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驚華:杠上宦官九千歲

第601章 談妥

第601章 談妥

原先沒與她交手時,月靜安隻當她是個聰穎的小姑娘,直到後來敗在她手上,再眼睜睜的看著她一步步走到如今,月靜安再不能將她當作一個單純的姑娘家看待。

甚至,現在看著夏子衿,她都有些發怵的感覺。夏子衿見她一瞬間緊張起來,手指在杯沿上敲了一下,發出一聲脆響,“母妃不用緊張,並不是什麽為難的事情。母妃在後宮中住著,不知可有去向皇太後請安?”

皇太後是林王的親生母親,林王要謀反這事,要說她一點兒都不知情,夏子衿是不相信的。就算林王真的老謀深算,半點口風都沒有透露給自己老娘知道,但總歸要顧念點親情,她且將皇太後握自己手裏頭,說不得哪一日就派上用場。

明聖帝還活著時候與太後一場爭吵,早就削了她手中的權利,如今皇太後就算是囂張跋扈,不過是拔了牙的老虎。當今太後早在當皇後時就去了廟裏誦經,明聖帝死時回來送葬,卻是自己要求殉葬,這後宮中唯一的主事權就落到了月靜安手裏。

雖說她沒有子嗣,但明聖帝生前她最是得寵,由她暫代皇後之職,現在明聖帝死了,她自然是順理成章的管理著後宮。因而這件事情交給她來做是再合適不過。

她閃爍不停的目光落到月靜安眼裏,更覺得她算計的厲害,心頭忐忑,自打之前她接到傳信,夏子衿竟是叫她對明聖帝動手時,她就已經知道這丫頭心狠手辣不比一般人,若不然,怎麽會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下手。

就算明聖帝又再多對不起她的,可到底是父女,身上流著一樣的血。想到這一茬,月靜安斂下眼眸,幽幽的歎了口氣,夏子衿掃了她一眼,清楚的看出她心中所想,曉的她是在心裏麵覺得自己狠毒,但並不以為然。

她前世被明聖帝找回來作為棋子嫁進林王府後,明聖帝許是歉疚,對她多少有幾分真心的疼愛的,她為了討明聖帝歡心,一直在麵前做個恭順乖巧的孩子,明聖帝自然是笑嗬嗬的。

但後來,她被林潤玉迷了眼,後被關在那狹小的院子裏處境淒涼,徹底失去價值時,她曾派貼身婢子給明聖帝送信求救,然後回她的隻有孽女兩個字,任憑她如何解釋都無用。

那時候她就明白,明聖帝最在乎的隻有他自己,包括她重生後,明聖帝一點點利用她,慢慢的,她心底還存著的期盼就全部被摧毀了,這樣的父親,比倚情樓的媽媽還不如。

夏子衿想起傷心事,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冷笑,讓的她看上去有點陰測測的感覺。月靜安抬起頭,就看到她這幅樣子,心口就是一顫,繼而擱下茶碗,穩住自己的嗓音,“你想要本宮做什麽?”

現在大萊的江山大半都握在夏子衿手裏頭,自家的傻兒子又一味護著她,就算她執意要光複前朝,到時候隻怕夏子衿一句話,夏盛卿就將皇位拱手讓給她,光複前朝,不過就是一句笑話,她又何必執迷不悟。為了那點子虛假的真情給自己賣了。

至於月靜安怎麽想與她沒有關係,隻要月靜安肯聽聽她的話,幫她做完一件又一件她不好自己下手的事情,那這母妃她喊一聲到也沒什麽。

月靜安顫巍巍的問完話,就見她勾起唇角,笑盈盈的看著自己,“不是什麽大事。”

夏子衿端起桌子上的茶壺給她跟前的杯子斟了一杯茶,繼而道:“皇太後如今一人在宮中,想必十分寂寞,母妃理當去陪陪她才是。”

“往日怎麽不見你這般孝順,今兒個,你怎麽想起管那老婦人來……”月靜安楊眉,很是不解,語氣裏同樣多了三分譏諷。

她可不信夏子衿有這麽好心。夏子衿早就料到她的反應,也不惱,笑盈盈的看她一眼,嘬了口清茶,眯起眼眸,麵上就帶出點兒凶狠的表情來,“母妃何故說這樣的話,皇太後年歲漸長先皇逝去沒法盡孝,至於她的親兒子,一天到晚盤算旁的事情,連進宮來看她都忘了,又怎麽能讓他伺候皇太後。”

瞧她說的可憐兮兮,月靜安都忍不住對皇太後多了幾分同情,就要答應這事時,就望見她陰森森的目光,月靜安到了嘴邊的話下意識的凝重,將夏子衿剛剛那番說辭在心裏麵過了一遍,漆黑的瞳孔驟然緊縮,霎時抬起頭來,死死的盯著她。

皇太後的親兒子可不就是林王,這林王最近,據她得到的消息已經同夏啟軒勾搭到了一處,這點,恐怕夏子衿知道的一清二楚,這個節骨眼,夏子衿入宮對她說什麽尊老愛幼,若說是看皇太後一個孤寡老人在宮裏邊待著可憐,她是決計不會信的。

隻是沒想到這戰爭才剛剛開始,夏子衿就能幹脆利落的衝著對方母親下手,林王怕是想不到這一點的。月靜安悄悄看了她一眼,見她運籌帷幄的樣子,心中暗自念叨,幸虧夏子衿就站在她兒子這一邊的,若不然,要對付這麽個人,當真是頭痛了。

“子衿說的不錯,先前是母妃疏忽了,打今兒起,母妃就去多看看皇太後。”月靜安若無其事的撥弄了下手指上的甲套,猶如沒聽出她話語裏的意思,笑眯眯的點頭答應。

見掛心的事情成了,夏子衿一顆心定了下來,與她又說了會子話就直言告退。月靜安在腦子裏轉過各種拿捏皇太後的法子,覺得哪一種都不錯,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對方試驗一番,自是沒有留她。

夏子衿前腳出了皇宮,後腳就被人給盯上了,夏啟軒沒有證據證明是她對自己府中的下手,但她既然可以暗中做下這麽惡毒的事情,說不得什麽時候就會派人來刺殺自己,不得不防。

可惜這幾個跟著的人實在是功夫不到位,沒走幾步,就被真文給發信了,勾起唇角冷笑一聲,駕馬迅速回了公主府,剛下馬車,真文就將這事告訴夏子衿。

得知跟蹤她的人武功低又蠢笨,夏子衿愉悅的揚眉,看著請示自己自告奮勇準備前去解決他們的真文,迸出一句話來,“不,且留著他們,真文,想必以你的本事,避開他們做事還是可以的,若是殺了他們,夏啟軒必然會再送些來,總歸是殺不盡的,還不如留著這幾個蠢蛋,還能迷惑他。”

聽著她對那幾個暗衛毫不留情的評價,一旁扶著她的馨兒嘴角忍不住抽了兩下。

不知是近來煩心事越來越多,還是懷了孕人變懶惰了,心情也不好起來,夏子衿說話的方式越發叫人覺得十分欠揍起來,這張嘴都快跟心一樣黑了。

隻是這黑的人是她巴不得早點死了,省的在自家公主麵前礙眼的皇長孫,馨兒想了一想,又覺得這樣一個對產婦都下狠手的畜生多罵一罵實在是應該的。

她在心底狠狠“呸”了一聲,實在是不明白,他這樣的人哪兒來的臉在害死小葵後還笑盈盈的來同公主交好。

夏盛卿一早就在府內候著她,瞧她盈盈走來,撂下手中的毛筆,上下打量她一眼,見她完完整整的,臉上更沒有什麽異樣,才長舒了一口氣。

月靜安早些時候對夏子衿做的事情,委實是混賬,可對方是生他養他的母妃,哪怕一開始是想著利用自己這親生兒子複仇,但到底是血濃於水,他不能弑母,但夏子衿是他捧在手掌心裏的人,叫他看著夏子衿委屈是斷然不行的。因而他並沒有想過夏子衿會原諒月靜安,但是沒想到夏子衿反而接受了她,夏盛卿心裏頭自然是百感交集。

她這回進宮找月靜安,他是曉的她準備做什麽的,念及月靜安之前屢次想要夏子衿的性命,夏子衿看在他的麵子上都不曾與她計較,這事雖然危險了些,但夏子衿向來心軟,是不會讓月靜安當真陷入險境的。

因而夏盛卿並不擔心,夏子衿看著他這副樣子,曉的他是擔心自己,脫下身上的襖子遞到跟在後麵進來的馨兒手上,走到夏盛卿身邊坐下,“盛卿,母妃已經答應了。”

夏盛卿怔了一下,原本他還以為月靜安對夏子衿多多少少有些隔閡,好端端的指揮她做事,月靜安會不願意,沒想到這一盞茶的功夫,夏子衿就給她說透了。

在他的印象中,月靜安可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夏子衿見他一直盯著自己,不覺輕笑一聲,“怎麽了?這樣瞧著我?難不成我臉上有花嗎?”

夏盛卿拉過她,唇瓣落到她臉頰上,輕笑一聲,“哪有什麽花,是夫人太美,讓為夫都移不開眼睛。”

見他貧嘴,夏子衿不由笑了一聲,伸出細長的手指在他腦袋上點了一下,“盛卿,你突然嘴巴這麽甜,可是有什麽事情要與我說?”

“自是有的。”夏盛卿的視線落到她已經微微鼓起的肚皮上,“你如今身子越發重了,之前的事情怕是已經惹怒了夏啟軒,不如在府中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