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

第十七章 成都

第十七章 成都

將裝備包弄上去後,古蓉示意我和巫流跟著坐進去,她站在擋板後麵。

不等我倆反應過來,古蓉發出一聲喝,整個雪橇就在冰雪上飛快的前進著,遇到下坡時,那感覺別提多刺激了。

不過最開始的一段路,我們沒有掌握技巧,時不時的就連人帶裝備給甩出去,要麽就連雪橇一起翻倒在地,但熟能生巧,一天折騰下來,到第二天時,已經相當熟練了。

有些東西你弄熟了後,就能享受裏麵的感覺,在雪原間飛馳,風雪迎麵,鬆柏挺立,人在青鬆雪域裏,整個心靈都如同得到了釋放。

這和之前一步一步走,走的哭爹喊娘絕對不是一個概念,我慶幸遇到古蓉,她讓一段原本該很艱苦的路,變得像旅遊似的。

夜晚時分,雪橇裏還可以睡人,將裝備包扔出去,人蜷縮在裏麵,將外帳折疊,支成三角狀,防潮墊等東西在狹小的空間裏還有的剩,內絨層也可以疊成兩層,雖然睡起來比較擁擠,但卻比頭一天晚上暖和多了。

第二天從裏麵鑽出來,三角形的帳篷上,除了頂端,兩側全是厚厚的雪。

古蓉說積雪也有一定的保暖作用,這和愛斯摩基人的冰屋是一個原理。

巫流拍馬屁道:“古姐姐,你好厲害,懂的可真多。”

古蓉一邊收帳篷,一邊無奈的笑了笑,道:“謝謝。我出身於普通家庭,我的母親非常講究優生優育。當年我的奶奶,希望她再生一個,但是母親說家裏條件有限,與其生兩個,讓兩個孩子都得不到好的教育,不如生一個,將有限的資源,投入到一個孩子身上,這樣孩子能力強,將來也活的容易;我從小就是在高壓的學習環境中成長的,其實很辛苦,所以這些都是用汗水換來的。”

說著,她懷念的看了眼天空,道:“我記得小時候,我的母親就帶著我DIY,做過一個小雪橇,我慶幸她去世的早,不用在末世經曆這種折磨。你們呢?你們小時候是怎麽過的?”我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閑聊。

我道:“我對父母沒什麽印象,很早就出差去世了,爺爺奶奶對我的學習要求特別嚴格,可惜我從小就貪玩兒,就考了個二流大學。”

巫流沉默著不說話,我記得他好像也是跟著爺爺奶奶的,見我說完,他突然道:“我有一個妹妹。”

我嚇了一大跳,道:“不是吧?怎麽沒聽你說起過?”

巫流哼了一聲,道:“關你屁事!”我察覺到他的心情不太好。

是真的不好。

這小子和我不對盤,平時吵來吵去是一回事,但都是打打嘴仗,他有些沒心沒肺,很多事情其實並不怎麽往心裏去。

但此刻,我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巫流非常的不高興,嘴角冷冷的抿著,臉色陰沉。

古蓉也看出來了,和我對視一眼,也沒有開口。

收拾完東西,我們繼續上路,輪流操作著雪橇,終於,在第三天時,我們的眼前逐漸變得一馬平川,按照時間和地理特征的表現,我意識到我們已經到成都了。

這裏便如同事先猜測的那樣,由於靠近山區,植被更加的茂密,我們的雪橇在這裏很難通行,因為大型樹木之間的空隙太窄了,即便冰雪天氣,使得大部分的植被都枯萎了,但大型的樹木,依舊挨挨擠擠的占據著這片土地。

高大的樹木,擋住了我們的視線,一眼望去,地表上看不見一絲一毫的現代文明遺留的痕跡,我從小生長的城市,已經完全沒有了記憶中的模樣,我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找路。

“喂,你行不行啊,現在去哪兒?成都的軍事避難點在哪兒?”巫流問我。

我道:“我不清楚。”

他道:“你不是成都人嗎?你連這都不知道?”

我道:“普通人,誰沒事兒了解這些,這屬於冷門知識。”

這時,古蓉又出來打臉了,她鎮定的分析道:“國內目前有七大軍區,北京軍區、沈陽軍區、濟南軍區、南京軍區、廣州軍區、蘭州軍區和成都軍區。其中成都軍區統領四川、重慶、雲南、貴州、西藏。成都地區,雖然各個區都有相應的軍區避難點,但是看這裏的植被情況,我懷疑周邊的軍區避難點很有可能被拋棄。”

我覺得她就跟百科全書似的,一時間我隻剩下崇拜了,忙不迭的點頭,道:“現在冰天雪地,這裏遺留的植被群尚且如此驚人,更別說寒流之前了,成都邊緣區的軍區避難點,被放棄的可能性確實很大。”

古蓉微微點頭,道:“這樣一來,要想避難,就要盡量遠離靠山的區域,也就是成都市的市中心。青羊區周邊的可能性最大。”說完,她抬頭望著天上的太陽定位,很快就找出了我們前進的方向,二話不說棄了雪橇,示意我們徒步。

有時候,你覺得你自己已經很牛了,但當你碰到更牛的人時,才會發現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末世,作為一個擁有暗殺空間的女人,我比大多數女人活得都要好,我甚至也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很了不起,現在看著古蓉的背影,我飄乎乎的心頓時定了下來。

有些人,她不僅比你牛,她還比你謙虛,一路上,她一直像個大姐姐一樣照顧我和巫流,完美的讓人一點兒嫉妒心都升不起來。

你要真嫉妒了,反而會襯托自己內心有多低劣。

好在我雖然沒什麽大的出息,但自認不是個太低劣的人,我崇拜古蓉,恨不得認她當師父,但我絕不嫉妒她。

當下,我們便在古蓉的帶領下,一路徒步朝著成都中心的範圍而去,由於到達成都邊界時,正是下午時分,因此我們走了五個多小時,便紮營休息了。

第二天又啟程繼續,越往中心靠,周圍的樹木緊密度就沒有那麽高了,但同之前的貴陽市比起來,還是要恐怖太多了。

近鄉情更怯,我一個上午都是心神不寧的,滿腦子盡是各種不好的念頭,仿佛是看出了我的不安,古蓉安慰道:“別擔心,已經很接近了,應該就在附近。”

我剛要開口回應她的好意安慰,結果耳裏突然聽得一聲吼叫。

那聲音像是狼一類的動物,但聲音非常大,相當渾厚,又不像是普通狼可以發出來的。

小崽子已經長的十多斤重了,無法再揣在衣服肚子裏,因此都是它自己走一程,然後我們仨輪流抱一程。之前巫流還嫌棄它沒用,但當你在冰天雪地裏走了一個多月,沒有一隻動物出現時,一個活生生的動物,反而能讓人感到一絲安慰。

那吼聲一起,原本在雪地裏撲騰撲騰前進的小崽子,整個兒毛都炸起來了,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發出嗚嗚的叫聲,緊接著猛地朝著那個方位跑了過去。

說實話,那聲音明顯是某種動物的聲音,而且通過聲音的大小來看,發出聲音的東西,肯定也小不到哪兒去。

在這地方,還能看見活物,實在是大大的出乎我們的預料之外,小崽子跑過去的舉動讓我猝不及防,古蓉眼疾手快,迅速跟了上去,在二十來米開外,一把將小崽子撈了起來,教訓它:“跑什麽,也不怕被吃了。”

說話間,她像是看到了什麽,整個人突然往旁邊一閃,摔倒在雪地裏,像是躲避什麽危險。

與此同時,一個足足有兩人高的,長滿白毛的玩意兒,也砰得一聲,砸在了古蓉之前所站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