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驚華:杠上宦官九千歲

第632章 換皮

第632章 換皮

等夏啟軒離開後,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想著他剛剛的話。夏啟軒沒有生母,就連祖母都隨著先帝殉葬,他如今可算是無父無母,她若是幫了夏啟軒,日後未必沒有一爭的可能性。惠太妃被他話語中透露出來的意思震的呼吸都急促了一些。

但想到上次夏子衿過來警告她時眼底清冷的幽光,她頓時猶如被一盆涼水潑到身上,渾身上下從裏到外濕透,她望向先前還陪在她身側,現在卻已經倒在血泊中的婢女。

這是她的貼身婢女,可剛剛死在了夏啟軒手中,那人,下起手來半點都不帶猶豫的。惠太妃咬了咬,聞著空氣中的血腥味,禁不住有些作嘔。她是知道的,這婢女是夏子衿派來看著她的人,但她不敢動,沒想到就這麽死了。

這婢女的死是定然瞞不過夏子衿的,惠太妃坐在椅子上閉了閉眼,手指搭在扶手上點著,心亂如麻,想到她如今歸為皇帝的生母,卻被幽禁在這宮殿中不得外出,還要受人威脅和羞辱,她猝然睜開眼睛,目中蹦出淩厲的光芒來。

想他夏盛卿不過一個太監,若不是當年救了先帝,哪裏來的顯赫,她雖是宮女,可肚子裏生下來的是皇子,她憑什麽不能如夏盛卿一般!這念頭猶如魔種在她心底盤旋,最後落葉生根,催使她做出最終決定。

最終,她還是扭頭對著屋子的空蕩處道:“將她處理了吧。”

夏啟軒既然有心與她合作,總該留下一兩個人給她才對。不出她所料,暗中立刻站出來一個女子,一言不發的走到地上的屍首前,從懷中取出個瓶子,將裏麵的藥粉倒到那婢女身上。

不消一刻鍾,先前還躺在地上死的透透的人就化作一堆粉末,惠太妃驚的忍不住後退一步,望著那女子手中的瓶子滿臉駭然,心底一陣陣發涼。女子似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忽然抬起頭來,勾唇一笑,“太妃娘娘莫怕,這是化屍散,在活人身上是不起作用的。”

她說完,不等惠太妃反應過來,就去打開窗戶,外頭的狂風隨之卷了進來,地上的粉末就這麽被吹了出去,獨留下一攤血跡。望著這攤血跡,女子皺了皺眉,從懷裏取出一個匣子打開。

惠太妃好奇的看過去,就見裏麵裝滿晶瑩剔透的藥水,正中間部位放著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女子手腳利索的將麵具戴上,在臉上揉捏了一會兒,麵孔竟是變的和之前那婢女一模一樣,她走上前,衝著惠太妃行了一禮,“奴婢秀月見過太妃。”

這些都是養在深宮的惠太妃從未見過的,不免覺得驚奇,發出一聲歎息來,“實在是太像了。”

秀月聳了聳肩膀,她在過來之前就已經暗中觀察過這婢女,以她本事,想要模仿一個人實在是簡單的很。她突然拔出匕首,惠太妃剛剛為了看清楚她臉上的麵具,特意走近她,現在離她不過一步之遙,猛然見到她拔刀,心口“咚咚咚”跳出來。

就在惠太妃差點脫口喊出“救命”時,她就幹脆利落的劃破自己的手掌。

“你這是做什麽?”惠太妃後退的腳步猛然停住,一動不動的盯著她。

“若不如此,怎麽解釋地上的血跡?”秀月撲通一聲跪下,壓低聲音,“此事還要太妃配合了。”

“娘娘,奴婢冤枉啊,奴婢真的沒有偷您的簪子。”淒厲的叫聲瞬間響徹宮殿。

惠太妃被眼前突如其來的一幕震住,反應過來後,看著她的表情就複雜起來,即使秀月已經解釋過,但看著她麵不改色的做出這些事情來,惠太妃的四肢還是忍不住升起一陣陣的涼意。

但她既然選擇了這一條路,自然不會因為心慈手軟壞事,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砸到地上,尖銳的碎片恰好落到秀月跟前。

見她這麽快就進入狀態。秀月不自覺的笑起來,收起匕首,抓著碎瓷片,好似表忠心一般開口,“太妃娘娘若是不信奴婢,奴婢願一死以證清白。”

“你幹什麽?”惠太妃這下子是徹徹底底被嚇到了,她沒料到秀月為了做戲會發狠到這個地步,竟然直接用碎瓷片在自己手腕劃了一刀。

眼見她臉色愈加蒼白,惠太妃在心底暗罵一聲瘋子,急忙推開殿門,讓守在外邊的婢女去尋太醫來。太醫來的時候,秀月已經昏了過去,外頭的侍衛同樣是夏子衿的人,很快就將這消息報給了夏子衿。

至於夏啟軒過來的事情,他們卻是完全不知情。隻因夏啟軒來的時候是打扮成太醫的模樣,又戴了人皮麵具,自然不會被認出來。夏子衿得知看守惠太妃的丫鬟差點死了,不覺皺眉,心底一陣發慌,讓的她吃飯的胃口都是沒了,索性放下筷子,“不吃了,你去查查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前來報信的侍衛這才退了下去。夏盛卿推開門,望見的就是她不悅的樣子,湊上前來,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摩挲了幾下,舔了舔唇角,“誰又惹你不開心了?”

“那倒是沒有,隻是這心底不安的很,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夏子衿煩躁的開口,腦袋抵在他的胸膛上,才覺得這股子感覺降了一些。

“你就是愛胡思亂想,好了,萬事有為夫,你不用太過擔心了。”夏盛卿扶著她的肩膀讓她坐好,望著她的眉眼,手指抹平她緊皺的眉頭,佯裝生氣,“你這般憂愁,肚子裏的孩子日後生出來就不好看了。”

夏子衿的手掌不自覺的覆在自己的小腹上,麵上就露出笑容來。一旁的馨兒悄悄舒了口氣,這幾日公主一直說心慌,她沒法子安慰,還得夏盛卿有法子,一來就讓公主笑了。

魅娘推開門進來就看到她二人秀恩愛的場景,翻了個白眼,手指一抖,一封信就甩到夏盛卿身後,夏盛卿猶如背後長了眼睛一樣,猝然回身,準確無誤的接住,看著上麵的字跡,擰起眉頭。

麵對夏子衿好奇的目光,他是知道自己若不讓她看,她肯定要自己一個勁兒的想的,直接在她麵前攤開書信,望著裏麵的字句,夏子衿忍不住詫異,就連夏盛卿都是驚奇的很,沒想到那巫族長老竟然這樣識趣,竟然真的回去了。

隻是……夏子衿握住他的雙手,“你告訴他你的真實身份,若他日後說出去……”

“他不會的。”夏啟軒胸有成竹的看著她,語氣十分篤定,“聽母妃說,巫族原先是直接效忠於前朝皇室的,後來夏重爭奪皇位,恰逢巫族長老受了重傷,無法出來阻止,這才導致前朝分崩離散。對於這一點,巫族大長老一直心存愧疚,據說這麽多年都在找尋前朝皇室的血脈。”

“原是這樣。”夏子衿點了點頭,按照夏盛卿這個說法,就不難理解當初明聖帝為何想法設法的對付巫族了。任誰恐怕都是不會願意留著效忠前朝皇帝的舊臣的。但過了這麽多年,那巫族大長老雖然依舊惦記前朝,但不能保證巫族內人人如此,應此夏盛卿還是應該小心行事。

瞧著她又不由自主的皺眉,夏盛卿就知道她心中所想,一把將她抱到懷中,“子衿,你放心,為夫不會叫他們傷到自己的。”

聽到他的保證,夏子衿才稍稍安心。她忘了眼外頭完全黑下來的天色,麵色一紅,拉著他躺倒在床榻上,夏盛卿看著她羞澀的樣子,耳朵貼在她的肚子上,聽著裏麵的動靜,就笑起來。

他原本以為自己要孤獨終老的,沒想到會遇上夏子衿,若非夏啟軒等人苦苦相逼,他早就帶著夏子衿歸隱世俗,哪裏還用的著在這兒相爭。但若是他不爭就護不住所愛之人,那這最高的位置,他絕對不會讓給旁人。

夏子衿感覺到他心情的激蕩,反手握住他的手掌,露出安心的笑容來。

秀月受傷的事情很快就查清楚,得知是惠太妃懷疑她偷了自己的東西,她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一時間才想不開尋死,夏子衿狠狠的吐出一口氣來,垂眸望著跪在台階底下的侍衛,看了眼馨兒。馨兒立刻識趣的上前,取出荷包塞到他掌心。

侍衛忙不失達的謝恩,握著荷包,恭恭敬敬的轉身退下去。馨兒這才開口,“公主,那丫鬟真的偷了惠太妃東西嗎?”

秀月是夏子衿親手挑選送到宮中的,若是手腳不幹淨的人,她當初絕不會看上。想到秀月受傷後,惠太妃特意請了太醫來給她看病這一點,夏子衿就是一陣陣的冷笑。想來應該是惠太妃心情不忿,又不敢來找自己理論,這才尋了婢女的麻煩,可又不敢得罪太過,以免自己發怒。

想通這一點後,夏子衿唇角就囑起冷笑,她的手指拂過唇間,就將這件事情放了下去,左右是個無權無勢的女人,又被關在宮中,量她也翻不出什麽風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