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

大結局(三) 巫流

大結局(三) 巫流

**的巫流瞪大眼,喃喃道:“來地球的目的?你有精神病吧!我還超級賽亞人呢!”

肖慧笑眯眯的說道:“我們不是超級賽亞人,但我們真的是外星人喲,不信我給你表演我們的特異功能給你看,其實你也有的,隻是你失憶忘記了,不知道該怎麽運用而已。”

巫流露出一副你騙鬼吧的神情,道:“當我是三歲小孩子?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肖慧見此,便伸了個懶腰,道:“不信拉倒,我們就是要帶你去做檢查,你必須配合,檢查完了就放你走,但如果你不配合,那我可就要辣手摧花了。”

這時候的巫流,還沒有經曆過末世中那些磨煉,也沒有經曆過變異失敗的痛苦,因此心性和末世中的巫流差別其實挺大的,看著橫,事實上內心中根本是底氣不足,有些欺軟怕硬的味道。

肖慧的武力鎮壓非常管用,至少他不敢折騰出別的幺蛾子了,當下,我便用房間裏的電腦,開始預約那位遵義市裏比較出名的催眠醫師。

由於遵義市不算太大,因此這方麵的需求不高,我的預約很順利,約在了第二天。

肖慧轉頭看向巫流,道:“手機給我,給你家裏人發一條短信。今天在同學家,不回去了。”

巫流憋著氣,悶悶道:“我爺爺奶奶不識字,不會看短信,發了沒用,得打電話。”

肖慧一瞪眼,道;“你爺爺奶奶不識字,你爸媽總識字吧!”

巫流撇了撇嘴,道:“不住一起,他們早就離婚了。”

肖慧一噎。道:“那讓你打電話,你亂說話怎麽辦?”

我出口打斷她,道:“肖慧,讓他打電話吧,他不會亂說的。”巫流聞言,有些詫異的看了我一眼,我於是笑了笑,道:“我們沒有惡意,隻明天去做一個小檢查,不管相信不相信,你確實失去了一段記憶,我們以前是認識的。”

巫流一臉疑惑,但還是立刻掏出了手機打電話。

肖慧皺了皺眉,問我怎麽不擔心他亂說話,我道:“我了解他,他不會亂來的。”巫流的家事兒他以前從不願多提,但透過偶爾的隻言片語,我也能組合出來一些。

父親酗酒、家暴賭博,巫流曾經有過一個極其喜愛的妹妹,但被他的酒鬼父親拿去賣錢了。他的母親忍無可忍的想離婚,離婚之時是希望帶著巫流走的,但那酒鬼父親不同意,而且他母親沒有經濟能力,即便打官司

,孩子也是優先判給有經濟能力的那一方。

酒鬼父親再怎麽不爭氣,好歹有套房子,爺爺還在賺錢補貼家用,所以巫流的母親根本爭取不到,最後含著淚走了。

巫流十一二歲,酒鬼父親就外出‘謀生’,所謂的謀生,不過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餘下的錢吃喝嫖賭,家裏老少拋諸腦後。

巫流的爺爺奶奶快七十多歲了,依然做著零工,供巫流上學。

巫流本身成績還不錯,但見不到爺爺奶奶受苦,再加上家庭環境原因,相當叛逆,一來二去,就成了不良少年,在外稱小霸王,回到家,偷摸搶來的錢,就變成了他自己打工賺的。

這小子混歸混,對他爺爺奶奶是相當上心的,所以現在的事兒,他根本不可能告訴他爺爺奶奶,他不是那種會讓老人家操心的人。

至少表麵上是。

果然,接了電話後,巫流吊兒郎當,惡聲惡氣的語言,頓時變成了乖乖的小綿羊,給他爺爺奶奶交待一番,說手工作坊要加班,今晚不回去了。

掛完電話,肖慧似笑非笑的說道:“喲,你還會做手工啊。”

巫流瞪了她一眼,哼了一聲轉過臉去。

當天晚上,肖慧和巫流睡雙人間,防止他半夜逃跑,我睡單間兒,第二天早上押著巫流吃了個早餐,便往醫院而去。

這小子路上總想著逃跑,到人多的地方,還高呼綁架,引來一陣圍觀。

肖慧可不怕他這個,他前腳一喊。後腳肖慧就揪著他耳朵大罵:“綁架?我就綁架你怎麽來著?姐姐上班供你上學容易嗎?你居然逃學!我今天回去不打死你!”

周圍的人一聽,明白了,合著是姐姐教訓逃學的弟弟,頓時都走開了,巫流這一嗓子算是白喊了。

待上了車,肖慧笑道:“叫啊,怎麽不繼續叫了?”

巫流徹底犯慫了,垂著腦袋不吭聲。

到了醫院,我們見了那位姓馬的醫生,四十來歲,禿頭,但麵容看起來很和藹可親。

我倆帶著巫流坐下,便交待起來病情:“一覺醒來就失憶了,也沒有受到什麽外傷,慕名到您這兒來,聽說能催眠恢複記憶?”

巫流大約沒想到我倆真的是帶他來看失憶症的,因此這會兒聽我說完病情,他整個人也是懵的,估計是在心裏琢磨,自己是不是真的失憶了。

馬醫生道:“失去了所有記憶?”

“不。一部分,他都忘記我是他姐姐了,而且那一部分記憶,其實並不是什麽有刺激性的記憶。”

馬醫生道:“那就有些奇怪了,一覺醒來就這樣?真的沒有受到過外傷嗎?這樣吧,先帶他做個大腦檢查,查完了,咱們在看看,畢竟催眠隻是輔助治療,而且失敗幾率很高,先排除一下外傷吧。”

肖慧可沒這耐心,磨道:“不用做什麽檢查啦,直接催眠試一下,我可以確定,他的腦部沒有外傷。”

醫生和藹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了,嚴肅了起來,道:“有沒有問題,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

我趕緊打圓場,立刻起身,道:“醫生。您開單子吧,一切都聽您的。”

拿了單往外走,肖慧嘴巴翹的老高:“小河,你幹嘛這麽麻煩,直接讓他催眠不就行了!包個紅包給他嘛。”

我一陣無語,便道:“我們要相信專業人士,醫生看病,按照流程來,看的細心些,總比醫生不按規矩來。馬馬虎虎強吧?醫生守規矩,你嫌他煩,不守規矩,你嫌他不負責任,要不怎麽說現在醫患關係這麽緊張?就是讓你這種人給鬧的。”

肖慧翻了個白眼,做投降狀,道:“得、得,是我不對,我三觀不正,你這三觀到是正。也沒見給你頒發道德模範獎啊。”

我正要與她辯論,便見旁邊的巫流一臉疑惑,神情茫然,道:“我真的失憶了?”他很顯然也看出來,我和肖慧不是在涮他,畢竟這兒是正規醫院,我們走的也是正常的流程,和壞人的形象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他這小臉上一臉的茫然無措,到真讓我有些不忍,便說道:“是啊,不過很快就好了,一會兒做個催眠,你就什麽都想起來了。”

巫流道:“可是我隻知道我有個妹妹,很可愛,被我爸賣掉了,我不記得有姐姐。”

我道:“我們不是你親姐,我們三個是在外麵認識的,是好朋友,別想太多,你會想起來的。”

巫流抿了抿唇。道:“剛才那個醫生說了,又失敗的可能,萬一我想不起來呢?”看樣子他已經信了大半了。

於是我道:“如果你想不起來,那就不要想唄,反正也不是什麽重要的記憶。”

巫流聞言不再說話,我們配合著檢查單,光檢查就做了一上午,下午的時候才拿到結果,檢查結果一切正常。

馬醫生看完後,便道:“那試試催眠吧,催眠的時候患者一定要主動配合。”這句話他是對著巫流說的,巫流點了點頭,看起來有些緊張:“我會配合的。”我看到這兒,不禁覺得好笑,心說這要是個成年人,肯定不會這麽配合,小孩子,就是好忽悠啊,太容易輕信別人了。

馬醫生得到回複後,便示意我和肖慧出去。

好在這種精神衛生醫院人少,這種類型專家,看診時間還是比較充裕的,我和肖慧在外麵等著,約莫四十多分鍾後,大門被打開了,我和肖慧立刻進去,隻見巫流已經站了起來,正跟馬醫生握手,臉上那種少年的稚氣一掃而光,除了發型和穿著打扮不一樣外,儼然就是我記憶中的那個巫流。

“很成功,而且非常快,這是我從醫以來,接診的最順利的患者。”事實上,真正的失憶症,確實是很難治好的,而且催眠隻是輔助治療,和電視劇裏戲劇化的失憶症不同,大部分的患者,很可能治療十幾二十年,也不一定有效果,畢竟人類對於大腦的了解還太少了。

像這種當天接診,當天治愈的病例,恐怕不會再有第二起了。

一直到出了醫院大門口,巫流都沒有說話,直到路過一家理發店時,他道:“剪頭發。”

我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便點了點頭,進了理發店,剪頭發的過程中。巫流也是一聲不吭,閉目沉思,神情是跟年齡完全不符合的深沉。

我和肖慧不禁嘀咕起來,肖慧道:“這小子是不是被催眠成傻子了?”

我道:“別瞎說,他可能在想其他事。”

由於是個比較簡單的發型,所以很快就剪好了,我付了錢,三人出了門外,巫流轉頭看著我道:“古姐呢?”

“我先來找你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道;“一堆的破事兒。”

我道:“我以為你恢複應該很高興,但是現在看起來,你好像有什麽很煩心的事?”

巫流慢悠悠的說道:“我欠了三十多萬的債,你說我愁不愁?”

三十多萬?債?

我一懵,道:“你沒說過啊,你怎麽欠債的?”

巫流道:“我爸欠的,不過他現在跑路到了外省,跟我們斷了聯係,那些要債的人,都是找我爺爺。之前沒跟你提,是因為當時是末世,債款沒有什麽意義了,不過現在我得想辦法把這事兒處理了,否則我爺爺奶奶,不死累死,就是被活活氣死。”

看巫流住的那地方,都輟學了,就知道肯定是家徒四壁,哪兒去弄三十萬?我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巫流想了想,笑道:“去投奔我爸。”

我道:“啊?投奔他?然後呢?”

他道:“然後給他買保險啊。”

買保險?買保險幹什麽?緊接著我猛地反應過來,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道:“你、你要騙保?我靠,你想弄死他?小巫,這不是末世,這是法治社會,你要克製啊!”

巫流挑了挑眉,道:“我說了我要弄死他嗎?”

我道:“可你心裏在這麽想!”

巫流於是掏了掏耳朵,道:“有些事情,不要說出來,心裏明白就行了。他自己欠的債,就得讓他自己還。再說了,他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那就是個無底洞,我不給他堵上,等著我爺爺奶奶被他給活活氣死嗎?與其如此,不如讓他在外麵意外身亡,還能補補他自己留下的窟窿。”

我冷汗直冒,心知巫流的父親是個禽獸,但殺父這種事兒。想想也驚悚,這小子,怎麽就說的跟殺雞一樣輕鬆呢!

我正要勸解他,巫流突然看著我道:“謝謝你來找我,如果我沒有恢複記憶,如果我還是那個每天混日子的小混混兒,要不了多久,等待我的,就是我奶奶病重,活不長了。我爺爺身體到是不錯,但七十多歲了,還在打零工,填那個男人的無底洞,如果你沒有來找我,真不知道我會渾渾噩噩的過多久。”

一時間,我勸解的話,竟然不知該如何說出口了。

說完,他深深吸了口氣,道:“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給我半年時間,半年後一切重新開始,到時候咱們再聚,你去找古姐吧。”說完,他展開雙臂緊緊的抱了我一下,又說了一聲謝謝,打個出租車便離開了。

我站在原地,隻覺得心裏一陣難受,我道:“我手裏還有些錢。要不咱們湊湊,幫他”話沒說完,肖慧直接在我腦袋上敲了一下,道:“還錢不是難事兒,我想弄錢還不簡單?重點是,治標不治本,得把那個毒蟲給拔了,我讚同他的做法。”

“可是、可是他要做的事情太、太挑戰道德底線了!”

肖慧翻了個白眼,道:“他要做什麽?”

我道:“殺父!”

肖慧道:“你哪隻眼睛看見了?他剛才說要那麽幹嗎?我就聽到一個輟學的少年,要去投靠父親,打工還債,其餘的我可什麽都沒有聽到。”說完,她慢悠悠的打了個哈欠,道:“下一站,重慶,找你那位古姐,咱走著?”

我隻得歎了口氣,道:“走吧。”

難怪巫流一恢複記憶,就眉頭深鎖,這可確實是一堆破事兒。沒了末世中的你死我活,險象環生,回歸生活,回歸現實,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個世界上,果然是什麽人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