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驚華:杠上宦官九千歲

第822章 自縊

第822章 自縊

雖是責怪的話,但裏麵的疼寵怎麽也擋不住,夏子衿立時眯著眼睛笑起來,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瞧著就可愛的緊。夏盛卿伸手直接抱住她,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胸口。夏子衿啞然失笑,從他懷裏抬起頭來,深吸一口氣,“盛卿,我哪裏就有你想的那般嬌弱了。”

她身後,滿身是傷奄奄一息的榮遇被吳有為扶著站在地上,看到夏子衿先前還關心自己,這會兒夏盛卿來了後,眼裏就全然隻有他一個人了,禁不住苦笑一聲,低下頭,不再看她。他做了一場夢,夢裏邊自己都不知身在何處,現在也該醒了。

扶著榮遇到了先前落榻的百姓家中歇下,他們運氣好,選的人家壓根不知道村子裏有眼線這事,因為他們打扮做江湖俠士,倒是沒引起吳有為的注意。這家人是個樸實的,看到他們弄個血人回來,嚇的門都不敢開。

鬧出這麽大動靜,村子裏的人都看見了,劉善自然也看見了。他坐在家裏,苦澀的笑了一聲,猛然摔了碗,抓起瓷片就要往手腕上割。

他的妻子看到駭了一跳,連忙撲上去,抓住瓷片,也不管手心是不是被劃出血來,淚眼婆娑的哀聲哭泣,“當家的,你這是要做什麽啊?”

家裏的人不知道他做的那些勾當,他當初隻是想保家人平安,才答應了趙有德的話。現在想想,他差點害死友人,還有朝廷的大官,那是世子啊!他要是不死,隻怕要連累家裏麵。

可惜他沒能死成,大門就被撞開了,一眾帶刀侍衛直接走進來,劉善麵如死灰,唇瓣不住的哆嗦。

這領頭的正是楊衾,想當初吳有為整治了那些個富戶,蕭成山不服氣,暗中給中侍郎遞信,誰知道東西被退回來不說,自己還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他慣會順風使舵,當下就做出決定,竟是捐了銀子後,又特意開倉放糧。

因而這浮城的狀況一日比一日好,他收到夏子衿的信後手腳都嚇軟了,萬萬沒有想到當今天子會到他這兒來,得了旨意,他快馬加鞭一路趕來,剛見了夏子衿,連口水都沒喝上,就被她吩咐來抓這劉善。

他來的時候瞄了眼,夏子衿的臉色難看的嚇人,也不知道這村民怎麽冒犯她了。

夏子衿看著榮遇這狼狽的樣子,不忍的別過眼,在心底歎息一聲,她欠榮遇的委實多了些,若不是為了鞏固她的皇權,榮遇大可在他的封地做他的逍遙世子,誰敢讓他受這樣大的罪。他沉默半晌,看向夏盛卿,咬了咬唇,“盛卿,你能否派人給魏瑩送封信。”

夏盛卿立時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梁國皇帝敢派探子來大萊攪得百姓不安寧,總得讓他後院失才對的起他。

他剛準備點頭,話還沒說出來,就聽著外邊影一大力拍門,說是楊衾抓了人回來了。夏子衿一下子站起來,滿麵怒容,指甲掐進掌心,鮮血順著她的指縫流淌出來。要說榮遇為什麽會變成現在,多是因為這劉善。

一想到這事,她就嘔的慌,她巴巴的派人過來賑災,救他們,結果他卻聯合別國的探子謀害前來賑災的欽差,不管他有什麽理由,於私,他是不義,於公他是不忠。這等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人,留著她看著都覺得膈應。

另一邊屋子裏,正坐著由著郎中給他探脈的吳有為得知劉善被抓了過來,頓時彈起來,滿臉的驚慌失措,把腳就想衝過去,然而腳步走到一半又硬生生的停下來,苦澀一笑,竟是慢吞吞的走回來,重新落座,閉著眼道:“曲郎中,我沒什麽大礙,你回吧。”

在地牢裏待的那幾天,他沒受什麽罪,罪都被榮遇給受了。那些刑罰,他看著都心驚膽戰,別說是打在他身上了,就是一種他隻怕都得沒了性命。可這些後來都讓榮遇硬生生的抗下來了。這受苦的不是他,他有什麽資格說情。

何況劉善犯下的是這樣的滔天大罪,與別國勾結,就算他有一百個理由,單這一條,就夠他滿門抄斬,自己能做的,隻有在劉善走後,妥善照料他的家人,吳有為壓根沒想著他還能活著。

實際上,的確如同他料想的那般,劉善剛過去,就被一腳踹到在地上,出腳的是夏盛卿,他看夏子衿似乎有這個意思,擔心她氣大傷身,提前一步踹翻了他,以免自己的小嬌妻受罪。吳有為雖是皮糙肉厚,可到底不會武功,這一腳就要了他大半條命。

他模模糊糊的睜開眼在屋子裏掃視一圈,沒看到吳有為的身影,唇角扯出一抹苦笑來,從地上爬起來,對著夏子衿跪下磕頭,“草民見過大人。”

夏子衿勾唇,“你可知罪?”

“草民自知所犯滔天大罪,死不足惜,隻是草民的家人對此事全然不知,還請大人饒了他們,草民願以死謝罪。”劉善這會子的心突然平靜下來,左右不過一死,倒是沒什麽大不了的。他深吸一口氣,裂開嘴笑了笑。

夏子衿看著他這樣子,垂下眼簾,似是在思考他的話,最終點頭,“你的確該以死謝罪,隻是你還當將事情給家裏邊解釋清楚,省的他們日後尋思著為你報仇。”

劉善怔怔的看著她,黝黑的麵容染上一抹暗紅,很是羞愧,咬著唇低聲嗚咽,“草民謝過大人。”

這是讓他回去和家人道個別了,劉善站起身,慢吞吞的離開,整個人好似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走路都顫巍巍的,夏子衿看了眼真文,真文立刻跟上去,遠遠的吊在他身後。雖然他逃跑的可能性並不大,但還是要防一防。

得知劉善被夏子衿放了過去,吳有為不覺愣神,還沒等他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消息就傳了過來,劉善在家裏抹了脖子了。

吳有為隻覺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兩下,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喘了好大一會兒才喘過氣來,抓著椅子扶手歎氣。劉善死了,相應的,他做下的那些事就沒人知道了。也算是變相保全了他的名聲。

這樣一來,他的家人繼續在這村子裏過下去就不成問題了。

吳有為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燙的他忍不住咂舌,抓起銅鏡看了眼,才發現自己的舌頭上已經被燙出個燎泡來,一碰就火燒火燎的痛。

這件事情說到底同樣該怪他判斷失誤,以至於讓榮遇中計,因此第二天,他就前來找夏子衿請罪。夏子衿看著他姿態虔誠的跪在地上,撫著水杯的手指頓了一下,“你若真覺得錯,就留在這兒仔細照看這些村民,將賑災的銀子散出去。”

吳有為見她不追究,更加羞愧,連忙點頭,“是,微臣必竭盡所能。”

“下去吧。”夏子衿心不在焉的揮手,末了,又添上一句,“將之前負責修剪河道堤壩的河道史叫過來,朕有話要問他。”

吳有為點頭下去,直接去找人,才知道這河道史半年前突然換了,之的那人暴斃了。他覺得事有蹊蹺,連忙回去稟明夏子衿。

果然如此,夏子衿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裏全是寒光,冷的幾乎能夠凍死人。事到如今,什麽都不用查了,好端端的,出現這樣的事情,到現在這個場景,不得不說,這梁國皇帝是個人物,不知不覺間,手都伸的這般長了。

可惜他伸錯了地方,她今日就要將他這隻手直接砍斷。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命人加緊修築堤壩。”夏子衿揮手,耐心的叮囑一句。

吳有為心中滿是好奇,可見她沒有繼續在這件事情上談論下去,識趣的閉上嘴巴,轉身下去了。

他剛離開,一雙臂膀就從夏子衿腰間探出來,將她整個人都圈在懷中,夏盛卿的唇瓣貼在她的耳邊,“先前的河道史想必是梁國探子。”

“是。”夏子衿同樣是這個猜想,“這次還要盯緊了,千萬別被對方鑽了空子。”

“信,為夫已經命人送去梁國了。”夏盛卿想起她之前提起的事情,不由微微一笑。

這幾日忙著處置吳有為,她都快將這件事情給忘了,現在他乍然提起,夏子衿不由愣了下,過後才反應過來,神色訕訕。

她當時在氣頭上,才想出這麽個損招,可魏瑩對榮遇是真心,這般利用她的心,實在是有些殘忍了。見她麵露不忍,夏盛卿就知道她定是心軟,誰叫魏瑩在她心中也算半個朋友,他拍著她的後背安撫她。

“子衿,就算此事你不說,可總會傳到她耳朵裏,到時候隻怕鬧的更加厲害了。”夏盛卿溫聲軟語的開口。

夏子衿腦子裏下意識的浮現出上次魏瑩拚命的樣子,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沒有錯,隻是這心裏多多少少會有些難受。

“水……”二人正商議著事情,就聽見身後傳來虛弱的喊聲,他們這才想起身後還有個病患。

見榮遇醒過來,夏子衿端起水就要喂到他嘴邊,卻被夏盛卿伸手接住,轉而遞給榮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