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無極認主
第四十章 無極認主
徐紓一到，無極劍立即就漸漸安靜了下來，有種很溫馴的感覺，但是無極被攥在那三指枯瘦的手指中，劍身依舊微微的顫抖著，似乎有種很人性化的恐懼感。
一看見這無極，徐紓竟冥冥之中，有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徐紓心底瞬間就彌漫起一絲異樣。
徐紓順下目光，不敢多看，額頭上漸漸冒著虛汗，一拱手，深深的鞠躬道：“小子見過前輩。”
徐紓渾身肌肉緊繃，額頭上汗如溪下，整個人一動不敢動，麵對著如此一尊人物，那種無處不在的氣勢，幾乎叫徐紓無法呼吸，徐紓一瞬間有種麵對劍神柳青的錯覺。
聖羽宮衣老者低著頭，一言不發。
徐紓鞠著躬，整個人一動不敢動，臉上的神情越發的恭謙了起來，麵對著此人，徐紓絲毫大意不得。
徐紓這一鞠躬，就是足足一個多時辰。
聖羽宮衣的老者，一動不動的許久，終於長長的白吊眉一抖，埋著的頭沒有聲息的抬起，一雙渾濁的老目，靜靜的看向徐紓，被他這目光一落到身上，無盡的威壓瞬間鋪天蓋地而來，徐紓渾身骨骼“咯吱”一下，噴出一口血，差點當場跪了下去。
徐紓心頭越發的駭然了起來。
這實在是太恐怖了！在他麵前，徐紓根本連調用念力都做不到，單單這一眼目光間的威勢，就險些叫徐紓崩潰。
這究竟是何人？
徐紓心頭一陣顫顫巍巍，如此造化參天之人，恐怕隻有當年的劍神柳青才可以媲美了吧，縱然是如今號稱武林第一人的中原武帝耿步煌，也絕沒有如此通天之力！
這是真正的陸地神仙，聖賢之境！
“咳咳……”聖羽宮衣的老者，像是風燭殘年，靈魂之火隨時會熄滅了一般，隻是順下目光，無力的輕輕道：
“何為極？”
一字一字，清晰無比。
聽到這莫名的三個字，徐紓一呆，這才反應過來，這聖羽宮衣的老者竟然是在考較自己，驟聞這沒頭沒腦的問題，徐紓反倒一擰眉，漸漸鎮定了下來。
徐紓一拱手，緩緩的直起了身子。
何為極？
徐紓擰著眉，目光從聖羽宮衣老者手指間，那無極上掃過，目光再定定的落在了他身後那扇通天般的青銅門上。
他問的，究竟是無極劍，還是青銅門後的“極”？
這問題有點糊塗，“極”的問題，大約這有聖羽宮衣老者的內心才真正明明，如此一問，看似簡單，實則已涉及到一些大道的層麵，這個話題，徐紓猜測隻有劍神柳青在此，才能細細的與他說來。
但長者有問，徐紓不能不答。
徐紓細想了想，這個問題恐怕隻是這聖羽宮衣老者感慨下的一句自問罷了，並非是真的要聽徐紓回答。
徐紓腦海中靈光一閃，一拱手道，口中緩緩的吐出了兩個字。
“道一。”
聽到這個答案，聖羽宮衣老者枯藤般的老臉上，沒有泛起半絲波瀾，隻是“嗬嗬”了兩聲，發出一絲不明意味的笑聲，但徐紓卻從中聽出了一些淒涼。
“罷了。”
聖羽宮衣老者歎了口氣，目光低的更低了，將三指微微一鬆，把無極向前一送，這柄名哄天下的神兵，這聖羽宮衣老者竟就這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隨手拋給了徐紓。
“此物既與你有緣，便還給你吧。”說罷，再次緩緩的闔上了眼睛，深深的低下了頭，漸漸一動不動，像是再次失去了半點聲息一般，化作了一座無聲的雕塑。
徐紓一呆，接過了這聖羽宮衣老者拋來的【無極】，徐紓一時間有些沒聽明白他說的話的意思。
劍一入手，微微一沉。
無極一絲輕鳴，仿佛有種很歡呼雀躍的樣子，漸漸浮起，懸與虛空之中，劍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極光之芒，劍柄古樸，一絲古樸之感，油然而起。
徐紓緩緩的伸出手，在冰涼的劍身上，一點一點的撫摸了過去。
隨著徐紓的撫摸，無極漸漸安定了下來，仿佛很享受徐紓的這種安撫一般，在撫摸這劍的時候，徐紓的內心底，竟莫名有種很深的親切感，似乎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就握著它，叱吒風雲過，隻是這次跨越了千年，它再次重返了自己的手中。
這種感覺很奇怪，徐紓甚至難以分說的清楚，但這種感覺，確實隨著徐紓指尖的觸摸，深切的感受到了。
莫非，這把劍竟真的與我有緣？
徐紓一呆。
徐紓隱約覺得，眼前這聖羽宮衣老者一定知道些什麽，但此時，徐紓抬頭看去，卻見他低著頭，漫頭虯結在一起的白發披散在整個寒冰玉台上，像是一朵盛開的白色玫瑰。
半點聲息都沒有，就是徹底寂滅了一般。
徐紓心神一陣怔怔的。
徐紓再次垂下目光，落在無極上，無極散發著淡淡的光，懸浮在虛空中，微微的輕顫著，徐紓伸出手，堅定的握在了劍柄上，入手一沉，無極沒有半點的抗拒，任憑徐紓握在了手中。
無極……徐紓得到了！
但此時，徐紓心境卻是一片平淡，無喜無悲，將劍緩緩的收起，然後向著寒冰玉台上的聖羽宮衣老者深深的一鞠躬，也不顧他是否看見，鄭重的拜了三拜。
“謝過前輩，在下告辭了。”
說罷，徐紓緩緩的倒退了三步，才轉過身，一步步離開這裏，這裏看到的一切，徐紓將把它埋藏在心中，最終變成一個秘密……
死人淵下的光輝，無聲的熄滅，唯有那寒冰玉上雕塑般的身影，始終沒有動一動，隨著徐紓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那長長的白吊眉輕輕一抖，一絲微不可聞的歎息，在空氣中漸漸飄散，最終歸於無盡的寂寞。
“……極，道一也。”
“不可說，不可說。”
道一者，萬物遁去的一線生機，大道歸去的無限可能！
……
墨峰之上，天機閣。
天機閣閣主，一屢頷須飄飄，仰天觀著星象，整個人道骨仙風，就在這時，天空中一道流星緩緩的劃過。
看著那流星的光輝，一點點消逝在夜幕的盡頭，天機閣閣主麵色不變，良久，才輕輕的歎息了一聲，“……無極，認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