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驚華:杠上宦官九千歲

第554章 流言四起

第554章 流言四起

聽她話語間竟是流露出要廢黜自己太子的位置,夏天勤藏在袖子裏的手掌猝然握緊,“你算什麽東西,也配廢黜本太子?本太子是父皇欽定的,你有何資格善改?”

瞧著他麵龐猙獰,試圖做最後的掙紮,夏子衿憐憫的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她這副反應,反倒讓夏天勤越發忐忑起來,有心叫她回來,問個清楚,又拉不下臉來,神情變幻莫測,直到夏子衿的身影消失在牢中,他也沒說出話來。

但先前夏子衿說的話,已然在他心底掀起滔天大浪。倘若真如夏子衿所說,那林王就是一隻臥在他枕頭邊的狼,此事必然與他有關係。

此刻明聖帝死了,對夏子衿半點兒好處都沒有。沒有聖旨,憑著她女子的身份,絕對沒有辦法登基為帝。可若是父皇還活著,說不得日後會被她打動,從而將皇位傳給她。

無論從哪一種方式看,都是後一種更加劃算。夏天勤之所以會這般想,是他不知道夏子衿手裏已經握著一張底牌。

林潤玉在明聖帝死後,就約了夏子衿在原本接頭的地方見麵,順帶將小郡主的解藥一並帶來。夏子衿從牢中出來後,看著迎麵撲過來的陽光,禁不住抬手,微微擋住,等著眼睛適應了,才放下手掌,直奔酒樓而去。

還是原先的夥計接待她,比之先前瞎了眼睛丟了性命的夥計來看,他的確是要機靈許多,瞧這大堂內的賓客都是多了些許。

夏子衿踩著樓梯,一步步上去,推開門,就見林潤玉正靠在高背大椅上,聽到聲音,霎時睜開眼睛,眸子裏一瞬間露出尖銳的殺氣,轉瞬,歸為溫和的笑意。

瞧著他一如既往的溫文爾雅,夏子衿莫名覺著惡心,若非她暫時沒法瞧出孩子身上到底中了什麽毒,依仗著他的解藥,她早就出手,擰下他的腦袋,給自己解氣。

不過,她忍了這麽久,也不在意再忍些事後。隻是沒想到白娉婷今生還是狗改不了吃屎,虧她原本還想著若是白娉婷肯為她辦事,贖了自己前世的罪孽,自己饒她一條狗命也無妨。

但沒想到,她竟然這般大膽,繼續做這兩麵三刀的事情,既然如此,她就不必再活下去了。

夏子衿眼中厲芒一閃,在林潤玉對麵的座椅上坐下,捧起茶盞嗅了嗅,轉而望向桌子上放著的一碟雕刻精致的鯉魚,“世子這是要請本公主用餐?”

“魚躍龍門,是這酒樓新出的菜品,在本世子看來,沒什麽比的上公主更適合這道菜,公主不妨嚐嚐?”林潤玉很是貼心的拿起一旁放著的玉筷,夾了一塊魚肉放到她麵前的梅花翡翠碗裏。

夏子衿垂眸看了眼,喝了口茶,並不動筷,“世子這是拿本公主與一道菜比?這菜做的再漂亮,終是要落到別人肚子裏的。”

她歎息一聲,衝林潤玉眨了眨眼睛。林潤玉沒想到她會這麽解讀這道菜,知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倒沒有繼續強迫她品嚐,“公主此言,本世子倒是第一次聽,也罷,既然公主不愛吃魚,便算了。”

見他挑了個理由出來給自己台階下,夏子衿並不拆穿,含笑點頭,直接討要解藥,“世子,本公主這次來,是為了世子手中的藥丸,郡主她年幼,身子弱,可是擔不起這罪。”

在這件事情上,林潤玉卻是沒有推諉,很是爽快的取出解藥交給她。

夏子衿看也不看,直接塞進袖子裏,麵上就露出笑意來。隻是這笑意有幾分真幾分假,二人都心知肚明。

夏盛卿在府裏候了一程,終於等到她回來,連忙迎了上去,就見她從袖子裏摸出一個白玉瓶塞給自己,他下意識的接住,夏子衿略帶疲憊的嗓音就在他耳邊響起,“這是解藥,盛卿,你找人看看,可有辦法找出這解藥是什麽製成的。”

“好,此事交給我,你快些回去躺著。”夏盛卿反手握住她,隻覺得自己好似握住了一塊冰,下意識的抖了一下,手指瞬間扣緊,不給夏子衿掙脫出去。

望著她臉色都比先前出去時蒼白幾分,夏盛卿忍不住陣陣心疼。

第二日就是明聖帝出殯的日子,皇後在曉的明聖帝殯天那日就趕了回來,這幾日一直守在靈堂,容顏憔悴,夏啟軒同樣趕回京城,前去明聖帝靈前盡孝。

一眾大臣皆是披麻戴孝,在朝堂前站著。夏子衿身著一身白色麻衣,站在前頭,麵色蒼白,毫無血色,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讓人一眼看過去,就覺得她是傷心過度。

皇後更是一副失了魂魄的樣子,一眾沒有孩子的後妃皆是被強行壓著,要求陪葬。就在明聖帝蓋棺前往帝陵時,皇後突然請求陪葬,與皇帝一同下葬。

如此舉動,朝野震驚,一眾大臣皆是跪在地上,請求她收回成命。皇後滿眼深情的望了眼明聖帝的靈柩,神情堅決起來,“本宮意已決,你們不必再勸。”

就連夏子衿都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委實是讓人驚訝。但此前從沒有一國之母陪葬的先例,此事實在是……

然而就在她沉思,左右為難的時候,皇後已然將視線落到她身上,“明珠公主,本宮求你。”

四個字說的堅定而緩慢,仿佛用盡了她一生的力氣。夏子衿抬眼望去,就望見她平靜麵容下隱藏的巨大的哀傷,最終點了點頭,皇後麵上露出輕輕的笑意來。

一眾朝臣皆是哀痛不止,夏啟軒不解的看著皇後的身影,牙根咬的死死的,他實在是不明白,皇後為何要走這一步,他原本還想著回京之後,能得皇後庇佑,如今這想法在她這請求下直接泡湯。

隻是這樣的場合,縱然他有再多的疑問,都隻能壓下去。

帝後殯天,舉國悲痛,諸事皆停。夏子衿休息了三日,第三日,才推舉夏啟軒繼位。然,朝堂上反對之聲不斷,更有提太子尚在的言論。

與此同時,另一則流言悄然傳開,隻道太子是被奸人誣陷,實際殺害明聖帝的乃是宮中的蓮妃娘娘,隻因她其實是前朝皇帝的妃子,留在宮中就是為了報仇。

馨兒是在市井之地聽到這些話,那說話的小廝說的跟真的似的,一眾聽客被煽動,都是跟著點頭。馨兒有心上前理論,可礙於她獨自一人,又是女子打扮,與這些男子廝混爭論,未免有失清譽,隻能咽下嘴巴裏的話,轉身回府,將這事告訴夏子衿。

夏子衿正在繡個荷包,眼見著上邊鴛鴦的輪廓就要出現,聽到他這話,手指一抖,尖銳的針頭就刺到手指上,她“呀”的一聲,忙放下繡品,嗦著手指,看著上邊流出來的鮮血,皺了皺眉。

馨兒忙取出帕子,攤開,蹲到夏子衿跟前,將帕子係到她手上,“公主,您快休息會兒,別繡了,外邊天也黑了,奴婢去給您端些吃的來。”

“去吧。”夏子衿看了眼桌子上一角染了血跡的荷包,不免有些惋惜,皺著眉思考怎麽將這一點血跡處理了。

夏盛卿同樣聽說了那些流言,雖然不曉得這些話是誰傳出去的。但是光憑月靜安的身份,就足以讓人詬病。畢竟,相較於是親生兒子動手弑父,還是前朝妖妃報仇這樣的話聽起來更加可信。

不論此事真假,定然會有人借這些流言向月靜安發難。而第一個沉不住氣的就是太後。太後一心想要自己的兒子登上皇位,眼見明聖帝就這麽死了,皇位空懸,原本沉寂下去的心思再度活絡起來,思考片刻,就帶著太監嬤嬤一路往月靜安的宮殿去。

看著來勢洶洶的太後,月靜安忍不住扶額,“母後怎麽有空來妾身這兒?”

“蓮妃,外邊的傳聞,你可聽清楚了?”太後眯著一雙眼睛,滿是褶子的臉上露出一些陰狠來。

月靜安先是一愣,隨即麵上就浮現出不屑來,“難不成母後竟然相信那些無稽之談?妾身的確曾是前朝皇帝的妃子,但此事,在妾身入宮之前,皇上就知道的清清楚楚。”

“倘若妾身當真想要報仇,在這宮中二十多年,多的是機會,妾身為何不動手,非要拖到今日?”月靜安早就已經準備好對策,她想明聖帝死想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得償所願,這些借口她怎麽會不準備好,從而叫別人抓住她的把柄?

太後見她言辭尖銳,多帶著嘲諷,一時啞然,先前準備好的說辭,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半晌,她才尷尬的笑了兩聲,“你說的倒也不錯,是哀家心急了。依你的意思,那些個話都是胡言亂語,誣陷與你了?”

“母後明察。”月靜安接口認同,“妾身向來都是盡心服侍皇上,實在是不知那些人有何居心,竟然這般詆毀妾身,妾身實在是百口莫辯,還求母後還妾身一個公道。”

她捏著帕子,眼眶都跟著濕潤了,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