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修仙記事

第119章 午後陽光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午後陽光

蘇錦歌當即拿出了大爐,將這口“女媧補天用的鍋”給架上上去。放開嗓子喚了起來,“烏娘!”

渾身閃耀著靈石光芒的烏娘自空間深處歪歪斜斜的飛出來,“哇哇,主人你怎麽這幅德行!”

蘇錦歌看了看自己,不過是一身水罷了。她運轉靈力蒸幹了衣衫,指著那大鍋道:“來把火試試,看看能不能把裏麵的殘渣燒融。”

丹陽仙尊笑道:“不必著急,以它如今的能力是融不出這東西的。”

沒等丹陽仙尊說完,烏娘便跳了起來,“誰說老娘不行!”它飛到大鍋旁,一張口連連吐出了幾串火球。火焰在爐中熊熊燃起,石鍋卻沒有絲毫的變化。烏娘圍著石鍋轉了一圈,不甘心的又吐出了幾串火。石鍋仍沒有什麽變化。

蘇錦歌摸了摸石鍋,隻覺觸手毫無熱度,“烏娘,算了吧。”

烏娘知道蘇錦歌當初收它是因為她自己沒有火靈根又想煉器。這可是她第一次讓它協助煉製,這要弄砸了沒麵子是小,顯得自己無能可就會直接影響到以後的福利。她還想要更奢靡的生活呢。

烏娘鉚足了勁兒,啄破自己的爪尖,仰頸清啼。兩道炙熱的火焰自它羽翼下生出,將它圍攏,恍惚身在金輪。

蘇錦歌不禁笑了起來。喲,這烏鴉還會血祭呢。然而她的笑容才剛揚起,便覺一股熱浪撲麵而來。本能的她用靈力罩住了自己。之後,眼前一片光芒大盛,耳邊一聲炸響。

待到一切都平靜下來,隻見石鍋正在地上滴溜溜的打著轉兒。而那爐子則已經化成了一灘顏色難辨的金屬漿液。烏娘耷拉著腦袋,縮著翅膀立在一邊。丹陽仙尊則遠遠的躲到了空間的另一邊。此時見到火光已收,他才又慢悠悠的飄了過來。而小青驢被炸爐聲吵醒,正一臉驚恐的四下望著。

蘇錦歌看了看石鍋中的那一層黑色物質,很好,半點沫子也沒燒下來。

“主人,我錯了。”

感受到空間並無損壞之處。蘇錦歌深吸一口氣。“不過毀了一口爐子,我不是小氣的人,不會怪你的。”

“真的?”烏娘抬起腦袋。兩隻豆眼又重新迸發出了光彩,“主人果然是個有胸襟又有氣度的人。能跟著主人真是幾輩子都修不來福氣。”

蘇錦歌覺得詭異起來,這烏鴉什麽時候這麽會說話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蘇錦歌分外懷疑的打量著烏娘。

丹陽仙尊在一旁涼涼的提醒道:“法衣。”

蘇錦歌低下頭,隻見自己身上那件淡紫淺粉的煙紗散花裙。這次是真的“煙”了、“散”了。一塊塊的顏色仿佛被煙火熏了許多年,原本的精致處全部變成了襤褸處。這件衣服已經絲毫見不到原本的模樣。

蘇錦歌咬著牙齒道:“很好。還沒露肉。”

烏娘飛快的道:“是這衣服品質太差了。”

蘇錦歌搖搖頭,“怎麽能這麽說呢?衣服品質好,才更顯得你有本事啊。”

“哇?”烏娘沒有料到蘇錦歌會這麽說。換在平時它聽了這話一定會順著說聲“那是”。但是現在,它總覺得蘇錦歌話裏有話。深怕自己再說錯一句,不敢接話。隻是再次耷拉下腦袋,道:“主人我錯了。”

見它這樣。蘇錦歌倒是不好再怎麽樣。她拎起了自己的衣袖,看了看便泄氣的蹲到了地上。心中有些後悔起來。早知如此,就該把師父給的那些衣服全部轉移到空間中或是瓔珞圈中。這下子好了,徹底沒衣服可穿了。

丹陽仙尊輕笑一聲,安慰道:“好歹破損的不嚴重,出去再買就是了。”

小青驢此刻早已跑了過來,見到這般狀況插話道:“這麽醜怎麽出去?”

蘇錦歌一窒,撫了撫自己的胸口。起身來到桑樹旁,收集起碧玉蠶吐出的那些碧霞絲扔給了烏娘,“把這些織成布。”

烏娘一愣,“主人,這個我不會。”

“我看你做起首飾來頗為靈巧,想必織個布於你來說不算什麽。”

烏娘快哭了,“主人,這個我真不會。你看誰家烏鴉會織布的。”

蘇錦歌想了想,的確沒聽說過烏鴉會織布的,就是它會這裏也沒織布機啊。蘇錦歌擺了擺手,十分認命的閃出了空間。她飛到空中,四下打量了一番,幸運的發現天海交界處似乎有著一處陸地。她撐起紫竹傘,悠哉的飛向了的那地方。

秦雲謙在自己之前被送走,不知道他是否也掉落在了這片海域中。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修仙之途上總會遇上這種情況。蘇錦歌也沒有過多的憂心,她一個醉鬼都能平安,想必秦雲謙此刻也過得不錯。說不準還能遇上另一番機緣。

隨著與那片陸地的拉近,蘇錦歌忍不住笑了起來。那熟悉的形狀可不就是君子洲嗎。她當即拿出小舟來跳到上麵,又花費了幾日的時間才終於靠岸。

碼頭上的人見到蘇錦歌這打扮都忍不住好奇,想要多看幾眼又礙於對方是位金丹修士,隻得強壓著好奇拿眼偷瞄著她的背影。對於他們的糾結,蘇錦歌絲毫不知,她揣著玉璧直接走向了附近最為繁華熱鬧的街道。法衣、儲物袋、丹藥,......,她需要置辦的東西可是不少。還有要去君子妍家看望她,總也不好就這麽空著手去。好吃好喝的總要拎上些。

君子洲上的一切都如她離開之時,這街道還是那般的繁華熱鬧,無所不包。

蘇錦歌正向著這條街上最大的法衣鋪子走去,就見街道中心的一處地方被人圍得水泄不通,還盡是些女修。蘇錦歌八卦的站住了腳步,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起來。

人群的最中心,一個聲如清泉的女聲正說道:“我心悅你。有什麽不能說的。”

緊接著另一道略顯嬌柔的女聲響起,“你喜歡人家,人家卻不喜歡你呢。趕緊讓開。”

“你們全都讓開,這位公子是我家小姐先看上的。”

“全都讓開,我家小姐可是君家的。”

“你那是哪門子的旁支小姐,我家小姐可是君夫人的親表妹。”

“派丫鬟來算什麽,明顯沒有誠心。公子。您還是跟我去品茶吧。”

“公子。您還是跟我走。”

眾女的聲音正紛亂中,一道低沉迷離,溫柔有禮的男聲響起。“諸位姑娘賞臉邀約,實不該推辭,隻是我還有要事在身。等到事情辦妥了,一定親自登門與諸位姑娘賠罪。”

“嘶——。”蘇錦歌聽的直嘬牙花子。這聲音分明是在哪裏聽過,怎麽就想不起來了呢。

那邊的女修們仍然圍得緊密。甚至還有強行攔人不讓走的趨勢了。周圍一陣靈氣波動,兩名金丹期的女修從人群中動起手來。接著一股柔和的靈力將眾女分開,一道碧色的遁光迅速衝出。好死不死,那遁光衝出的方向正是蘇錦歌這邊。這人來勢之猛讓蘇錦歌根本無所閃避。就這麽被對方撞進了身後的小雜貨店。

門“砰”的一聲關住了。

蘇錦歌兩眼冒著金星的站起了身。見那罪魁禍首正趴著門縫往外觀望。她走過去,正欲一腳將他踹出門去,那人正好轉回了身。蘇錦歌的腳便生生的頓在了空中。

怪不得覺得聲音耳熟。在蓬萊仙島時,這貨對璿璣講話時可不就是那個調調的嗎。

那人一愣。接著歡喜非常起來。跨過來一把抱住了她,用力拍著她的後背,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蘇錦歌沒想到,他見到自己會是這般的激動,心中一時也感動起來,“風師兄,我好好的呢。”

風離落用力的點點頭,“我就說禍害遺千年嘛。”

蘇錦歌一用力將他遠遠的蹬了出去,風離落沒有料到她這一招,當即摔了個四腳朝天。

“嘶——。師妹,你又發什麽瘋?”

小雜貨店的門,被砰砰的砸響。門外傳來紛雜的聲音。

“開門開門,我知道公子在裏麵。”

“開門,不然姑奶奶砸了你這店。”

風離落頭痛,最近這些年是怎麽了。桃花之路是越走越不順了。所幸,他已經找到了平安無恙的蘇錦歌。也不必再這裏繼續留下去。這種情況,腳底抹油就是了。

風離落準備拉著蘇錦歌跑路,可是看了看這四周的環境,又頭疼起來。竟然連個窗子也沒有,難道要撞破牆飛出去嗎。那也太難看了些。他苦著臉看向了蘇錦歌,“師妹,......。”

蘇錦歌很有覺悟的道:“要幫忙?”

風離落迅速的點了點頭。

這時候,小雜貨店的門砰的打開了。蘇錦歌的身體立刻飛起,淒淒慘慘的撞倒了牆上,她連滾帶爬的躲到了角落,捂著耳朵大喊起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眾人一愣,這是什麽情況?

風離落也楞了,師妹這是玩哪出?而且,怎麽一轉眼的功夫她身上的氣勢就變了,從金丹初落到了煉氣大圓滿。

蘇錦歌自顧的向著風離落做出了一副淒苦哀怨的表情,“你要與那位元嬰真君在一起,妾身並不敢阻攔。隻求你看在往日情分上,饒過妾身一命。”

風離落臉色一僵,心中叫苦不迭。暗暗傳音道:“師妹,隻是想讓你下場大雨,把人都澆走而已。”

蘇錦歌一麵表現著驚懼,一麵回道:“下雨人家不會撐傘的?如此才能一勞永逸。記得給報酬啊。”

風離落差點吐血,就這還要報酬呢?!

眾人見他麵色越發難看,又看了看那衣衫破寒酸的女修,心中便都有了幾分相信。其中一名金丹期的女修忍不住問道:“公子,這女子你可認得?”

風離落很想說不認識。

蘇錦歌連連擺手道:“不認識,不認識,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她越是這麽說,眾人反倒是越覺得他們之間有關係。一下子,眾人都開始了腦補。

“這女子不會是他的道侶吧?”

“難道說這公子為了和元嬰女修在一起,拋棄了道侶麽還想殺人滅口?”

“看著也不像啊。”

“怎麽不像,你沒見他都沒反駁嗎?怕是心中有愧呢。”

“我覺得蹊蹺。”

“蹊蹺不蹊蹺的吧。我寧願危險著,也不嫁給這種人。”

“我也是。”

當即便走了不少的人,剩下的卻已經不再抱著最初的目標。一半開始聲討風離落,另一半則是想要追究出真相。

選前出聲的那金丹女修又道:“那女子,你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蘇錦歌見狀演的更賣力,抱著頭一臉驚恐的道:“沒事,沒事,什麽事也沒有。”

金丹女修道:“你說出來,我為你主持公道。”

蘇錦歌擺出一副又是感激又是驚恐的表情,對那女修道:“多謝前輩,隻是妾身折真的不認識這位金丹真人。”

那金丹女修怒其不爭的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剩下的女修們麵麵相覷,想了一會兒便各自離去了。君子洲上的男人多了去了,這個不過是修為、容貌都格外出色了些,她們才如此積極。眼前這事如果是真的,她們豈不是就招惹上了某位元嬰真君。先前這男子說有事要辦,莫非就是要討好那位真君去。想著萬一討好不成,再回來找她們墊底

眾女一時都覺得惡心起來。不管這事有幾分真假,她們也不想再嫁給此人了。萬一要是真的呢,真是想想都惡心。

店門前的人慢慢散去了。蘇錦歌站起身,收回加附在鎖顏上的靈力,恢複了金丹修士的威勢。她來到櫃台前,放上了一摞玉璧,對櫃台後那早已呆若木雞的店掌櫃道:“法衣、儲物袋,挑著好的先來上幾件。”

風離落都快哭了,“師妹,我跟你有仇嗎?”

蘇錦歌轉過頭來,笑得一臉的燦爛,“怎麽會呢?咱們是愉快的小夥伴啊。”

陽光自店鋪外照進,恰好灑在了她的笑顏上。

一間逼仄昏暗的店鋪,一身狼狽的少女,卻因著少女那明朗的笑顏和她身上的陽光,使人覺得這個午後格外的美好起來。

當然,有這種感覺的並不是風離落,而是站在店鋪外的那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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