卑耀武揚威的妾室,上前又是一耳光,半點兒力氣都沒省,直接將她另外半邊臉都扇腫了。青姨娘沒料到她說了這番話,還有人敢打她,還是個生麵孔,當即就要還手。

夏子衿森冷的聲音猶如地獄裏攀爬上來的惡鬼一樣貼到她耳邊,“你若是敢動手,那隻手就不用留著了。”

一陣陣寒意如同潮水將她整個心髒淹沒,青姨娘抬起的手掌一下子僵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