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是人是妖
第二十二章 是人是妖
我問完，一行人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最後孟曉鳴說道：“那玩兒隻是身形長得像人，沒什麽智商；它們本身就凶悍、攻擊力又強，捕獵它們，主要靠的就是陷阱的計謀；如果它們智商真的高，那我們根本不可能狩獵到。”
唯有巫流知道我問這話是什麽意思，跟著瞟了我一眼，撇了撇嘴顯得很不高興。
為了安全，避難區周圍百米內的地方，樹木都被軍隊組織的人手給砍了，因此比較空曠。百米開外，便是高大的樹木，粗壯的樹幹，小的也有兩三人合抱粗，大一些的，足足要十幾人才能合抱的過來。
樹木都是夾雪掛冰的，這種景色，偶爾看一次覺得震撼和美麗，但看多了，卻讓人覺得蕭索，不由自主的便會聯想到食物鏈斷裂，這些樹木被凍死後，人類接下來會有的慘狀。
有些事情，看著眼前是好的，往深了想，往往就不是什麽好事。
很快，我們走到了雪鬆林裏，丁華劍等人一直抬頭注視著周圍的樹頂上。我走到巫流身邊，道：“你的藤蔓能感應到嗎？”
他翻了個白眼，道：“我的藤蔓是藏著雪地裏的，見下不見上，土裏有沒有東西我知道，樹上有沒有東西我知道個屁啊。”
我道：“你就不能尊重我一下，不說髒話你會死嗎？”
他冷笑：“你是特別溫柔還是特別漂亮？你是我喜歡的人，還是喜歡我的人？像你這種隻顧著自己逃命，犧牲別人的人，你還要我尊重你？搞笑吧大嬸兒。”
“……”我決定還是不要跟他說話了，生氣會減壽的。
說話間，丁華劍似乎有所發現，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盯著旁邊的一棵大樹，壓低聲音道：“這棵樹上的積雪不規律，很明顯有什麽東西在上麵爬過，大家準備。”
一邊說，一邊猛地一腳踹在了樹上。
他這一踹，樹上的積雪撲簌簌往下掉，伴隨著積雪而來的，赫然還有一個身材魁梧的白色影子。那影子跟野人似的，速度極快在樹枝間跳躍，轉瞬就到了我們頭頂上方。
巫流反應極快，數條藤蔓從雪地裏鑽出來，如同靈蛇一般，猛地朝著那雪妖纏過去，一下子就纏住了雪妖的腰身，將它舉在半空中。
“嘩！”隊伍裏發出一陣驚歎聲，然而，這驚歎還沒完，便見那雪妖的利爪往下一劃拉，纏住它的五條藤蔓，頓時被齊刷刷切斷，雪妖掉在地上，打了個滾，轉瞬朝著離的最近的巫流而去。
巫流大叫：“我靠！你們沒說它的爪子這麽厲害啊！”一邊說，他操控著剩餘的幾條藤蔓，再一次朝著雪妖襲去。
這雪妖雖說沒有人的智商，但並不代表就完全是傻子，之前被困一次，這次再見著藤蔓，直接揮舞著利爪去切。
巫流原想捆住它的雙手，無奈雪妖速度太快，隻能轉身往後跑，剩餘的那幾條藤蔓，再次被捆住了。巫流氣的大罵：“看個毛啊，你們這幫蠢蛋，開槍啊！”
“這東西皮糙肉厚，必須要爆頭才行啊！它速度太快，得拖住它停下來！”一行人沒急著開槍，而是用弓箭射，但那層白毛，也不知是個什麽構造，弓箭射上去，沒一會兒就掉出來，最多箭頭沾點血，很顯然，並不能深入。
說話間，丁華劍等人連開了三四槍，都沒能打中頭，心疼的不得了。要知道，他們這些人，要想弄到子彈，還真不太容易，都是辛苦做任務換來的，用意顆少一顆。
按照他們平時的戰略，都是一撥人負責引，然後隊伍裏槍法最後的丁華劍負責爆頭。
但這次巫流率先出手，而且失手之後往人群裏跑，和他們以往的戰略嚴重不符，一時間真是手忙腳亂。
便在這時，那個在飛速移動的東西，突然被一個氣泡樣的東西給包裹住了，古蓉厲聲道：“快開槍！”
我知道這是古蓉的疾控空間，這雪妖塊頭太大，她恐怕支撐不了多久，連忙跟著道：“爆頭、爆頭！”另一邊的丁華劍十分給力，便聽砰得兩聲槍響，一槍打空，一槍爆頭，前後不過五秒鍾的時間。
那雪妖腦袋的位置，爆出一串血漿，身體一個彈動，就掉在了地上，與此同時，裹住它的疾控空間，也瞬間消失了。
我沒有去看那雪妖，而是立刻去看古蓉的情況。
在這大冷天裏，她額頭除了一層薄汗，但看起來狀態還不錯：“呼，它太大了，要是丁先生再慢一點，我就不行了。”
緊接著，她又道：“我還想著，咱們三個人狩獵肯定很簡單，現在看來，我有些托大了。”
何止是她托大，其實我也驕傲了，沒想到真的上了戰場，居然如此狼狽。那雪妖速度太快，而我的暗殺空間，其實對於人類來說更有殺傷力，在一隻迅速飛竄的怪物麵前，我這空間簡直就廢了。
這一瞬間，我也意識到，速度是我這個空間的弱點。
而巫流就更別提了，他在一邊氣的簡直跳腳，當初把我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藤蔓，我拿剔骨刀砍，都要下死力才能砍斷的藤蔓，在這雪妖的立爪麵前，簡直就跟麵條似的。
最後關頭，還是古蓉出馬解決了危機，而雪妖塊頭太大，她勉強出手一次，估計就難以再出手第二次了。
而在出城前，我和古蓉還商量著今天至少獵三隻雪妖，現在一看，可真夠打臉的。
我不禁問丁華劍：“這東西這麽厲害，你們多久能捕一隻？”
丁華劍道：“運氣好，三四天一隻，運氣不好，四五天都不見得有，今天有你們幫忙，真是大豐收，以往我們得在外麵奔波一天，甚至受傷死人，現在不過一個半小時，就有收獲了。”他麵露喜色，立刻著人拖著雪妖，示意往鬆林外走。
雪妖的血腥氣，容易引來其它雪妖，必須得先離開鬆林，才能確保安全。
由於入的不深，因此眾人一邊警戒，一邊拖著雪妖後退，沒多久便出了鬆林，當下便在城外的空地處剝起了雪妖。
那開膛破肚，扒皮拆骨散發出的血腥與惡臭味兒，讓人忍不住捂鼻。
他們熟練的將雪妖的皮剝了下來，據說這玩意兒相當保暖，處理之後，穿在身上，不受潮、不積雪，裏麵一件單衣，外麵一層皮子就相當暖和，在成都，一張皮可以換許多吃食。
除了皮外，被保留起來的還有那雪妖的利爪，據說可以做成武器，一些大勢力、大團體也在收購，同樣可以換取物資。
唯一被他們扔掉的，就是這雪妖的內髒。
最初我不明白是為什麽，畢竟動物的內髒，隻要沒毒，在這個已經人吃人的世界裏，再難吃也是可以咽下去的。
所以，當我懷著疑惑去觀察那些被扔出來的內髒時，頓時就覺得驚悚，也理解他們為什麽要扔掉了。
人的內髒，和動物的內髒還是有區別的，特別是末世以後，見多了死人，見多了腸穿肚爛的場景，所以我對人的內部結構，並不是太陌生。
隻見從這雪妖內部取出的內髒，竟然和人的內髒極其相似！
這也就算了，關鍵是，當我靠近這股內髒時，我聞到了一股極其熟悉的味道。
好吧，就是人類大便的味道。
大便的味道，主要是受腸液的影響，而不同的動物，腸道不同，分泌的腸液不同，所以大便的味道也不一樣。
豬糞有豬糞的味道，牛糞有牛糞的味道，這都和腸子有關。
而現在，從雪妖肚子裏掏出的腸道，赫然散發著一股如同人類大便一樣的氣味兒。
這是不是意味著……它的腸子，和人的腸子是同一種？
相似度極高的內髒，相同的腸液氣味，酷似人類的體型，當這一切都擺在你眼前時，那種刺激絕對是巨大的。
我被那氣味兒和聯想，刺激的再也忍不住，三五步跑開，彎著腰哇哇大吐。
白天本來就沒吃什麽，這一吐，吐出來的全是水，別提多難受了。
古蓉也跟著去看了一眼，她沒有吐，但臉色白的跟紙一樣。
我和古蓉站在一起，彼此對視了一眼，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此刻，我看著丁華劍等人還在收拾雪妖肉，不禁想到：雪妖真的和人有某種聯係嗎？這種聯係的存在，捕獵雪妖的這些人，他們是真的不相信，還是假裝不相信？或者幹脆麻痹自己覺得不可信？
我接下來要北上，也得靠這些肉度日？
天吶，我做不到，我發誓，我絕對做不到。
要讓我吃這些肉，還不如讓我去死呢！
我不要吃人肉！
老娘不要吃這種肉！
“古蓉，咱們能不能想辦法，湊點兒別的物資？這種肉，我、我想一想都要吐。你知道嗎，我現在好懷念有變異鼠的日子，我以前總嫌棄它們肉糙，還是老鼠，但現在我才發現，它們簡直是大自然的恩賜，是餐桌上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